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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雁整个人摇摇欲坠。

何浩品看到她那模样有些心疼, 又恼怒自己被她牵连到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会对她生出怜惜,一时间,心里生出了无限的厌恶。

既厌恶林飞雁, 也厌恶自己。

他不想继续留在这儿,于是扭头就走。

林飞雁站在门口的位置,看他走得大步,想着他腿上有伤, 她得赶紧让开,别绊着他。结果,她还没来得及侧身, 人就撞了过来。她奔波一天已经很累, 身上没什么力气,被这么一撞,身子一歪, 险些摔倒。

但是撞了她的人却没有回头。

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只看见了何浩品远去的背影。

林飞雁捂着肩膀, 坐在了椅子上, 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

何浩品虽然从薛斯年那里得了话, 说让他回来等消息。但他一点儿也不敢当真,两人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将心比心, 他自己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要就白白帮对方解决大麻烦。

他去了书房,辗转反侧一夜。

最近他几乎天天都睡不着,熬得头痛,但还是找不到解决之法。

直到天亮, 他才睡了一会儿。

身子格外疲乏,困意上来, 就不想起身。何浩品翻了个身继续睡。

忽然,外面吵闹起来。何浩品一开始不想管,但听到了母亲的哭声,他于睡梦中猛然惊醒。

难道家里又出事了?

何浩品翻身而起,几步奔出了门,却看见不远处母亲趴在父亲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他一时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门口,父亲确实站在园子里,身上穿着被抓时的那身衣裳,但整个人瘦了不少,衣衫都空荡荡的,脸颊上也没什么肉。此时一手抱着母亲,一手还在悄悄抹泪。

“爹?”

何老爷看到瘦了的儿子,心里酸涩,点点头道:“我回来了。”

何浩品终于确定这不是做梦,一瞬间欢喜疯了,忙不迭上前去握住父亲的手。

此时的何夫人已经回过神来,咋咋呼呼的让丫鬟准备热水,又叫喊着让人准备可口的饭菜。

“做那个桂花白玉糕,老爷喜欢吃。多做一点。”

一家三口欢喜过后,重新在屋中坐下,何老爷说起自己出来的情形。

“那个姓姜的承认是陷害,我是无辜的。大人就放我出来了。”

恰在此时,热水已经备好,何老爷被丫鬟请走。何浩品坐在凳子上久久无言。

何夫人心里也觉得奇怪,前些日子他们母子到处奔波,就连林飞雁都找了不少人,但是却没有人能帮得上忙。

不过,男人回来了,这是好事,更让人欢喜的是,男人不再是罪人,那么,儿子又可以参加科举了。

何夫人越想越美,又让人去寻柚子叶,打算给男人多扫扫,或者干脆丢进水里让他泡一泡。

屋中只剩下何浩品一人,他这些日子想尽了办法救父亲,到处求人,吃了许多的闭门羹。就算得以进去,人家也不会接茬,最好的就是说会尽力帮他,但不保证一定会有用。

也只有昨天……昨天薛斯年说让他回来等。

何浩品霍然起身,将身后的凳子都带倒了。他想去杨家问一问,一抬头,发现林飞雁赶了过来。

林飞雁眼睛红肿,昨晚上哭了半宿,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听到家里特别热闹,惊醒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一路过来,何家没几个下人,她也不想再问他们,只想亲眼看见公公平安无事。

结果,到了门口却发现只有何浩品在,她抿了抿唇:“我听说爹回来了,是真的吗?”

何浩品颔首:“是真的。”

林飞雁面色一喜:“那就好!”

她欢喜的在门口转了两圈,根本压不住心头的激动。

何浩品出门准备离开,林飞雁忙喊住他:“你要去哪里?对了,爹是怎么回来的?衙门那边怎么说?”

此时何浩品不想解释太多。

林飞雁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抗拒,她也生气他的态度,但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当即快走几步,扯住他的袖子解释:“衙门办事,自有一套章程。不是说这人能回到家就一定没有犯罪,若是衙门嘱咐说不要离开太远,或者是不能离开家,那这案子就还没有办清楚。爹可能还会……”

她满脸焦灼,话说得飞快。

何浩品能够感觉得到她是真的担心父亲,再说了,两人是夫妻,又不可能一辈子都拧着。

“没事了 ,姓姜的承认了是陷害,不过,他说自己是无意的,打算私底下与我们和解,应该会赔偿一些银子。”

林飞雁得了准话,总算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

她眉头微微蹙起,“原先我们也去找过他,但他那时死不承认。怎么突然又跑到衙门去认罪了呢?”

这世上没人会想蹲大牢!

即便是家里穷到揭不开锅的人,也不会想着故意犯点事跑到大牢里包吃包住。

因为大牢里吃食很差,就是在这风调雨顺的年景,都是很少的粮食和大部分米糠,甚至还掺杂着一些泥土和小石子一起揉的团子,总之,只保证饿不死人,常人根本吃不下那个饭。

而且,府城里的大牢普通人不能随意进出,想要送饭并不容易。

姜世城养尊处优多年,应该不会傻到自找牢饭吃才对。

何浩品眉头跳了跳。

林飞雁越想越觉得不对,好奇问:“是不是有人给姓姜的施压了?不然,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

何浩品迟疑了下,道:“昨天我去找姓薛的,他当时很不耐烦,但他不想被我纠缠,说让我回来等消息。”

林飞雁惊讶:“他愿意帮忙?之前不是不愿吗?”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何浩品不想提及这个人,他家世比姓薛的好多了,又和表妹青梅竹马,但是表妹之前就是想嫁给姓薛的,他不过是表妹的退而求其次。

更甚至,如果不是他耍了手段,兴许表妹到现在还没有嫁给他,还心心念念想要嫁给姓薛的呢。

林飞雁若有所思:“他秉性善良,就是有点嘴硬。我觉得,既然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礼物上门道谢?”

何浩品心里又开始烦躁,语气也不耐烦:“他说了,不想再看见我们。”

“再不想见面,我们道谢是应该的呀。”林飞雁想了想,“你要是不想去,我一个人去也行。 ”

何浩品拧眉:“飞雁,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他帮我是对你余情未了?”

林飞雁心思被说中,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要这么说。现在他已娶妻,我也已经嫁人,我们这辈子都没有了可能,你老揪着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放,有意思吗?”

何浩品强调:“他不想看见我,也不想看见你。你别凑上去自讨没趣。”

林飞雁不赞同他的说法:“不管他讨不讨厌我们,我们得了他的好是事实,上门道谢本也应该。刚才我就说了,你不想去看他的冷脸,我一个人去。”

说到这里,她怕他误会,再次解释:“夫妻一体,我去就是你去。”

何浩品冷笑一声:“去吧,我不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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