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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灭口??

杀谁?

金公子愣了愣,看向小厮,小厮则对晏长陵连连磕头,“奴才求指挥大人,早日抓到真凶,替大公子鸣冤。”

大公子……

金公子眼里划过一丝震撼,亦有些不可置信。

大公子死了?

“大公子,他,怎么了?”金公子一问出来,便遭了小厮一记刀子眼?,恨声道:“公子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饶过那些害死他的人。”

金公子被他怒目相?视,也没恼,呆呆地跪在那,半晌后目光缓缓地看向了一旁的钱家四公子。

钱家四公子也正在瞧他,两人眸子内皆带着隐晦的质疑。

一阵默然。

钱家四公子突然起?身?,不耐烦地看向晏长陵,“问完了没有,问完我可以走了?”

“可以。”晏长陵同他道:“听说四公子的院子宽敞,今日金公子便在你那安置吧,案子结束之前,你俩都不能离开院子半步。”

说完也不容他拒绝,转头点了两名锦衣卫,“送钱四公子和金公子回?房。”

钱四公子倒也没说什么。

金公子见他没拒绝,起?身?对钱四拱手,“叨扰四公子了。”

四公子在书院的学生面前,自来高傲惯了,懒得搭理他,转身?往门外?走,倒是金公子见他行动不便,主动上前搀扶。

人走了,晏长陵的脊椎骨已达到了极限,椅子太硬,不如?家里的那块平安符蒲团舒服。

起?身?理了理袍子,伸手递给了身?旁的小娘子,“走吧,咱们回?家。”

白明霁的性子虽冷,但并不影响她喜欢看热闹吃瓜,听得正入神,“这,就结束了?”见那两人的神色,分明还有事隐瞒。

横竖自己身?上的那点温婉也没了,倒不如?把优势发挥出来,扬长避短,帮他一回?,博他一个欢心,于是主动道:“要不我去揍一顿?”

晏长陵:“……”

可见有一桩门当户对的婚姻,有多么重要,不过,晏长陵伸出去的手往上一抬,极为自然地落在了她的头上,揉了揉,“娘子别抢我的活儿?。”

白明霁一愣。

从未有人摸过她的头,他是第一个,也从未有人敢这般揉过她的头,他也是第一个。

这感觉,很难不让她怀疑,他是捋马头捋习惯了。

可也奇怪,这样的感觉她并不讨厌,那一掌盖下来,如?同被他封印了一般,所有的气焰和冲动皆化为平静。

她似乎有那么一点理解白明槿了。

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吗?

喜欢到能容忍他的无礼。

刚跨过门槛的白星南,回?头便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一阵过去,却并发生他想象中的战争,反而见他那位一向严肃的长姐,脸颊微红,面上透出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仰头看向他的姐夫,温和道:“好,我听你的。”

白星南怔在了那。

他没眼?花吧。

沈康撞上了他胳膊,他才回?神,赶紧问:“沈同知,马车还有空位吗。”

“马车?”沈康一笑,“马背上倒是有个位,不知白二公子嫌不嫌弃。”

白星南:“……”

回?头又看了一眼?屋内两人,想起?上回?被夹在中间的痛苦经历,马背就马背吧,正要答应,前院长廊下传来一道声音。

“晏兄!”

是陆隐见。

见到沈康,忙问道:“晏兄还在里面吗?”

沈康点头。

陆隐见松了一口?气,掀袍迈上屋檐下的踏跺,进屋便道:“晏兄,案子办完了?”说完才见到了白明霁,愣了愣,拱手见礼,“嫂子。”

白明霁点头回?了礼。

晏长陵好不容易熬到这时候,小娘子的手还没牵上,被他一打扰,面色不太欢迎,“你来干什么,翰林院如?此闲了?”

陆隐见弯了一下唇,闲不闲,他不知道?目光不失客气地看了一眼?白明霁,一副欲言又止。

白明霁明白,正要出去,被晏长陵一把拉住,同陆隐见道:“说吧,她不是外?人。”

“对,嫂子不是外?人。”陆隐见呵呵笑着,眼?神却剜着晏长陵,他这是自己吃饱了,不管他人死活了。

人都来了,他自然不能白跑一趟就此放弃,清了清嗓子问道:“晏兄,案子办完了?”

晏长陵摇头。

陆隐见突然往两人跟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我可听说,凶手乃钱家自己人。”

晏长陵一哂,“你这听说,倒是来得很快。”

同当初的阮嫣一样,钱家大公子胸口?的一刀乃致命之伤,伤口?整齐,没有挣扎的痕迹,乃他熟悉的人,或是信任的人所为。

钱家大公子的尸首才也才检查完半个时辰,他便听说了,可见钱府的一切,他没少关注。

陆隐见不理会他的揶揄,“晏兄此时回?去,就不怕凶手趁机毁了证据了吗,这查案啊,就要讲究一鼓作气,一旦松懈,失了追查真相?的机会,追悔莫及啊。”

晏长陵不明白他的意图,“所以呢?”

“所以……”陆隐见轻碰了一下鼻尖,正色道:“我以为晏兄今日不该离开钱家,应该住在钱家,正好我闲着无事,可以来做个伴儿?。”

这回?晏长陵明白了。

钱家三娘子钱云归乃他的未婚妻,他是来借自己的名头,私会人家。

晏长陵面上的戏弄慢慢地淡去。

前世的一幕浮出脑海,依旧是那间牢狱,晏玉衡去见他最后一面,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晏玉衡又问他,“陆兄,可还有遗憾。”

往日陆隐见都摇头,那一日却轻声道:“云归……”

晏玉衡提醒他,“钱姑娘已经嫁人了。”

半晌才听见陆隐见的声音,“我知道。”

目光看向身?侧的那个食盒,嗓音沙哑,“我本?就是从半道上杀回?的陆家,以掘父亲陵墓,葬母入陵而出名,能做回?陆家的少主,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如?今身?陷牢狱,家族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除了你能来,陆家谁还会来看我,这食盒送了半年,每日不间断,对方是谁,我岂能不知。”

晏玉衡垂目,似是不忍看到他脸上的悲痛,不再说话。

陆隐见继续道:“这辈子我选择了道义?与兄弟,我问心无愧,谁也不欠,可唯有那个姑娘,我欠她一场婚礼。”突然笑了笑,“郡王还记得吗,我曾与你和晏兄说过,若我成亲,你们俩必须来替我撑场子,我要十里红妆,大张旗鼓地把她娶回?来,让她成为京城内最风光的新娘子。”

顿了顿,声音更?低更?沉,“这话,我也曾对她说过。”

但他没能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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