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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他回答,晏长陵又摇头,“不成,臣还是自己去砍。”

“你回来!”皇帝脑袋都大了,最近的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没消停过,这几日觉都没睡好,一扬手索性道:“边沙你别去了,留在京城好好陪你的夫人,朕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那可不行,边沙离不开臣,臣好不容易得了个少将头衔,等这一仗结束臣还能封大将军……”

皇帝打断他,“没了你仗照常打,朕再挑个人去,什么将军不将军,朕养了这么大一家子,还养不起一个你?等翰林院这阵子的改革风波过去后,朕寻上机会封你个二品官职,还能委屈你了?”

晏长陵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皇帝的建议。

皇帝一鼓作气,没给他回神的机会,“正好有件事,朕要你帮忙。”

“何事?”

“朕丢了一样东西。”

晏长陵一愣,“陛下的东西也能丢,何物?”

皇帝被他揶揄,也有些难以启齿,“一幅画。”又回头指了一下,道:“就挂在那。”

晏长陵明白了,重要的不是画,而是那画在御书房内,御书房的东西都能丢,指不定来日丢的便是他皇帝的脑袋。

难怪前夜要封城。

“底下一群饭桶,人死了一批又一批,什么也查不出来,暗地里那贼子指不定怎么笑话朕呢。”皇帝心里的烦躁这才显露出来,颇有同晏长陵诉苦的架势,“听说了吧?今晨驸马爷死了……”

晏长陵从御书房出来,已过了正午。

吃饱喝足,皇帝亲自把人送到了甬道,看着他坐上马车,再三嘱咐,“咱们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遇事别冲动,等你将来有了孩子,便能体会到朕的心境,万事以和为贵……”

说这话,是完全忘记了自己适才是怎么骂锦衣卫的了。

也不知晏长陵有没有听进去,横竖人是打发走了,皇帝转头同李高道:“告诉沈指挥,三天后再查不出来,朕就摘了他乌纱帽,也好给旁人一个机会。”

晏长陵也不是个听劝的人,出了宫门直上大理寺。

周清光一同上了马车,问道:“陛下怎么说?”

“要我留在京城,吃香喝辣。”

周清光一脸意外,皱眉道:“没有将军,接下来的仗还如何打?”

“离了我就打不了了?”少年自嘲一笑,脸上的洒脱不见,眸底沉静又冰冷,“这天下离了谁不转?没有我晏家,皇帝还有别的人可用。”

上辈子晏家被群臣讨伐。

皇帝一边痛哭,一边不照常判处了流刑。

什么最重要?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前世那道攻打大启的圣旨谁知道是不是他皇帝给的,经历过众叛亲离,见识过人心的丑陋,他谁也不相信。

眼下赵缜死了,最为关键的证人没了,上辈子的冤案无从查起。唯有找出赵缜的死因,查出是何人动的手,方才能摸出线索。

周清光见他脸色沉闷,仗义地道:“将军要是不解气,属下去把赵缜的尸首拖出来,替将军鞭尸,鞭他个……”

晏长陵一脚踢到他小腿上,斥道:“缺不缺德……”

人到了大理寺,却被拦在了门外,前来接应的是那日夜里岳梁身边的小厮,立在门内弯腰客气地道:“世子爷与大人素无交情,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晏长陵一笑,“谁说不熟了,我与你们岳大人有救命之恩,忘了?”

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那日雨夜,他勉为其难地扶了一下马车,小厮嘴角一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人今日不在……晏世子,您不能进去……”

“怎么不能进了,我说你们岳大人,应该要有一颗好客之心。”

他要闯,底下的人也不敢当真相拦。

小厮跟在他身后,脸色着急,问道:“世子今日来寻大人,有要事?”

晏长陵也没兜圈子,“找岳大人,借赵缜的案宗瞧瞧。”

“世子先随小的到里面稍等片刻,小的去禀报主子。”小厮绕开前院,一个劲儿地将他往里面引。

晏长陵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前厅,怎么,进不得?

日头晒,他偏要进。

抬步下了穿堂,往前厅内走去,果然屏风后的管帽椅上,已坐了一人。

人他认识,正是他的少夫人。

白明霁刚到不久,正捧着茶,听到脚步声抬头,同跟前的人四目对视,也有些意外,愣了愣。

小厮头都大了,不想惹祸上身,赶紧回避,“小的去禀报大人。”

回来见过几回了?

四五回?

三回都有他岳梁。

晏长陵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这回主动替她找了说辞,“来送丹青?”

白明霁略微顿了顿,摇头,“不是。”

那来干什么。

晏长陵以为她怎么也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身旁的小娘子却一脸淡然,闭口不谈,只顾低头饮茶。

此时,他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比如告诫她几句?

或者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屋外的小厮奉茶进来,晏长陵先饮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做足准备轻微侧身,小娘子恰好也转过头来,唇角微微一抿,问他:“夫君怎么也来了。”

适才那口茶水早咽下了喉咙,晏长陵还是被呛住了,握拳轻咳了几声,回道:“哦,我找岳大人有点事。”

白明霁手指头轻轻扣着手里茶盏,点头,“嗯。”

喉咙里的呛意一起来,一时停不下来,晏长陵断断续续咳了一阵,稳住了后脸色已有些胀红,没再开口,同她一样继续喝茶。

等了半柱香,岳梁总算来了,走到两人跟前,也没抬头去看二人,先将手中一叠纸张,递给了白明霁,“这是少夫人要的孟娘子卷宗。”

晏长陵刚转身放下茶盏,突然一僵。

岳梁又走过来,把手里另外一份递给他,“这是世子爷要的驸马爷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