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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瞳,她忽然有些过河拆桥后的心虚:“我不是怀疑你要偷看我洗澡的意思。”

“只不过有旁人在,我不自在。”

陆绥坐了下来,光影轻黯,神色难辨:“殿下信我便好。”

他定定看着她,轻描淡写:“请吧,一会儿水该凉了。”

竺玉:“……”

她没时间同他空耗,又见识过他的固执。

沉默对视了几许,最终还是她先败下阵来,她慢慢走到了屏风后。

虽然陆绥这个人心肝脾肺都已经黢黑,平日又诡计多端、精明算计,但她姑且相信他的人品,不至于做出偷看女人洗澡的事儿。

竺玉缓缓解开衣裳,腰带、外衫、里衣,依次脱了下来,叠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她坐进温热的池水里,水流潺潺,仔仔细细洗去身上的脏污。

沐浴过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

陆绥又原样将她送了回去,从头到尾没有过问她的案子。

回到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心头都多了几分阴霾,她抱着腿坐在角落里,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抬起小脸,看着陆绥的背影,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被冤枉的?”

陆绥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这还用问吗?”

竺玉闷闷的哦了声,陆绥知道她是女人,她即便有心,也做不了奸/**女的事情。

陆绥看着将自己蜷了起来的她,继续若无其事的开了腔:“即便坐实了殿下的罪名也无妨,我可以日日来牢房里探望殿下,如此也好,省得殿下还要劳神费心的找人对付我。”

竺玉听着他凉飕飕说出来的话,脸上有点挂不住。

她以为自己在他面前装得很好。

懦弱乖巧,看起来特别的老实巴交。

她张嘴,还打算为自己的不良居心挣扎一下。

陆绥开口打断了她:“我看殿下被关在大理寺倒是老实了许多,也让人省心了很多。”

这样关着。

外面的人进不来。

里面的人出不去。

陆绥也不用冷眼旁观她同旁人的关系有多好,哪次在外头,不是他被隔绝在外。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偏又什么都说不得。

名不正言不顺,外人眼中,他和她,关系本来就不熟稔。

人性丑恶,又是极为贪婪的。

他亦是如此,想着同她神魂交融,要她从里到外都透着他的气息,如此才能满足他丑恶的本性。

情爱总能把人变得不像人、鬼不像鬼。

内心滋生的情绪,都是那见不得光的爱恨嗔痴。

将她锁起来。

逼迫她只能和自己日夜相对。积年累月下去,不会讨厌看见他,兴许盼着他来。

或者是当着她的面将她蓄意接近的、有意勾引的男人都通通杀光。

就在她面前,斩断他们的脖子。

这些极端的手段,总是更有用的。更能让她这个狡猾的小骗子变得听话。

陆绥当然也做得出来,就像父亲曾经对母亲做过的那些事一样,没什么可收敛的。

同被憎恨相比。

显然失去的代价更不划算。

竺玉被他说的后背发凉,感觉他这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像是真心希望她在这牢里关一辈子!

陆绥脑子里在想什么,永远是她猜不到的。

他就是个看起来无比平静的疯子。

*

出了大理寺的门。

陆绥就被李裴和周淮安拦住了去路,李裴使劲儿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他眼底一片青黑,得了消息之后一宿都没睡,熬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你见着她了?”

陆绥面色不改:“没有。”

李裴不信:“你兄长昨夜把人扣了下来,你想探视,他还能拦着你?”

他眼神阴冷,语气亦十分冷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清早天刚亮就进了大理寺的门。”

陆绥对上李裴的冷眸,沉默良久。

男人眼底幽暗,杀人不见血的冷光稍纵即逝,他勾唇,笑意讥讽:“嗯,那我见着了她。”

陆绥紧接着用不痛不痒的语气告诉他们:“她被用了刑,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李裴脸色难看,语气阴冷至极:“你胡编乱造这些有意思吗?”

陆绥没了耐心:“你不信,就不必问我。”

说着他又扫了李裴一眼:“与其在这里守着,白白耗费时辰,不如想想怎么替她开脱罪名,洗刷冤屈。”

陆绥说完,扬长而去。

不过片刻之后,陆绥叫随从回大理寺带了话。

“告诉肇天,看好了门,不要放李裴和周淮安进去。”

“别让他们见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