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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列车经过的损毁的轨道,但避开了正在玩闹的孩子,而且,损毁的轨道上没有任何孩子。”

宋祭酒那边的回应很淡,似乎觉得这人无关紧要,因为从百里雪案的前后反应看来,她知道一件事——这场谋杀是早已被预判到,而且连司空雪案这样的司法部长存在都不在乎它的公义正确与否,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死亡在社会层面跟国家利益上符合绝对“公义”。

司空雪案抬头看天。

“还在飞机上。”

“过雪山山脉了,明天早上也许就刚好过那位的影子所在的新疆雪山。”

司空雪案想起在“十方终戒”上看到的画面,无端触动了什么,仿佛回忆起……

“她的影子出现在那边,是巧合?听说她出门是为了旅游,但若为地理自然风光,那里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若为如情报里提及的为了药材,那边更不适合,她把系统奖励的房屋定居在那,说明至少过夜了,那里就肯定对她有其他意义。”

“你查了这事没有?”

她们自然不只是舍友跟同窗的关系,更因为有一致的信仰跟目的,用她们的认知就是战友。

信任是定位关系的第一要素,无需赘述,从年少十几岁成名到定志向而勇往直前,至今十几载,未存疑过。

宋祭酒:“事实上正在看视频,也在查,有消息找你。”

“当然,你那边的情况如果有消息了也及时告知我。”

“一般我这边都能联系上。”

停顿了下,宋祭酒道:“除非有空袭。”

司空雪案皱眉,眼底薄冷生清梢,“R国那边的丰臣一家总不能这么快就确定你的行程。”

“难说,念念出事外加世博契机,我有回来的可能,他们那边也不缺精明的倭狗追风者,擅判断局势,若我有动身的可能,再入侵国内的航空部门窃夺到我所乘飞机情报,那一定会有空袭。”

这年代,什么样的人配得上“空袭”这样的字眼。

身份,地位,财富,或者恩怨。

双方匹配足够规格的资质,然后不死不休。

“不过,如果我都动身了,不管是否确定我去,丰臣家族都会过去,山本是他们家养的狗,现在因为那位夫人被困在那边,估计不去救的话,很难安全回国。”

“也许明天你会先看到丰臣依袖。”

司空雪案:“那真是糟糕的体验。”

如果说希尔.戈顿是个很恶心糟糕的西方资本家,足够让任何国人厌恶鄙夷敌对,因其他窃取国家民族品牌产业,掠夺资源,伤人性命等等。

那么丰臣依袖就是这个人渣的人生罪恶百倍之属。

抛开以上雷同甚至更狠毒的操作,他暗杀谋杀策划了爱国人士跟国之栋梁,任何违背他们邪恶目标的对手大部分都被铲除了,当然,在西方乃至他们自己家那边又是一副全球顶级贵公子以及新任掌门人的姿态。

慈善,敦厚,慷慨,甚至深情——这种深情的对象还找了一个Z国女性来上演,以此博国内一些小孩子的好感。

这些小孩子是否无知愚昧缺乏判断就不说了,任何国家任何群体任何年龄段都有这样的存在,到底也是网络土壤助长了这种洗脑的优势。

社会也有责任。

但,还是很恶心人啊。

能让见过无数惨烈案例跟人性低估的司法部长都这么恶心的人,那这人到底得多恶心?

不想赘述罢了。

“明天你会直接到场?”

“应该不会,怕撞上那位,非我所愿,也非必要。”

话说到这里其实就可以结束了。

但宋祭酒在独立的私人飞机封闭房间内看着屏幕上的影响,一边分配工作给情报部门分析那边的地理位置。

她的瞳孔其实不像正常人,没有护罩,但瞳孔分辨率宛若机械体,视感无限放大,那是因为其他隐秘道具增幅给本体的长久能力,以及一些生物科技对身体素质的改变,她用过分强大的视力看到了特殊点。

手指忽然点住了视频,放大,再将那个位置用设备锁定地理坐标,让下属查。

手指敲着键盘,让他们着重查上面的一片痕迹。

“用卫星确定它们到底是什么,还有,这里有没有什么历史意义。”

回头,她也同时对司空雪案问:“确定死了吗?”

“谁?”

“非配位无资格名义上的那位渣夫。”

“死了,血气很重啊,我在这边都闻到了,死得很惨,还不知谁动的手,不过……”

夜色凄冷,司空雪案看着对岸那边人声鼎沸,赶到的官方武力人员跟相关刑案侦察人员,乃至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关注的,太多人,显得热闹又嘈杂。

但,有点很特别的感觉。

“不过什么?”

