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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浚确实是一位好老师。

无论做何?事,他专注严谨不达目的不罢休,从某种程度来说?,李凤宁这份锲而不舍的精神与他如出一辙。

比起提纲挈领的章云璧,他在讲述骑马要领时,更加细致实用,动作?示范也无比精准。

凤宁有了柳暗花明的感觉。

她感受到了赤兔马与小壮的区别?,这匹小赤兔速度更快却也更稳当,它每一步还未落地下一步又?已腾空跃起,给了凤宁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自然也不觉得颠簸。

此外它还没那么强壮,凤宁足以把?控,确实是一匹适合姑娘家骑的马。

凤宁开开心心驾着小赤兔在林子里溜达了一圈,每骑一段总忍不住回眸追寻裴浚,裴浚看得出来,她心里不那么踏实,便驱马上前,不远不近跟着。

过了这片林子便是一片更为广阔的沃野,风从山顶呼啸而?下,不等凤宁反应,胯//下的小赤兔已风驰电掣般跃起,吓得凤宁尖叫一声,“陛下!”

裴浚立即催马跟上,来到她身?侧一步一步提醒她如何?控制马缰,

这是与跟章佩佩骑马完全不同的感受,裴浚的马速总能拿捏地炉火纯青,无论她快或慢,颠或平,他总能岿然不动地与她并驾齐驱,无论何?时,她一抬眼?那道挺拔的身?影就在身?侧,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叫她如何?不喜欢他呢。

在裴浚的指导下,凤宁终于能稳稳当当把?控这匹小赤兔,也享受到了一马平川的肆意,在沃野奔驰了数个来回,裴浚担心凤宁体?力透支,提议缓行回棚。

马儿平稳地从一片草丛爬上矮坡,两匹马不约而?同驻足食草,凤宁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鬓发,侧眸去瞧裴浚,裴浚不知在深思什么,双目深邃凝视前方。

裴浚望着远处太?液池上的琼华岛,凤宁却望着他,只见?他黑衫猎猎,身?姿修长,轮廓分明的俊脸呈冷白色,好看得要命,凤宁目光不可控地落在他身?前的位置,也不知坐在他身?前,由他搂着驰骋山川会是什么滋味,该是很踏实吧。

一刻钟后,二人?双双牵马回棚。

凤宁有些不舍小赤兔,捋一捋它的额发,小赤兔的反应很出乎凤宁的意料,它很乖巧地将脑袋凑过来让凤宁抚,这与它矫健昂扬的姿态形成巨大的反差,凤宁稀罕极了,怜惜地用脸贴了贴小赤兔,小赤兔竟然也发出如与小壮一般的幽咽。

凤宁轻轻点了点它的额尖,“你可比你主子好相处多了。”

裴浚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净手,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凤宁慌忙摇头,“陛下听错了,我没说?话呢,我就是夸它乖。”

裴浚冷哼一声,当他耳聋呢。

他不与李凤宁一般见?识,很慷慨道,“往后这匹马就赏给你了。”

“啊?”凤宁吃惊回过眸,惊喜自然免不了,就是有些不敢承受,“陛下隆恩,臣女感激不尽,可是这匹马人?人?皆知是您的,您赏了我,我...”

她怕佩佩难过。

佩佩对她那么好,说?罩着她就罩着她,她舍不得让佩佩伤心。

但她也实在很喜欢这匹小赤兔,于是笑眯眯道,“陛下,要不往后臣女独自一人?来时,您这匹马就借给臣女骑好吗?”

裴浚兀自喝茶,没理会她,他不明白李凤宁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

凤宁现在也渐渐摸清他的性情,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

于是她愉快地跟小赤兔道别?,“下回来看你哦...”又?揉了揉它的额尖,这回小赤兔却莽莽撞撞往她胸口蹭来,幸在裴浚反应得及时,他黑着脸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扯,随后冷冷看着小赤兔。

小赤兔大约也是会察言观色的,立即往后退了两步,发出两声委屈的呜咽。

侍卫见?状慌忙将马牵进马棚。

凤宁捂了捂被蹭了一下的胸口,本来也没什么,可裴浚看了她一眼?,二人?视线撞了个正着,裴浚不知想起什么移开眼?,凤宁则面红耳赤。

今日凤宁夜值,她早早回延禧宫沐浴更衣,陪着杨玉苏用过晚膳前往养心殿。

裴浚与凤宁分道扬镳后,去了一趟北军驻营,当年他从湘州入京,将王府的侍卫长和贴身?暗卫首领带来京城,王府侍卫长接任北军中尉驻扎在紫禁城之?北,暗卫首领接任羽林卫大将军执掌宫防,二人?一内一外护他安虞。

这位北军中尉也是裴浚的表兄,姓蒋,是裴浚母亲娘家的侄子,这位表兄年长裴浚十来岁,是看着裴浚长大的,感情不是旁人?可比。

前段时日,裴浚拿下了右都督秦毅,打?算将表兄调任都督府,接秦毅的职,若是有把?握,最好是亲自去一趟云南收拾叛乱,如此有了军功便可在军方站稳脚跟。

“臣也有此愿,臣这一年多来也替陛下收服了不少军将,只待陛下定了可靠人?选接受北军,臣随时可以远赴云南。”

裴浚一面往玄武门方向走,一面神情肃穆摇头,

“你不必担心,尽管去,只消立了功,往后军方无人?可逆尔锋芒,至于京城,且让中郎将刘威接你的班。”

蒋中尉闻言露出忧色,“刘威此人?虽然能干,是否完全效忠陛下,臣不敢打?包票,您的安危重于一切,除非确认您在京都安全无虞,否则臣决不能离京。”

