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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我们马上过来。”

有人站在屋檐下想看看情况,闪电、雷声一直没停过,实在是危险,孟秋便叫他们都进来。

大家就站在屋里等着,电也停了,屋里又暗,没办法工作,就闲聊起来。

“不知道是只有我们这部分跳闸了,还是都跳了?”

“我刚才瞅了瞅,外面一片黑,看着像是都坏了……”

“唉,今天这天气真是吓人……”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设备有没有断电,要是烧了就糟了,还好我们的早早的断了……”

正说着话,有人嗅了嗅:“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

“你们闻,是不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孟秋也闻了闻,心头一跳,系统的声音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

“跑!”

“出去——”

几乎是一瞬间,火烧了起来,大家急忙往外跑,刚到门口,“嘣”地一声,爆炸的声浪将众人掀翻在地。

孟秋抬起头,耳边嗡嗡作响,她晃了晃脑袋,喊道:“快走!”

距离太近,一旦发生二次爆炸,就危险了。

大家爬起来,互相搀扶着往前跑。

紧接着又是“嘣”地一声,窗户上的玻璃发出碎裂声,屋里的东西飞出来,其中一个正对着落在最后的孟秋。

就在将要砸到她的时候,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孟秋被紧紧地护在身下,等这一波冲击过去,孟秋动了动身体,压在她身上?*? 的人却毫无动静。

她将人慢慢地挪到一边,刚爬起来,就见自己满手的血,孟秋看向旁边的人,瞳孔猛然一缩。

“唐荃同志,唐荃同志——”

基地里的其他人听到爆炸的声响,第一时间赶过来,就见实验室里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

好在这个实验室位置较偏,没有牵连到基地内的其他建筑,大家连忙把伤者送到医院。

当时在实验室的一共五个人,其他人都还好,只是轻伤,唯有唐荃最严重,送进医院时,她的头上脸上全是血,后背烧伤严重,衣服剪开,血肉模糊。

简单包扎过的四人和其他人一起等在外面,手术室的门紧闭,走廊上安静地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孟秋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一动不动。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道:“手术顺利,伤者暂无大碍。”

等待的众人集体松了一口气。

唐荃被推出来,转移到普通病房。刚做完手术的她脸色疲惫,看到大家,却还是笑了笑。

“我没事……”

她的目光扫过孟秋几人,几人知道她担心,道:“我们也没事,只是轻伤。”

唐荃眨了眨眼睛。孟秋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口仿佛堵了一团棉花。

“唐荃同志,”她缓慢地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如果不是她扑过来,现在躺在这里的,或许就是她。

唐荃笑了笑,于私,她比孟秋大了几乎一轮,于公,她的价值比她更大,如果真的出事,能用她换上她,就是值得的。

她真诚道:“不用谢,你没事就好……”

唐荃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大家没有再打扰,基地安排了人陪护,孟秋几人从病房出来。

爆炸的时候,几人受到了冲击,有轻微的脑震荡,还需要观察一天。

孟秋让他们回自己的病房:“先回去休息,养好伤再说,实验上的事不用担心,有我。”

这段时间,组长在他们心里的形象几乎可以与“无所不能”划等号,有她这句话,他们奇迹般地放下心。

“好的,组长。”

“我们先回去了。”

安排好他们,孟秋在原地站了几秒,走到走廊上的椅子边,慢慢坐了下来。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双鞋出现在了视线里,来人蹲下身,孟秋眨了眨眼睛。

“二哥……”

季屿只穿着一件衬衫,额头上一层薄汗。

孟秋扑进了他的怀里,季屿张开双臂,就这么半蹲着接住了她。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脖间,季屿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

孟秋又被接回了家。

基地里发生了爆炸,一个是要排查安全隐患,避免类似的事故再次发生;另一个是基地在城区,爆炸动静太大,引起了广泛的议论,考虑到保密及安全性,可能要搬迁至郊外。

基地里的这些科研人员们便被放假了。几个受伤的人员在医院修养,其他人员都被安排到了统一的地方,家在京城,或者有亲戚朋友在京城的,也可以趁这个时机,回去待一段时间。

孟秋就是这种。

“好了。”季大嫂擦完药,将伤口包扎好,叮嘱道,“最近不要碰水,以免留疤。”

“好。”孟秋道,“谢谢大嫂。”

“不客气。”季大嫂收拾这药箱,怜惜道,“最近怎么这么不顺啊,医院都进两回了。”

他们两次都是在首都医院,刚好是季大嫂工作的医院。

孟秋笑笑:“可能是好事多磨?”

