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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贞观年间。

李世民也睡眼惺忪地听着荒腔走板:“做一只吗喽~~”醒了过来。

后世的乐曲,怎的如此不在调上?哦,或许不是曲的毛病,是林娘子唱曲不在调上……

宋,赵匡胤顶着两只黑黑的眼圈,在妃嫔的服侍下起了身,也非常无言地望着屏风上的仙迹,这曲子虽难听,但却异常顽固!

他现在脑海中循环的全是:“做一只清醒的吗喽~~”

明,洪武年间。

睡得正打呼噜的朱元璋被突然的吗喽之歌吓得一哆嗦,他先前吩咐老五彻夜专研那杂交稻科普,自个也没睡,一直在想这几日仙迹说的事儿,又趁着仙迹休息没直播的两日加紧把军国大事都处置了,因此是两天没合眼了。

这才刚刚歇下。

【……认清自己若不够~那也只能~私密吗喽~~】

“如此歌喉,要人命乎?”

他气愤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从床上翻身而起!

刚眯着!

唯有清朝的各位都十分淡定,因为这个时辰——他们早就起了。

尤其善于鸡娃的康熙,创建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卷王教育体系,他可是要求每个儿子从六岁起都五更读书、午后练武,不仅要学满汉双语,有时还要求学习藏语、蒙语、维语——这仅仅是语言课。

最重要的“语文”课也不仅仅读四书五经、诗书礼乐等儒家典籍,还要研习历代史书,当天教授的课业必须融汇贯通,倒背如流。还有书法也是必修课,每天都得练大字百张以上。

甚至八阿哥胤禩都三十几岁了,还因为字写的不好被康熙要求每天要写满一百遍交上来给他检查。

康熙也要求阿哥们都得学算学,十三阿哥胤祥小时候就因为算学不过关,被康熙丢给了老四胤禛,叫他私底下给弟弟一对一辅导数学。

而“体育”骑射也不能松懈,宫里阿哥们都有专门的武师傅盯着,每天在宫里的箭亭磨炼武技,每天午膳后都得练满一个时辰的骑马射箭、布库(摔跤)、搏击。

康熙没事儿还跟教导主任似的抽查儿子的各种功课、打靶成绩。

写不好的要加倍重写,骑射动作没做好的,也要加倍重练。

他那么多儿子几乎个个都文武兼备,就连瘸腿的七阿哥胤佑都能上马开弓,还曾奉命统率镶黄旗大营随康熙出征噶尔丹。

论鸡娃,康熙是专业的!

故而林菱开直播时,康熙早已经精神抖擞地坐在了大殿的宝座之上,准备开大朝会了,他虽然也被歌声震了下,但也只是无奈一笑。

后人总是这样,虽说没规矩,但却又奇异的、透着鲜活的生命力,让他不由想起每年秋围曾纵马塞外的时候。

宫里又干又冷,不如今年也提前去圆明园里住吧。

雍正朝也是如此,只不过雍正比较倚重军机处小朝廷,因此用过早膳后就在养心殿召见心腹重臣,正朱批臣子带来的折子,被林菱一声吗喽震得拖出一道颤抖的笔痕。

他难以忍受地摔了笔:“成何体统!”

【哎?直播间来人啦!天哪,我以为这个点没人有点放飞自我,抱一丝抱一丝,没想到你们起得真早啊!】

各朝:“……”

谢谢你没有预兆的叫醒。

林菱性格挺E的,脸皮也厚,一点也不为当众唱歌而尴尬,她笑眯眯地骑着车跟大家说:

【今天带大家感受一下我们这边农村的菜市,我们这边菜市有大大小小好几个,小的村子里路边就有,但肉菜的品类没有那么齐全,大的菜市场集中在几个村子交界的地方,周围三四个村子的人都会挑菜过来卖,热闹一点,东西也多,我们今天就去那边买。】

诸朝的人也打起了一点精神,不知后世的早市与他们又有何区别呢?宋以前的朝代,早已在先前林菱前去镇上拿快递时就看出了后世与他们的区别——他们好像没有“坊”,所有的大门都可以朝着街面敞开,但宋朝以前的朝代,只有高官士族才能在坊墙开门,普通老百姓的门,都是在坊内开的。

坊与坊空间隔绝,早晚根据晨钟暮鼓开启坊门,夜有宵禁,不能随意在外夜行,他们的买卖活动集中在“市”中,因此也没有沿街的铺面。

直到入宋,才出现“坊市之中,邸店有限,工商外至,络绎无穷”的景象,封闭性的城市管理被打破了,坊墙拆除,出现了沿街民宅,就连执行了近千年的夜禁也被取消,早市夜市应运而生。

故而宋之后的朝代,看着林菱所在的小村子也有不少店铺开在街上、桥上也有摊贩摆摊、路边也有小贩挑着扁担卖豆腐豆花,都不惊讶,反倒感到亲切熟悉。

不过后人好像不敲钟报晓了,那他们怎么知道时间呢?都抬头辨日吗?

