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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虽然刻薄,但至少顺耳了。

这才是正常版本的盛朝明。

陆茴缓缓放下心,给自己盛了一碗补汤,尝了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做饭的阿姨端上剩余的菜,笑着说:“陆小姐,这是虫草汤,你多喝点,对身体好。”

本来今晚的餐桌上没有这道菜,还是盛大少爷亲口吩咐,她才加上的。她在盛家工作多年,一直都认为盛大少爷和陆小姐两位人都很好,可惜多年来关系都不太好。现在总算有缓和的征兆,也是一桩好事。

陆茴:“很好喝,谢谢阿姨。”

“你别谢我,这......”

盛朝明咳嗽了声,“陈姨,你家孩子补习班应该快要下课了吧。”

“您不说我差点都忘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好。”

陆茴喝完汤,也没见着她妈和盛朝明的父亲。

“我妈呢?”

“不知道。”

“???”陆茴睁着圆眼,“你不是说我妈在等我吃饭?”

盛朝明两腿一抻,笔直的长腿慵懒搭着,他倒是说得出口:“骗你的。”

“骗我好玩吗?”

“挺好玩的。”

陆茴喝完汤就不想理他,可盛朝明今晚过分活跃,谈话欲高涨,“你杀青了?休息多久?”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了?”

“就问问,你爱答不答。”谢燃骨子里可能就刻着“傲”这个字,明明是关心,也低不下脑袋。

陆茴孤傲哦了声,“我不爱答,所以了。”

盛朝明用眼神无声打量了她的脸,瞧她气色红润,心情好了几分,“家里不是养不起你,你不用那么拼命。”

听见这句话,陆茴差点就笑出来了。

“不是吧哥哥,我之前打电话问你借钱,你说你一毛都没有呢。”

怎么盛朝明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她张嘴这么一提,盛朝明貌似也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当然不缺钱,平日住酒店给服务员的小费都是五位数起步。当日陆茴低声下气向他借钱,他心情甚好,以羞辱她为乐趣,回复五个大字:“我一毛不拔。”

盛朝明貌似是属王八的,能伸能屈,“我不记得了。”

“呵呵。”

男人坐正身体,整理好衬衫袖口,“贵人多忘事这句话听过吗?”

陆茴不甘示弱:“是老来多健忘吧。”

盛朝明忍了她的冒犯,竟也没生气,“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该停的工作就停了吧。”

好好治病。

现在社会科技发达,得了绝症也有治好的可能性。说句难听点的话,国内治不好,还能去国外治。

盛朝明意识到自己是不想她出事情的,作个不好的假使,胸腔都发闷。

陆茴说;“我还挺热爱我的工作的。”

盛朝明有点来气,“能有你的身体重要吗?”

语气严肃低沉。

忽然间就发火了。

许是察觉到自己不该对一个病人说这么重的话,盛朝明敛起几分冰冷神色,“我是为了你好。”

陆茴随口:“哦。”

盛朝明一晚上没睡着,清醒时耳边是陆茴跟谢燃说自己没几天日子可以活,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她说的这句话。