裴浚驻足,含笑抚了抚表兄的肩,“平澜,我比你更明白北军的重要,我之?所以这么做,自有妙用,你尽管按我说?的办便是。”

蒋中尉深望他,晓得他素来有主见?,又?是个心思诡谲的主,慢慢放心下来,

“陛下坚持如此,臣自当领命。”

蒋中尉目送他进玄武门方离开。

裴浚这厢回了养心殿,凤宁早侯在御书房门口,他目不斜视进了内殿去换衣裳,打?凤宁身?旁经过时,吩咐一声,“进来。”

凤宁将手中文?书搁在桌案,跟着进了内殿。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裴浚的寝殿,寝殿在御书房之?后,帝王卧寝讲究藏风聚气,格局紧致,开间并不大,凤宁粗粗扫了一眼?不敢乱看。

裴浚正在解衣扣,问她道,

“会解腰封么?”他要沐浴更衣。

凤宁犹豫着上前,望了那繁复的腰封一眼?,“要不臣女试一试?”

那就是不会。

裴浚无奈,只得自己解了衣带进入浴室,凤宁跟到屏风处,隔着龙凤呈祥的六开大屏障小声问他,

“陛下,要臣女给您准备什么呢?”

“您的龙袍在哪呢?在东边这个八宝镶嵌竖柜么?”

“您用晚膳了吗?要给您传膳吗?”

絮絮叨叨一箩筐话,听得裴浚脑仁疼。

他到底有多想不开,非要将她拎进来。

裴浚没兴致理她。

凤宁只得自己捣鼓,她小心翻开竖柜,瞥见?十几件各式各样的龙袍整齐叠在柜中,她压根不知给他备那身?,十分犯难,若是不拿过去,他会不会光溜溜出来。

凤宁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想得有些多。

显然事情与预料相反,她这边还摸不着头脑时,那人?已穿戴整洁出来了。

鬓角仍然残存些许湿气,身?上散发一种清爽的皂角香,极其优越的皮相。

瞧,这可是后宫才?人?享受不到的艳/福。

凤宁正为自己做出一个正确决定而?沾沾自喜,外头却传来章佩佩清脆的嗓音。

“柳大总管,凤宁呢,她不是擦伤了吗,我从慈宁宫给她捎了些药膏来。”

凤宁闻言顿时慌了,她怔怔望着裴浚,急道,“陛下,臣女要告退了...”她嗓音压得极低,不敢惊动外头。

她记得佩佩姐提过,裴浚平日不许人?进这内寝来。

裴浚身?姿挺拔立在她三步远处喝茶,清湛的眼?神一动不动睨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凤宁苦着脸,带着几分恳求。

裴浚神情无波无澜,还是不曾俯准。

凤宁不管了,朝他屈膝便打?算撤退,可裴浚是什么人?,长臂一捞,便已拦住凤宁的去路,一个天旋地转,二人?双双跌在圈椅,而?凤宁已坐在他腿上,她耳根子一下窜红,面露哀求。

外头章佩佩还在四处寻她,里头却已是春意迟迟,暗送款曲了,舌尖就这么勾着她耳珠,一点点往里含,凤宁朱唇紧闭不敢发出半点吟声,腰身?被迫贴他极紧,目光也楚楚可怜。

滚烫的舌尖游离至她朱唇,眼?神却冷清锐利,“不是说?这里方便么?不是不要名分么?”

这就是不要名分的代?价。

凤宁闭了闭眼?,方才?那点子欣喜顿时荡然无存。

裴浚就是这样,不习惯人?脱离他的掌控,不许人?跟他说?不。

隔着那层轻柔的面料不停地摩挲她,凤宁纤细的身?段轻颤不止,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裴浚忽然觉着,这般遂她的愿倒也有趣。

“李凤宁,你别?玩不起。”

凤宁看得出来他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卧在他肩头细细地抽颤,泪水绵绵渗入他衣裳里,外头章佩佩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握着她的腰,凤宁深吸一口气,属于她在养心殿的第一夜才?真正开始。

无休无止,久到她不知是深夜还是黎明,每睁开眼?,看到的是他紧绷的下颌线,锋利又?冷锐,每一片肌肤都像是被他熨烫过,每一寸肌骨都像被他碾压过,每一个毛孔充满了舒展的快乐。

他哪哪儿都好,唯有一处叫凤宁不满,他不喜人?抱他,凤宁多么想靠在他坚阔的胸膛依偎他片刻,搂着他精壮的身?躯得些许温存,却没有,他不习惯这样的黏糊,他喜欢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树静风止,凤宁累瘫过去,那人?却是无比餍足进了浴室。

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凤宁强打?精神撑起身?子下榻。

她牢记裴浚说?过的话,养心殿不许皇后以外的女人?留宿,与其等他赶她,还不如自个儿识趣,双腿已不是自己的了,她跌跌撞撞起身?,艰难地将衣裳裹好,抚平褶皱,离开前忍不住回望那张架子床。

床榻并不算很宽敞,却舒适精美,明黄的缠枝龙凤呈祥引枕,同色绣鸳鸯戏水的帘帐,那是他与他妻子同寝的地儿,凤宁心头酸溜溜地离开了。

片刻裴浚披着明黄的寝衣出来,殿内空空如也,哪还有李凤宁的身?影。

他看着空旷的床榻,沉默地立了一会儿,这才?召柳海进殿,伺候他穿戴更衣去御书房看折子。

凤宁这边回到了西围房的值房,司礼监在此地给女官们准备了夜值的卧室,今夜除了她之?外,还有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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