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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份政绩,朝县令升迁指日可待。

这一次乌先生和凤宁当居首功,以?朝县令为首的官员拼命灌二人喝酒,乌先生不能看着凤宁喝醉,自然是?替她挡酒,可惜凤宁大出风头,备受瞩目,有些酒躲不掉,也吃了几碗,好家伙,酒至酣处,有官员笑眯眯凑过来,

“李大人,瞧您意气风发,年纪看似不大,该是?尚未成亲吧,不知?李大人打算娶一位怎样的妻子,下官可以?帮着参谋....”

乌城县主?簿笑着推了这人一把,“你就别参谋了,想?把你女儿嫁给李大人就直说...”

一听有人抢女婿,其余人不干了,家里有姑娘侄女外甥女的,蜂拥而上。

凤宁虽喝得面红耳赤,脑子还不算糊涂,连忙将乌先生推出来,

“先生正?当壮年,不曾婚配,你们.....许给他吧。”

话落,矮着身段从人缝里钻了出来。

跌跌撞撞从县衙西花厅绕出来,过西厢房打后门离去?,刚出门,撞在一人怀里,往他胸膛摸了摸,是?熟悉的香气,熟悉的轮廓,她抬起昏懵的双眼,冲来人笑了笑,

“躲哪去?了....再躲我都要给人做驸马去?了。”

她咧着嘴,一口白牙在月色下犹未耀眼,水杏眼汪汪的跟淌着一抹春色似的,很?是?得意。

裴浚气得咬牙切齿,“你沾花惹草便罢,连女人都不放过。”冷笑了一声,

“你有本事去?,朕剥了你的皮。”

“呵!”她偏是?不服气,豪爽往他肩头一拍,“别装,我知?道你也惦记着我,快蹲下来,让我骑。”

裴浚才?知?道凤宁醉了会耍酒疯,好样的。

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裴浚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往巷子深处的马车行去?,

“你做梦。”

凤宁不干了,在他身上手舞足蹈,裴浚怕箍疼了她,不敢再太用力,被?她擂了几脚,被?迫将人放下,认命蹲下,

“李凤宁,你有种。”

凤宁满意地抖了抖衣袍,大大方方往他肩背一扑,“这还差不多。”

裴浚将人背起,漫不经心往前走。

冷风拂面,凤宁趴在他肩头,盯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问他,

“尊贵的皇帝陛下,凤宁今日的表现您满意吗?”

凤宁喝醉了,也有一股风流意味,一口酒气对准他耳廓吹,软绵绵的气息伴随着她特有的体香,及那股浓烈的酒意,肆意在他鼻尖翻腾。

裴浚忽然驻足,回眸望着她,盯着她晶莹的眼,正?色回道,

“李凤宁,你是?朕见过的最出色的姑娘。”

没有家族帮扶,没有亲长疼惜,一个人磕磕碰碰长大,善良正?直,永不言弃,她是?最柔弱的花,却?开出世间最坚韧的姿态。

凤宁闻言怔怔一愣,曾几何?时她自卑地跟着众人身后亦步亦趋,就盼着有朝一日有个人能这么赞美她。

今日她等到了这份赞赏。

出自大晋最尊贵的皇帝陛下。

姑娘咧嘴笑了,好像很?高兴,双腿时不时抖几下,真将他当马骑,裴浚脸一黑,用力搂住那双不安分的腿,发誓回去?一定?得给她点苦果?子吃。

上了马车,将人扔去?软塌,摁住她双手双腿就开始肆无忌惮亲。

舌尖很?强势地撬开她齿关,那一双眼深沉锐利,跟要吃人似的。

凤宁起先还挣扎,后来舌尖被?他吮的发麻,腰间泄劲软成一团泥,放弃抵抗。

不敢进去?,不敢让她怀孕,却?总有法子纾解。

回到别苑,沐浴更衣,裴浚还不想?放过她,凤宁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有多野蛮,有多杀伐果?决,忍不住求了饶,“从明日起,我穿女装行了吧。”

裴浚气笑,“穿女装就不招男人了吗?”

凤宁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怎么办?”

“跟朕回京。”裴浚目光炙热。

凤宁愣了愣,眼底的情绪淡下来。

他虽答应了娶她为妻,可百官答应吗?

她父亲只是?九品末流,朝臣的唾沫都能淹死他。凤宁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局面。

她只知?道,这一回去?再无出来的可能。

凤宁心生迟疑,没有立即回答他。

“你让我想?一想?。”

裴浚见她面露迟疑,很?难过,也很?不高兴,将她双手双脚捆在怀里,双目灼灼凝着她,

“凤宁,这些年你挂念我没有?”