季大嫂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管有没有好事,平平安安最重要。”

“有事再叫我。”她对季屿道。

季屿点头:“嗯。”

送走季大嫂,季屿扶着孟秋躺下,将窗帘拉上,道:“睡一会儿吧,等会儿喊你。”

“好。”孟秋缩进被子里,这次没有进入系统,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躺着躺着,睡意涌上来,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季屿起身,放轻脚步,慢慢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很久没有认真地睡过觉,一觉醒来,房间里昏暗,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

孟秋避开伤口,小心地翻了个身,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突然,灯光一亮,孟秋抬头:“二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来。醒了?要吃饭吗?”

“唔……吃。”孟秋要起床,季屿道,“不用,就在楼上吃吧。”

他下去把饭菜端了上来,两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碗饭。

季屿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将孟秋扶起来,让她靠在枕头上,先将杯子递给她,让她喝了两口水,才端起碗喂她。

“我自己来吧。”

季屿避开她的手:“我来。”

他的衣柜里除了军装,最多的就是白衬衫,今天穿的也是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毛线背心,袖子卷到了手肘处,手背上青筋凸起。

季屿舀起一勺菜送到她嘴边,孟秋看着他的手臂,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眼前是一个成年男性,虽然她喊二哥,但他并不是她亲哥。

“二哥,我们是不是太亲密了些?”亲兄妹应该也不会这样吧?

季屿的身体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有吗?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他们一开始是这样的吗?

季屿打断她的回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家人之前不都是这样吗?可能是我们家里人感情比较好,你看,明月明远是不是也经常黏在一起?”

是吗?

“快吃,再不吃就冷了。”

吃完饭,季屿端着餐盘下去。

季明月、季明远躲在房间,见小叔走了,季明月小跑上前,躲在墙角,侧身观察,向后面招了招手,季明远跑了过来。

“小叔下去了,走,咱们过去!”季明月道。

两人鬼鬼祟祟跑到走廊的另一头,推开门,探头探脑:“小婶,你身体好些了吗?”

“明月,明远?进来呀。”

两人跑进来,告状道:“我们一回来就想上来,小叔不让!”

孟秋道:“你们小叔不是故意的,因为我刚刚在休息,他可能怕你们打扰到我。”

“好吧,算小叔没骗人。”季明月道。

季明远站在床边,倾身用手背碰了碰孟秋的额头,季明月道:“你干什么?小婶又不是发烧,是受伤了!”

季明远道:“我知道,我是想看看小婶头疼不疼。听说小婶是因为爆炸受的伤,小婶这么聪明的脑袋,不会被炸傻了吧?”

孟秋忍俊不禁:“要是被炸傻了怎么办?”

“唉,”季明远像个大人一样,惆怅地说,“那就只能我们养你了。”

季明月道:“小婶才不用我们养,有小叔呢!”

“小叔年纪比小婶大,肯定比小婶先去世,到时候就只有小婶一个人了。”

“那小叔小婶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啊,对吧,小婶?”

听到这话,孟秋突然有点不自在,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糖罐子塞给他们:“吃糖,吃糖……”

季明远剥开糖纸,递给季明月,季明月塞进嘴里,两人动作自然。糖罐里的糖果不止一种,牛轧糖只剩一个了,两人似乎都喜欢,季明月拿过去,咬了一口,剩下的一半直接塞季明远嘴里了。

季明远毫无意见,头也没抬,还在那儿翻其他的糖。

孟秋看着他们俩默契的动作,若有所思。

二哥好像没说错,明月和明远确实很亲密,她和二哥还没到这种程度呢。

果然是她想多了。

楼下,季屿在厨房洗碗,洗着洗着,动作停了下来,吐出一口气,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