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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回去了。”顾秋实摆摆手,“回头我换一个大夫,给娘配点高明的药,她只要能行动自如,也就不需要人伺候。”

廖文玉苦笑:“过去十多年,娘喝了那么多药,偏方都试过了……”要是有可能让母亲好转,母亲早该好转了才是。

每次有了新药,一家子都抱着希望,但次次得到的都是失望。

到现在,廖文玉已经不指望母亲能和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我新得了一个偏方,据说特别有用。”顾秋实起身去洗漱,等他出来时,屋中已经点上了烛火,饭菜也上了桌。

但凡是在城里开了多年的酒楼,饭菜上一定有其过人之处,三人吃得肚子溜圆。人在吃饱的时候会下意识忘记那些烦恼,淡化心中忧虑,三人各自回房睡觉时,廖文玉的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顾秋实第二天一大早,准备了一张方子后只奔医馆,抓了三副药回家。他起得早,一路不停歇,赶到廖家院子时,父子两人都还在家。

“三弟如今出息得很,居然还租了那么好的院子。话说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你有那份银子。怎么不给娘买好吃的?”

廖文杰一开口,话中满是阴阳怪气。

顾秋实不搭理他,直奔厨房拿到了药罐后将抓来的药倒进去泡起来,期间还将自己买来的包子啃了两个。

总共五个包子,他啃了俩,还有三个,廖母一整天躺在床上不做事,胃口越来越小,拳头那么大的包,她一个包子就够。顾秋实挑了两个给追进来廖父:“爹,你吃吧。别给大哥……”

廖文杰很不满:“你什么意思?这是拿我当外人?”

“你这么大一坨人,天天在外头做事。不指望你买包子回来孝敬爹娘,就填饱你自己的肚子都不行吗?废物!”顾秋实说话很不客气,张口就骂人。

廖文杰本就对他在外头租院子安顿二妹不满……要知道,廖文玉不在,父子俩干完活儿还得抽空收拾家里,院子和屋子可以不打扫,但是衣裳必须要洗,否则他们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以前不觉得二妹在家里做多少事,但这几天人不在,廖文杰回来后就感觉到处都乱糟糟的,他在这周围人缘不错,经常有人登门,让人看见院子里的情形,他特别窘迫,自己干了一天回来就想歇会儿,实在没空收拾,又不好阻止别人登门……他特别希望二妹回来帮家里做事。

但是廖文玉如今住在那么好的院子里,身边还有个大娘伺候,简直是乐不思蜀。将心比心,他要是有好日子过,也不愿意累死累活伺候别人。

“有点银子了不起啊。”廖文杰满脸愤怒,“我跟爹一天在外头累得跟狗似的,你握着那么多的银子却不拿出来花,活脱脱就是个白眼狼,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

顾秋实嗤笑:“不就是少给你吃个包子么?”他起身将包子送入了廖母的房中。

因为屋子里有一个常年瘫痪在床上的人,不管收拾得有多干净,屋中都会弥漫着一股怪怪的臭味。这几天廖文玉不在,父子俩不爱收拾,这味道就更明显了,几乎一进门就直冲鼻端。

顾秋实面不改色,将油纸包好的包子递到床上:“娘,你吃。”

廖母接过,叹口气:“为了一口吃的吵,你们也是闲的。兄弟之间,不要那么计较。文杰,你过来。”

廖文杰看到了母亲的想法,得意地进门:“娘!”

“给你吃。”廖母将包子塞到他的怀里,“别那么说你弟弟,他也是太生你的气。”

顾秋实刚有些不满,廖文杰已经像没吃过似的,三两下将包子啃下了肚。

“老三,稍后你就让二妹回来,妹夫已经妥协,愿意像以前一样过日子。”说到这里,廖文杰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他们家跳不起来,真当娶媳妇那么容易?”

廖母摆摆手:“出去忙吧,不要管我。那些脏衣服二妹会洗。”

廖文宇记忆中,母亲就是会偏爱兄长,包子送出去到了廖文杰的嘴里,顾秋实一点都不意外,之所以送包子给廖母,就是想印证一下记忆。

“二姐不会回来。”顾秋实强调,“她住的那个院子,我付了一个月的租金,不住就亏了。”

廖文杰眼神一转:“那就让你请的那个大娘来伺候娘。”

“凭什么?”顾秋实轻哼,“娘这边我已经给了钱!”

“那才多少?”廖父很是不满,“连你租院子的零头都没有。”

顾秋实故作好奇:“那大哥这个月给了多少?又给家里买了多少东西?”

父子俩噎住。

廖父自己爱喝点儿酒,偶尔还去找找花娘。他的银子都是自己花完了,而廖文杰……他每个月的工钱一到手,会有人上门来“借”。

只看见廖文杰借出去,没看见过他问人讨要。主动还银子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人主动还,一转头又会有人登门借,反正这么多年过去,廖文杰赚的银子家里是一个子儿都没见着。

“钱财乃身外之物。”廖文杰冷哼一声。

顾秋实嗤笑:“那不是身外之物,是压根就跟你没关系。你养了这条街上的三家人,却腾不出银子来养亲娘。你可真是个好人,但却不是个孝顺儿子!滚远一点,今天我带回来的这个偏方很有用,娘喝了之后应该能够下地,到时也不用谁伺候。说不定还能出去干活呢。”

听到他说所谓的偏方药效这么好,父子俩都不相信。

廖父摆摆手:“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留在家里好好把这屋子里外收拾一下。我那边已经快要迟了……”

话音落下,人已经奔出了门。

廖文杰也起身:“今天我得帮红娘子看孩子,她娘家那边有急事……这会儿可能人已经走了,孩子还在床上,我不能再耽搁了,看孩子不是小事,万一孩子从床上摔下来可了不得。既答应了人家,就得负责。”

一转眼,廖文杰也跑了。

廖母还想说话,顾秋实却不想听,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药已经泡得差不多。他去厨房点了火,两刻钟后,将熬好的药送到了廖母面前。

“娘,喝了它!”

看着黑漆漆的药碗,廖母有些为难:“但是大夫说,常年喝药的人必须要先吃了东西再喝药汁,否则会伤脾胃。我今早上还什么都没吃呢。”

言下之意,让儿子去弄点吃的给她垫肚子。

顾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