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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实看得清楚, 是个壮年男人,但因为天太黑,两人手头又没有火把, 看不清到底是谁。

他掏出了火把点上:“还是点上吧,不能省这点,万一踩上蛇怎么办?”

白玉宜不置可否,就着火光往山下看了看:“要回去看看吗?这么高滚下去, 不一定爬得起来。”

在野外住一宿,想要毫发无损,得有点运道才行。

“不去。”顾秋实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包袱, 抬步往前,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下去了还得爬,伯父还在家里等着, 你大晚上不回,伯父会担心的。”

白玉宜一想也对, 拿过了火把走在前面领路。

可怜陈山果腰上被踹一脚, 整个人又从高处滚落, 期间摔了无数次,就在落下时,头还在石头上撞了下, 当场就晕了过去。

白家住在山崖下,此处寸草不生,因为山崖顶支出了一截,即便下雨, 底下也有好大一片不会被淋湿。

因为此,白家的房子就挺简陋, 还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药味。

白玉宜解释:“药是在山上采的,可以治伤,但有一些采不到。还有,我爹腿上的肉已经烂了,要把那些刮掉。”

屋中连光亮都没有,火把靠近,白玉林从屋子里跑出来,这大晚上来这里的,也只有姐姐。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白玉林说到这里,双眼通红,“爹身上好烫,我害怕。”

两人进了屋,床上的中年男人满脸胡子拉碴,这会儿正闭着眼睛急促喘气,听到动静后侧头往来。看见出现的顾秋实,他忍不住皱了眉。

“玉宜,这位是谁?”

白玉宜慌慌张张上前查看他的伤:“爹,你怎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了准备好的药材,然后又去洗了一把剔骨的小刀,这期间顾秋实也在帮忙把药材拿出来分好,还让白玉林去熬药。

白父看着女儿拿着刀哆哆嗦嗦,道:“别怕,你把腐烂的肉刮掉就行。”

白玉宜深呼吸几口气,手没那么抖了。于是她蹲下,将刀片放在准备好的烛火上烧。她极力装得镇定,但眼神里的慌张暴露了她。

以前父亲打回来的猎物她敢动手杀,剥皮也不在话下。可这是割父亲的肉!

她不太敢,但父亲等不得,也不放心父亲交到弟弟手里。她硬着头皮准备下手,手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

顾秋实取过了她手中的刀:“我来!”

白父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拒绝。

割腐肉这种事,顾秋实是第一回干。但他要装作自己没干过,一开始几下生疏,后来就熟练了。

两刻钟后,受伤处变成了血红,流出来的血看起来也正常了。顾秋实拿出伤药给包扎好,收手时才听到姐弟俩吐了口气。

白玉宜送上了一碗温热的水,这是刚才她让弟弟去上来给父亲洗伤口时舀出来的。

顾秋实喝了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还要下山。”

白父的脸色痛成了惨白,他不知道面前这年轻人的身份,但看自己女儿愿意与之亲近,猜到了小儿女之间生出了情愫,且遇事才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这年轻人下手很稳,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天亮再下山吧,夜路不好走。”

“不了。伯父你好好养伤,我家里还有事呢。”顾秋实执意离开。

白玉宜亲自送到了外面,看着那火把消失在林中,这才回房。

白家人只有两间房,父子俩一间,白玉宜一间,这会儿白玉林已经在打扫屋子,看见姐姐回来,问:“姐姐,那人是谁呀?为何要帮我们?”

听到这话,白玉宜脸上飞起了一片红霞:“是你未来姐夫。”

白玉林一愣,随即将手里的扫帚一扔,撸袖子就要去追:“他是不是趁人之危?你们今天之前都不认识,一见面就定亲……”

这大晚上的,山路不平,一脚踩空可不是玩笑。白玉宜眼疾手快,一把将弟弟扯住:“今天我去村里找事做,刚好找到他家,干了一天得二十文。其实他就是想帮我,家里都不需要请人……下午我准备走的时候有人找我提亲,给二两银子,那是个泼皮无赖。他主动给了五两,还说不催我定亲,若是不愿意,回头把银子还他就行。他是真心想要帮我,你跑去找人算账,那是恩将仇报。”

白父面色发苦:“玉宜,是我不中用,拖累你了。”

“爹别这么说。”白玉宜低下头,“他建了好大一个四合院,上头没有长辈,一个妹妹已经出嫁,他还给妹妹也建了个院子。这一路陪我去城里又陪我回来,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如果能嫁给他,那是我运气好。”

白父沉默。

“先看看吧。”

他不想这么轻率地把女儿许出去,奈何自己不中用,女儿又已经动了心,怕是要拦不住。

*

顾秋实一个人走夜路,因为是下山,他跑得飞快。

白家房子下面一点就有村里人的地,这一路不会有什么危险,没多久就到了遇上陈山果的地方,他放缓了脚步,一路寻着山上滚落下来的痕迹往下走,很快看见了躺在杂草中的人,他轻哼一声,没有去扶,自顾自走了。

回到家里,才发现江小月还在厨房。

江小月靠在灶上昏昏欲睡,看见顾秋实进门了,这才昏昏沉沉往外走。

顾秋实也不知道她还在等,又出门把她送回家,还隔着老远。就听到孩子在哭,刘健飞在哄。

江小月快走几步,摆摆手道:“哥回去吧,我去喂孩子。”

孩子还在喝奶,但江小月平时吃得不好,白天的活又繁重,奶水很少,孩子都不够吃,最近才稍微好点。

一夜无话。

顾秋实睡得迟,想的是第二天睡懒觉,可干活的人还没来,陈山果的家人就已经到了。

“江大年,你给我出来。”

来的人是陈山果的爹和两个哥哥,一边叫嚣着,一边跟来干活的人解释陈山果昨天晚上没回,他们不放心去找,结果看见陈山果躺在野地里浑身是伤的情形。

“可怜我儿到现在还没醒。”陈母哭哭啼啼,“江大年,你下手也太狠了。”

这么吵,睡不成了。顾秋实出门:“他摔在草丛里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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