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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真醉了又如?何?,他想看她醉醺醺地倚在他怀里唤陛下。

裴浚眼神虽风平浪静,瞳仁深处却早已翻起波澜。

凤宁瞥着他,一线天光从藻井深处掠进来,泻在他织金的龙袍,恍若流彩,而他却有一种静水流深般的渊渟,眸子黑若曜石,纹丝不动。

四目相接。

凤宁不得?不败下阵来。

带着满腹怨气接过酒盏再?饮一杯,动作太快,将自个儿呛了下,手胡乱往桌案去扶,碰巧撞在他手背,这下好了,如?同捅了马蜂窝,那股力道如?潮水般绵绵涌上?来,一把将她拽在怀里。

趁着她张嘴的空档,吻漫天盖地渡入,凤宁被迫坐在他双腿,左手被他大力握住,右手本能去推他,裴浚将她手扒下来,双双往后钳住,一面牢牢困住她双臂纤腰,一面扣住她乱动的后脑勺,稳稳地将舌尖渡进去。

“唔唔...”凤宁腿被他钳住,手也动弹不得?,气得?几番想咬他却不敢,绵绵的泪沁出来,咸鲜的味道顺着面颊趟进嘴里,裴浚尝到了,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太知道如?何?制住她,他也晓得?她哪儿敏感,不急不缓一阵轻掠,手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她挣脱不了,却又不会觉得?痛。

舌尖顺着她唇腔四处逡巡,凤宁知道他要寻什么?,拼命闪躲不给?他。

裴浚有的是法子,他坐在一处软塌,塌上?铺满了锦缎绒毯,稍稍搂着她调换一个姿势,凤宁便被他推至塌间,膝盖也由着被刮蹭开,正左支右绌,濡湿的舌尖被他探住,相撞那一瞬,两具身子下意识都打了个哆嗦。

有多?久没有了?

裴浚不知道,他日思?夜想,那具精壮的身子快要焚烧成了火球,冷浴不知淋了多?少回都没用?,非要寻到它的主人止渴。

手覆在她腰间,力道开始放缓,他耐心周旋,想引她入局。

凤宁岂肯容他得?逞,双手奋力从他掌心挣脱,抵在他胸膛,脖颈一歪,舌尖从他桎梏下退出,用?尽喘口气,“陛下....”

带着哭腔,带着不满。

又如?何??

他偏喜欢她绵哑的腔调。

那濡湿踱至她雪白的脖颈,一下便捞住她的耳珠,这是更?为要命地所在,凤宁双肩细细地颤抖,只顾往里缩,最?终背心抵在榻墙,她退无可退,可那人往前得?寸进尺,彻底将她圈至怀里。

那滋味像是触醒了遥远的梦,令人沉醉其中,回味无穷。

不碰她,他不知自己有多?渴望她,有多?非她不可。

这具身子是浑然天成的美,秾纤有度,连吐息均是袅袅的幽香,唇尖那一丝醇洌的酒意,清洒在鼻尖,令人心神动荡,是无可比拟的温柔。

凤宁手被他摁在头顶,婀娜腰肢扭动,力量的碰撞,张力拉扯,很好在他掌心滋生一阵痒意,正中他下怀,他用?力一握,膝盖彻底顶开,就这么?硬生生制住了她。

凤宁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头顶繁复的藻井,双眼濛濛如?水雾,她突然间卸去所有力气,跟摊在他怀里似的,嗓音冷淡又轻,“陛下是打算在这里强迫臣女吗?”

旖旎昭彰的气氛就这么?戛然而止。

她从未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跟他说话。

这是第一回 。

裴浚身子猛地一僵,心里极度不快。

慢慢抬起覆满情//欲的双眸,宽阔的身子撑在她双方,瞳仁缓缓一缩,那点沉醉的温柔一瞬间凝成寒冰,

“强迫?”

这二字结结实实触及了他的帝王尊严,他冷笑一声,

“李凤宁,你忘了是谁在御花园一而再?再?而三纠缠?朕都不想见你了,你却非要在顺贞门等?五日十日的等,咱们俩到底是谁强迫谁?”

思?绪猛地被他拉回当?初相见,凤宁的心仿佛被他破开一道口子,血淋淋的,让她招架不住。她曾经那么?不顾一切喜欢过他,爱过他,可他呢,连个名分都舍不得?,只当?是她茶余饭后的慰藉。

泪已然在眼眶打转,她却生生吞下去,目光别去塌角,绵绵无力地回,“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裴浚脾气上?来了,将她一把拽起来,摁在塌角,她发髻蓬松了,玉簪歪去一角,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乌黑的浓发跟绸缎似的铺满肩头后背,拢住那张足可倾城的脸,妖冶勾人。

凤宁咬着唇,双目仿佛被水洗过,乌黑发亮,倔强又委屈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胡搅蛮缠,她说不过他。

“你说,哪儿不一样?。”他双目泛红,瞳仁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他也舍不得?凶她,却又着实被气得?不轻。

跟着他回宫,舒舒服服做他的妃子,好吃好喝供着她,宠着她不好?

非要浑身长刺,扎得?他身心都疼。

凤宁抱着膝盖,双目低垂,神色灰败有如?破罐子破摔,“若是因为当?初的事,臣女跟您赔罪,是臣女不对,可后来的一年多?,臣女尽心尽力服侍过您,咱们....也算两清了...”

“两清?”裴浚给?气笑了,宽掌覆上?她下颚迫着她抬眸看向他,那双深眸雪亮如?冰,

“李凤宁,是你招惹朕在先,两不两清,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就是这么?强横又嚣张。

凤宁素日性子柔和,最?不喜蛮不讲理之人,如?果这个人是当?今皇帝,那简直便是人间灾难。

清凌凌的眸子瞪过去,她脱口而出,“是您亲口下旨,让臣女有多?远滚多?远,如?今您又寻臣女作甚!”

她并不想戳他的短,实在忍不住。

可裴浚也有脸皮厚的时候,他反而笑了,笑起来,眉眼有那么?一瞬的惊艳,就像是不可一世的浪荡公子,单手搭在膝盖,满脸认栽,

“是,朕后悔了,朕现在就要你。”

见她终于褪去逆来顺受的伪装,裴浚浑身舒坦,

“李凤宁,你还是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好看。”

凤宁耐心被他彻底磨没了,瞧他这懒懒散散的神情,就仿佛她是他砧板的鱼肉,逃不出他手掌心,她非要逃。

凤宁扶着踏沿要下榻,裴浚抬手将人给?抱回来,非要逼她跨坐在他身上?。

姑娘眼给?气红了,眼尾锐利跟惹急了兔子,她干脆将领口差点被他剥落的纽扣给?扯开,露出一截皓如?凝脂的肩骨,冰泠泠道,

“陛下不就是惦记着臣女的身子吗,臣女给?您便是,大不了再?喝一碗避子汤。”

前一句已然勾起了裴浚的怒火,避子汤三字更?是赤锅里滚油,精准地戳中了裴浚的痛处,原先还一副言笑晏晏的男人,瞬间换了一副脸色,他只觉岩浆般的怒火盖过眉心,极致的羞辱涌上?心头。

裴浚面如?沉铁,猛地起塌往后转过身,高?大的背影如?山峰矗立在窗口,抬起手冷冷往外指着。

让她走。

“避子汤”三字简直成了他不可碰触的逆鳞。

他心心念念对她好,她却背着他吃避子丸。

他是有病,才会一再?放下身段来寻她。

凤宁咬牙裹好衣裳,头也不回冲出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