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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就要入冬, 天是越来越冷,晚上没有被子或者被子是湿的,压根没法睡。

一桶水分到四张床上不多, 但绝对能让他们睡不好。

四个人先后冲上前去揪住顾秋实的胳膊:“冤有头债有主,谁泼的你去泼谁呀,别把我们的床打湿了。”

顾秋实也没有执意要泼,扭头看向几人:“那你们告诉我是谁泼的?”

四人哑然, 不约而同看向其中一个叫大柱子的伙计。

大柱子家住郊外,因为是管事的远房亲戚,所以才能来这里干活。

顾秋实冷笑一声:“大柱, 你赔不赔?”

大柱当然是不承认自己有做过这种事, 吼道:“他们说什么你都信?他们让你去吃屎,你吃不吃?”

看这样子是不打算赔偿了。

顾秋实拎着剩下的那桶水,直接泼到了大柱的床上。

大柱气得要打人, 顾秋实直接把桶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水桶是湿的,有点重, 大柱被砸得晕头转向, 险些站不稳。

虽然最后是被人扶住了, 但大柱还是觉得自己丢了人,顿时恼羞成怒,捏着拳头就要冲。

本来有两个人扶着他, 看见他要打人,立刻将他抓紧。

顾秋实进屋收拾了薛斯年的衣物和行礼,打湿的被子也不要了,就那么出了门。

院子里的众人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顾秋实不看任何人,直接出了布庄。

管事有点着急:“斯年, 既然是误会,如今已经说清楚了,你……”

“我不干了。”顾秋实摆摆手,“随你们怎么说。”

管事追出了门来。

方才顾秋实说用东家请他的工钱来请其他的账房很容易,这话是事实。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也不会将坏字刻在自己脸上。当下的东家用人,那都是找知根知底的熟人。尤其账房这个位置很关键,换了个别有用心的,直接乱记,悄悄将料子挪出去卖了东家1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

薛斯年在这铺子里都干好几年了,除了管事之外,他比所有的伙计年限都长。

他说不干就不干,东家那边上哪儿找人去?

*

顾秋实拿着包袱,一路抄小道回了杨家,就在即将入杨家的门时,他感觉到有人在暗处观察。

杨氏看到儿子回来,很是欢喜:“今儿怎么回来了?”

夫妻俩生养了二子一女,但留在身边的只有一个女儿。大儿子在岳父的要求下住了过去,说不是上门女婿,也和上门女婿差不多了。

要说夫妻俩不难受是假的,但他们也清楚,这样对儿子的前程最好。

今年杨承运已经二十岁,自从十五岁中了秀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参加任何考试……他岳父想要造一个连中三元的传奇。

关于此事,是举人亲自上门跟夫妻俩谈的。

女婿是半子,周举人的两个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童生都没中。因此,夫妻俩都知道周举人很看重女婿,肯定不会故意断他前程。

对于夫妻俩而言,儿子能够考中进士已经是光宗耀祖,连中三元的美梦他们不敢做。但只要亲家愿意亲力培养儿子,他们能够忍受暂时的分离。

二儿子在布庄帮忙,想要每天回来住,要是坐马车,那又是一笔开销。如果靠两腿倒腾,在路上就需要奔波一个半时辰。

为了让二儿子下工之后好好歇着,杨氏亲自去布庄里铺了床,三五天回来一趟打打牙祭就行。

“进屋去说。”杨家的院子是个两进院落,家中有一个厨娘帮忙做饭,还算宽敞。即便薛斯年不常回来,家里也有属于他的屋子。

“出了点事,布庄管事带头排挤我,我不打算在那儿干了。”顾秋实没有隐瞒,“我想在家歇几天。”

夫妻俩面面相觑,他们不在乎儿子在家住,就是比较好奇管事为何要如此作为。

儿子和管事相处好几年,夫妻俩都认识。为了让儿子的日子好过,杨氏还把自家庄子上养的鸡都送了一些给他。

每到年节,杨家都会有一份礼物送过去,管事也一直客客气气,从没有为难过儿子。

薛大堂好奇:“为什么呀?”

杨氏瞪他:“别问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脑子不清楚,咱们猜不透人家的想法。斯年想歇一段时间,那就歇着,咱家又不是养不起。”

薛大堂不说话了。

顾秋实也不管他们怎么想,总归他们对儿子没什么坏心眼,环顾一圈,问:“妹妹呢?”

杨承欢读过几年书,认识所有的字。姑娘家不能科举,学再多的学问,也最多就是传出一份才名。

夫妻俩送女儿读书,只是单纯的想让女儿识字,并不是想让女儿借着才名高嫁。因此,杨承欢八岁从学堂回来后,特别喜欢看画本,各种灵异神怪千金书生,她通通都看。

一开始,杨家人还怕她小小年纪看这些移了性情,结果杨承欢看话本纯粹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她十三岁那年卖出了第一个本子,之后越来越顺,如今每年都能靠着画本挣个十多两银子。

这不少了,薛斯年辛辛苦苦算账,一年还不如她挣得多。

但姑娘家写这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传出去到底不好听,这件事情杨家人瞒得死死的。而杨承欢也因为出去送话本,偶尔需要买笔墨纸,赚了银子跟小姐妹一起出门去买些钗环首饰,经常独自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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