清冽的气息搅着被?褥间旖旎,一点点在她鼻尖滋生痒意。

他的眼又沉又亮,凤宁眼神怔怔不说话,双臂圈住他脖颈,唇角递过去?,裴浚却?是?重重咬了下,含着那片濡软滑入嘴里,他总有法子叫她溃不成军,凤宁蜷缩在他怀里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发梢汗湿了粘着他的面颊,嘴角贴着他的耳畔直喘气。

男人依旧不依不饶,“心里真的没念过朕?是?不是?光顾着在乌兰国招惹桃花去?了?”光瞅一瞅今日的局面,便可想?象在西域诸国她会遇到什么排场。

凤宁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失笑道,“那你呢,你遣散了女官,不是?还有宫女么,百官能任凭你行事?也没少?给你敬献女人吧?”

裴浚给气乐了,“朕是?什么人,朕不要的,谁敢跟朕叫板。”将她腰往怀里拖,

凤宁仰躺在枕褥间,看着暗夜里依然气势勃勃的男人,忽然轻声问,“那以?后呢,以?后还会要吗?”

裴浚一怔,倏忽意识到凤宁在犹豫什么,过去?裴浚不曾立三宫六院是?因为他眼光毒,不是?什么人都入他的眼,只相中了李凤宁一个,而如今....他只要李凤宁一个。

没有什么柔情蜜语的话,他这个人一向干脆果?断,黑沉沉的眼睨着她,扔下一句话,

“只有你,没有别人。”

凤宁胸臆如堵,仰着脖颈去?迎合他,非要往他唇齿里钻,往他身子里钻。

裴浚喘了一口粗气,将她身子掰转过去?,握紧她双腿,好几次差点将她往死里折腾,恶狠狠问,

“回答朕,有没有念着朕?”

凤宁泪光汗水搅合在一处,眼神里柔光在漾,蠕着嗓音,“想?....午夜梦醒脑海里都是?你...”

裴浚这才?满意。

日子就这么厮混下去?。

直到有一日午后,裴浚在凤宁的书房午歇时,彭瑜忽然送来一道十?万火急的边关文书,

“主?子,大事不好,蒙兀可汗拖拖卡尔亲率十?万铁骑南下。”

裴浚脸色顿时一变,他当然做了蒙兀南下的准备,只是?没料到来的这么快。

“走的哪里?”

彭瑜凝声回道,“兵分两路,一路直抵宣城,一路偷袭榆林。”

宣城是?京城北面门户,一旦宣城告破,京城危矣,先帝过去?穷兵黩武,没少?御驾亲征,直到在宣城差点被?蒙兀掳走,方消停,也就是?因为这一次,让他颜面尽失,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榆林亦是?北关重镇,是?蒙兀突袭中路的必经之地,也是?大晋与蒙兀交锋最多的城池。

此?两地,大晋均派重兵把守,前段时日他已传令九边备战,一时半会倒是?不怕。

只是?,回京已是?刻不容缓。

二话不说便起身往外走,正?撞上凤宁从学堂回来。

凤宁遥遥注意到裴浚脸色前所未有凝重,似有心灵感应,脚步顿住。

二人隔着空旷的庭院两两相望,眼神交缠,迟迟分不开。

最后还是?裴浚先一步来到她面前,立在台阶下扶住她双肩,

“凤宁,边关告急,我要回去?,你在这等我,忙完我来陪你。”

凤宁脑子忽然一片空白,胸口如堵了棉花似的,难受得眼泪一颗颗往下砸,

“那你要小心....”

裴浚听着她微颤的嗓音,心里那根弦险些要崩断,恨不得直接将人给拽走,可他承诺过不强迫她,硬生生忍住念头,声线异常平静,

“好,你保重,我走了。”

他怕再迟疑一刻,就走不脱了。

立即松开凤宁,沉着脸接过小内使递来的披风,出了门,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听着马蹄声远去?,凤宁依然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独自立在廊庑下,久久沉默着,午时的冬阳格外热烈,大片大片的日芒浇在她周身,却?褪不去?她身上一丝寒意。

她抱着发僵的胳膊,不住地颤抖。

我走了。

三个字不停在脑海盘旋。

最寻常的一句告别,却?在凤宁心口挖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相隔八千里,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一旦战端开启,何?时又是?个尽头?

他这一回去?,路上安全吗?

八千里.......快马来回尚且要一月,凤宁第一次为自己奔走这么远而慌乱,甚至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