有些事情,盛朝明记得很清楚,比如陆茴哽咽着问他借钱的那天是几月几号。

陆茴从搬出去后,身上就多了个可笑的傲骨,几乎没再联系过他。能让她低下头颅宁愿被耻笑也要打电话借钱的理由,除了治病,盛朝明想不出第二个。

盛朝明感觉自己还挺不是东西。他辗转反侧折磨了自己整晚,转眼窗外的天就亮了。

他头疼欲裂,眼睛酸胀,感觉昏沉的脑子要被挤爆炸。

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底下的人去查一下陆茴近半年来的行程。

周六,《明星1V1》综艺节目正式进行录制。

这档PK对打综艺,拿“直播”和“真实”当作噱头来吸引观众。没开播前利用预告和节目组放的嘉宾撕X料来操热度。

第一期总共有六组选手,每组两位,各自进行表演,然后再有导师评委和观众评委投票选出胜者。

赢了就进入下一期,输的自动待定。

录制当天,陆茴吃完中饭就得到达现场,要熟悉流程、场地,最重要的是彩排。

时间有限,舞台也只有一个,节目组优先照顾更红的选手,尽可能把场地让给他们。

陆茴看了排在她面前的名单之后,感觉离轮到她遥遥无期。

事实如此,她根本连彩排的机会都没有,后到场的大牌选手一个个插了她的队,练歌的练歌,跳舞的跳舞。

陆茴也没说什么,默默拿上自己准备好的桃花剑,待在共用的休息间里的吃桃子。

一切准备就绪,离节目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四位导师也陆陆续续到齐。

编导带着陆茴去导师的休息室打招呼。

对方用的休息室相当豪华,三十平米大,设备一应俱全。

陆茴走进去第一眼就被那双交叠搭在一起的长腿所吸引,视线逐渐向上,男人的脸完全撞入她的眼睛里。

陆茴情不自禁:“哦豁。”

这不是那位几把哥吗?

她这声惊叹,惊动了其他人的目光,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

陆茴尴尬解释:“太帅了。”

岑越泽显然也认出了她,眉梢挑衅的扬了起来,双手插兜,翘着二郎腿,拽的要死,装逼的要命。

他抬起下巴,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态,说:“这是谢......”

陆茴反应极快,“不用谢!岑先生您客气了!”

求求了,不要再说她是谢燃的舔狗。她怕流传出去,这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陆茴同时纳闷,怎么现在豪门圈的少爷也要下海娱乐圈当导师?

他妈的,凭什么?就凭他这张别人欠他钱了的性冷淡脸吗?

编导问:“您二位原来认识吗?”

异口同声,齐声落地。

岑越泽:“见过一次。”

陆茴:“不认识。”

岑越泽的眉眼都属于特别好看的那一类,不笑的时候冷感十足,一笑就像在蓄意勾.引,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对陆小姐真的是印象深刻。”

这辈子也找不出对他几把那么感兴趣的人了。

陆茴:“……”

编导说:“这可真是太巧了。”

岑越泽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瞧了好一会儿,认出来和自己今天戴的是同款。

他漫不经心地问:“项链自己买的?”

陆茴:“嗯啊。”

岑越泽又问:“多少钱买的?”

男人双手插着裤兜,睥睨众生的眼神,态度清冷,像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

装逼气息迎面而来。

陆茴心想谁还不会装个逼了?她回:“也不贵,就几十万吧。”

岑越泽顿了一秒,散漫点了点头:“嗯,确实不贵,也就我一顿早餐钱吧。”

陆茴:“……”

高手。

这是高手。

岑某人真是逼王之王。

编导也不知这两人的□□味是从何时开始冒出来。她努力活跃着僵硬的气氛,场面话刚说完就被总导演叫过去干活。

休息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岑越泽把陆茴留了下来,导师发话,选手也不好反抗。

于是陆茴站在原地,放空双眼发着呆,虚无缥缈的眼神落点奇妙。

岑越泽气定神闲,忽然间问:“你盯着我裆做什么?”

陆茴从走神里回魂,本来想说我没有,一时改变主意,破罐子破摔,“因为很大。”

岑越泽:“?”

啧,老色批。

果然上次她就是觊觎他的身体,问厕所只是搭讪他的借口。

岑越泽望向她的脸,视线寸寸打量她的五官,眼睛是他喜欢的,鼻子也是他喜欢的,简单说,这张脸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

小姑娘似乎在生气,嘴巴微微嘟起来,无意识咬着果冻唇。

岑越泽心痒痒,喉咙痒痒,牙齿痒痒,哪哪儿都痒痒。

他问:“今天准备了什么节目?要不要岑老师提前指点指点你?”

岑越泽也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来当导师纯粹是给自己姐姐的节目救场,唱歌跳舞一样都不会。

陆茴抬起脸,吐字:“才艺表演盯.裆猫,请岑老师多多指教。”

岑越泽给气笑了。

“滚。”

“滚吧。”

“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