“很吵。”

这么吵的环境,是一个死人带来的。

但她却不由自主想起不久前才分别的人,明明池塘更吵,那些青蛙呱呱叫,可倚着门框的人……

不施粉黛,但裙摆为其而摇曳人心。

她今夜怕是不知道来访者有多久长久看着她,难以移目。

难怪那个南希走之前用那般眼神看人。

女人其实对美丽更具备天然的追逐之心。

哪怕是她这样的钢铁心肠,也不得不承认绕指柔的致命。

“宋祭酒。”

“还有事?”宋祭酒这边已经看到下属有些发现,打算专注此事,要挂掉联系了,但听出司空雪案语气不对,以为是什么大事,就问了。

“你大学那会好像为了编排我是书呆子,跟我说过一句话——物理天地,人文历史,司法秩序之外,还有人世间最好的东西。”

宋祭酒想起来了。

“寂静无声、燃烧着的即将陨灭的浪漫。”

美,强大而盛烈,含笑但颓靡,寂静,又隐晦,秘密流淌。

“对,你之前问我她是什么人,我说我没法形容,现在突然想来只能是这样的回答。”

司空雪案声音如夜色风。

“这个人,满足我迄今对你家老祖宗最美好的想象。”

“还是好可惜。”

都是绝对钟情于信仰的人,很少为人间人事而分散注意力或者投注以最大的关怀。

除非是恒久的、永远消失的、那种明知不可得而不复见的遗憾。

洗手间出来,手上都是清洗后的冰凉,指腹也没了健康的红润,白白淡淡的,依旧青葱憔悴,眉眼懒散。

外面的动静自然被察觉到了。

404飞出,扒着窗户故意提起,为了转移谈瑟的注意力,怕她难过。

“咋,有人死了吗?又是什么幺蛾子哦,胆子这么大,在这杀人?难道是那伙人继续袭击那俩小姑娘?”

谈瑟走向卧室,对此观感冷淡,一边拉下裙摆链子……拨动发丝,看向窗外隔岸灯火。

“不是,是我变寡妇了。”

死的本来也不是很重要的人,世俗认为身份还不如伊塞尔贵重,毕竟南希对这个表妹的切实在意,后者也切实有地位跟粉丝热度。

但。

他名义上的妻子是那个人。

一大早。

八点。

那边厢院人群窜动,来去繁琐,乌乌糟糟。

苏家的人也来了,但主事的话事人这边跟官方人物搭着话,侧头瞧见自家的独女已经踱步过了影壁去了东院闲庭。

那边静,而且有人看守,不让一般人进。

大抵是一些身份不一般的人,来了这里后,耐不住聒噪,就去了那边休息。

但苏家话事人暗忖:如果他没记错,那俩护卫的徽章是商家的人。

里面是商家的人?

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没资格跟胆子拦人家本土大族主人翁。

所以苏青绾进去了。

走了一会,跟手机里的朋友聊着事的时候,忽然顿足。

晨时,百年屋檐飞燕小翘角,绿竹拔高跳首,片片洒影遮矮桑,风一来,晃了水面,鱼影在画里游了起来,又动了画。

画中,白墙为底,花红柳绿沿池壁,色染入眼,繁而不乱,闲逸有序。

画外,天地无尘,但亭下有人。

本来只有一人,现在多了一个人。

但那人不是苏清绾。

是……商家的人。

“夫人。”

闯进的人,步伐不紧不慢,事先用脚步声告知了对方,不算突然惊吓,而复古的三角套西装上,马甲挂着的钟表链在走动间微微摇晃,也有让强者早已察觉的声响。

可是,那人始终没有留意。

一直侧眸瞧着亭边池塘,不规则性喂鱼。

她在走神。

确确实实,没有关注这边的动静,也没被那边的嘈杂所扰,但又被让人忍不住窥探猜疑的某些事所挂心,连侧脸宛若画卷线条勾勒的华丽轮廓都比往常多了几分优柔的情态。

商朔流不得不开口,并且告诉自己这不是他有意打扰对方,而是,单纯站在原地看她,更像是一种凝视的冒犯。

谈瑟回神了,但没偏头瞧他。

捏着鱼饵的手指顿了顿。

从动态转为静态。

一瞬寂静。

垂眸而抿唇。

旁人才真切确定她的脸色跟神态确确实实不太正常。

比昨日更苍白虚弱,但不一样。

人是生命性动物。

有些动物受伤流血,但依旧让人感觉到强大而旺盛的生命力,那是因为它还在抗争,还在活动,还在专注,还留有旺盛的诉求。

这个人,现在,更像是一滩正在被放干的池水,正在伤,正在被吸走心力,连看人的眼神都是淡淡飘忽的。

也透着几分不爱费心在这在他人身上的灰丧。

“说你的来意。”她说。

商朔流再混账,也是披着上流虚伪皮囊气质的混蛋,表面功夫还是要的,本来还有意规避,但听到这人凉薄沙哑的声音,半点不如她昨日……对司马倦知这些人的谈笑柔和,不由目光抬落。

一刹,他有一种在雾重看人的感觉。

她侧靠着四方亭廊柱,长腿微撇在美人靠外侧,上下搭垂着,足下勾着细跟黑红的简款高跟鞋。

雾面但有水银高于水体密度垂感的银灰长裙,在亭子的遮光避影下,晦涩而内敛,微波浪长发懒懒搭着肩头。

腕上,耳坠,指节也有了华贵佳丽喜欢的珠化点缀。

美玉,黑氪,强大金属质感。

在雾里静谧。

今日无战事,不妨妆点色而降世俗。

商朔流一时失语,老半晌没说话。

商作贾的房间,腥气中,尸体还在原地,因为死得太惨,血肉模糊,得配合调查。

也没人在乎他的尊严体面。

这个案子怎么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些繁杂中,女领导跟苏家话事人以及到场的几个对举办以及维护有些职权牵扯的重要人物有过这样的对话。

“今早才通知,家属来了吗?”

“没见到,但来了。”

“没见到,你怎么知道她来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通知了吧,反正……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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