宋朝,赵匡胤笑着对临时从床榻上被薅出来的两个儿子说道:“朱雀门外、州桥以西也有早市,朕依稀记得,人称果子行,朕还托人买过那儿的纸画,很是行俏。”

赵德芳也附和道:“儿子也知晓,沿着御街,不少商贾小贩用驴车、太平车驮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入城售卖,来得早的,都坐在城门下等着开门,叫卖声此起彼伏,儿子宫殿离着近,不是被饼店的香气唤醒,便是被他们那声势吵醒的。”

“百姓们能过得这样热闹,朕也就心安了。”赵匡胤笑眯眯地说,他的大宋虽然不大,但汴京的百姓却过得还算安乐。

他的皇皇城也小,离着市井很近,皇宫周围生活着大量百姓,但赵匡胤生活还算俭朴,既没有下旨强行迁走这些民居,也没有扩建皇宫的念头,故而他即便身处大内也经常能够听到街市上的声音。

今儿要不是被林菱一首刺破耳膜的吗喽唤醒,赵匡胤大多时候也和儿子一样,是被市井中早市叫卖的声音唤醒的。

有时候兴起,就连身处皇宫中的他们,也时常命内官出宫卖些市井小食、玩意儿,换换口味,汴京三更便上市,早点茶汤无所不有,这便是汴京气象。

林菱骑车很快就到了,早市里头已经很热闹了,两边搭了彩色塑料大棚,里头一排排卖菜的、卖肉的、卖活禽的、卖水产的、卖干货酱菜的……也是应有尽有!

【咱们马上要出门了,今儿就不买多的,就够早上这一顿就行。】

林菱停好了车,卸下支架,举着就进去了。

【今儿我打算做个面线糊配油条,再买点芋头饼带和水果带去车上吃,所以非得来这个大市场不可,家门口的小菜摊那么早是不会有刚出锅的芋饼的!】

林菱自顾自往人堆里挤,准备直奔目的地摊位,但因为人多,她走得挺慢,于是各朝的人都能看到两边琳琅满目的蔬菜瓜果、各种肉类。

“那可是落苏?好大一根!而且……后世都是昂贵的紫落苏啊!”

发出感叹的是匆匆奉诏入宫来的赵光义。

在宋时,茄子不叫茄子,被称为“落苏”,且大多是圆形的,不像后世那般细长,模样倒像个鸡蛋,还大多是白色、黄色的,宋朝的菜市里也有人担卖紫茄子,只是数量稀少,卖价也贵——宋时以朱紫为贵,便是茄子也不能幸免。

“观音婢你瞧!那是牛肉吗?朕看到牛头了,想必是现宰的,的确是牛肉!”

唐朝,贞观年间。

时辰还早,干脆坐在床榻上与长孙皇后一起看仙迹的李世民也惊异道:“后人竟能当街贩卖食耕牛?”在唐朝杀耕牛可是要坐牢的!

长孙皇后先前也在内宫中默默观看,揶揄道:“莫不是摔死的牛?”

李世民无奈。

达官贵族为了能享受那口腹之欲,常常编出些令人不解的借口来,摔死的牛,如今都成了长安城内外的笑谈了。

这时,林菱走到了一家相熟的海鲜水产小店,很自然地用当地方言与坐在竹椅上扇苍蝇的店主阿公对话。

【阿公哩厚哇!呷崩了没?蚵仔就哇卖?】

(阿公你好呀,吃饭了吗?海蛎怎么卖?)

【哩厚哩厚!依困拾捂哇!】

(你好你好,一斤十五哦!)

李世民忽而就觉得——这口音耳熟啊!

与大唐中原地区的声调极为类似!

实际上,若非系统有“在线翻译”和自动匹配字幕的功能,只怕唐朝以前的古人们,听林菱直播都会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闽地方言根子上脱胎于中唐古音,又因“十里不同音”各地差异也大,因此李世民听得也很吃力,只是觉得音调很熟悉,他既惊喜又难过——林小娘子的先祖,果然是唐时为避祸乱,才迁徙到闽地的吧?

她如今说话的语调,甚至还有唐韵!

而唐朝以外的朝代,大多听林菱说方言都一脸懵,好似在听“叽里呱啦滴里嘟噜叽里又嘟噜噜……”

清朝,雍正更是闽方言pdst都犯了。

对对对,没错!那个来给他述职的官员也是这样说话的!

叮不懂啊!真的叮不懂!

这头,林菱已经飞快地买好了海蛎、豆腐、细面线,又去另一家买了现炸的油条、醋肉和芋头饼。其他配料家里还有就没买,然后就拐到了另一家卖水果的摊位,对着一堆圆溜溜的西瓜左拍拍右拍拍,然后选了一个,还理所当然和摊主说:“老板娘哩厚,这个西瓜帮我切一半,我只要一半哦,然后再帮我去皮切块,放三个叉子,谢谢!”

昨天西瓜都给小朋友吃完了,林菱想切新鲜的带车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