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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谅你一片孝心,下不为例。”

突然!

什么人?!

两人察觉到了某一处动静,转头看去,只见瀑布漩涡那边有了些微破水的动静。

两人还未做出反应,那两道光影就落在枝头了。

看着他们。

八目相对。

谢思懿的目光在两人接触间的果子上滑过,然后客气道:“打扰陛下跟殿下摘果子了么?”

怎么说呢,扶川承受着千里明楼跟谢思懿两人共同的注视,有两种直观感受。

前者:活像是萧亚轩看见了王宝钏挖野菜,挖了一麻袋还有一麻袋。

后者:熹贵妃撞见了孙答应和那狂徒在花丛中大汗淋漓衣衫不整,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带上,二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反正她就是有种被很尴尬很微妙好像特别理亏的感觉。

不是,她也没偷果子啊!

尴尬中,还是帝王见多识广,“两位联手进来了,手段不俗,心智可坚,但不像是为了孤吧。”

还真不是。

千里明楼不喜欢撒谎,谢思懿就不一样了,见人说鬼话张口就来,笑而客气道:“是为了作为臣子的本分。”

“不过,陛下跟殿下两位都能安全无恙,真是太好了。”

帝王不置可否,瞥过边上眼神飘忽往边上看,还揪树叶的某个王妹。

“出去吧,不然这棵树要秃了。”

扶川:“?”

帝王往前走,却见千里明楼把自己的外套扔给了她的便宜学生。

帝王跟某谢大人都侧目瞥了一眼。

扶川其实没太在意自己在这段时间因为打不开背包的衣着狼狈,但此前帝王拿了一件外袍给她,所以也能罩住的。

千里明楼给她外套,大概是觉得她这样不合适。

是不太合适,扶川顺从脱掉了帝王的外套,披上了她的,“谢谢老师。”

千里明楼好像不太在意,但跟帝王以及谢思懿的目光接洽过,轻描淡写挪开了。

四人安静得离开了这个地方。

全程千里明楼跟谢思懿都没有表露过对这个地域的好奇跟试探心,哪怕她们知道这里肯定有秘密。

边疆战事激烈,其他万族观望了一段时间,发现赤枫帝国帝王果然没有再出现,而是在四天内经过内乱跟立储后,最后确定死而复生的天弃王成了最大的赢家。

今天是其登基的日子。

天弃王府中,陈堇让管家回拒了大部分拜访的人,在僻静的茶室烧茶看书,不远处她的女儿正在画画。

陈玄色隔着帘子低声问:“姐姐,如今还是不为所动?”

陈堇:“动什么?”

陈玄色:“此前都说姐姐自凰夜阑死后地位一落千丈,天天避世以避人,如今否极泰来,天弃王成了陛下,那……”

天弃王如今一双儿女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孙女,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所以公认陈堇是逆天翻盘,有人甚至怀疑天弃王背后归来有大长老的手笔。

其实这也契合王族对神殿的阴谋论。

陈堇给他倒了热茶,细长的青葱手指点了杯面,道:“一壶茶煮好,先过第一遍,其次饮,但也得吹散热气才能看清下面几片茶叶,又是什么色调,这是自小教你的,如今你这么急,是把往日教导喂进了狗肚子里了,还是代表赤耀塔来跟我试探什么?”

陈玄色苦笑,“姐姐不必埋汰我,我本就心智远不如你,此次来也不是为了劝你接这么大的好处,而是好奇,我如今也看不懂赤耀塔的意志在哪。”

看着是完全支持天弃王上位了,并不排斥的样子。

但他出自陈家,爷爷是神殿的人,复杂的背景让他不得不多思多虑。

自己想不明白,就去找更聪明的人。

陈堇:“你以为我能知道什么内幕?我也不过是一介妇人,之所以不敢掺和其中,清闲避让,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是一个妈妈,而你们不是。”

陈玄色一愣,下意识看向外面乖巧画画的外甥女,后知后觉才想到:其实凰夜阑死后,他就该发现自己姐姐并不热衷于把唯一的女儿往高密度的修炼课程培养,倒像是更贴近后者兴趣喜好来。

他的确没见过比这个小女孩更快乐的王族小孩,当然,其他大贵族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

她太快乐了。

“乱世之下,姐姐不怕这样将来她……”

“命运是把双刃剑,她的命好在生在王族,有血脉保底,惫懒闲散之下也不至于太差,命不好也在于生在王族,竞争激烈无出头之日,但弱既无法争,反而不会成为靶子,若自己安守本分也为人刀俎,只能说明王族内部已乱,外部更乱,你觉得她是帝王跟凰时镜这样的妖孽之才吗?”

陈玄色苦笑。

陈堇:“你也知道不是,所以她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那就随波逐流享当前一日一餐的快乐。”

“真的大厦将倾,我与她共赴生死。”

“玄色,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很多事由不得自己,能做一些由得自己的事,已经很好了。”

陈玄色懂了,心境仿佛豁然,但又莫名难过。

当年自己这个姐姐本可以清闲度日,却因为看到了家族的隐患而放下骄傲选择联姻,其实她看透了很多事,但没得选。

“姐姐,其实我挺感激凰时镜,觉得你自那后……开心多了。”

陈玄色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起身,而陈堇在闻言发愣后,看着窗外沁雅碧色,一时想到某日窥见的一幕。

那人站在栏前,静静看着一院的风景。

看似在欣赏,但总透着几分不容于世的落魄孤僻。

“其实就算是凰时镜跟陛下这样的人,我也觉得他们有很多不如意。”

陈玄色回头,看到自己的姐姐捧着茶杯,看着窗外,侧脸神情优柔。

陈玄色离开后,陈堇过去陪着女儿画了一会,待小姑娘困倦睡去,她把她揽在腿上,看着纸上的人影,微微怔。

“才见过几面,这么喜欢这个姑姑?”

她摸着女儿肉嘟嘟的脸,拿了笔,在白纸上闲散勾勒线条,但神色却并不轻松。

对陈玄色表现出的豁达,其实是表面的。

私底下,她内心真不在意这个局势?

不,她很清楚得看清局势的可怕如果凰夜阑跟凰时镜这对儿女在争斗那段时间,数次要对方性命,但这位蛰伏的父王始终没有露面……这在整个王族都是极凉薄可怕的。

天弃王其人之狠,溢于言表。

只能说明权力在其眼中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儿女根本不算什么,既如此,一个孙女又算什么?

陈堇既看清楚这点,怎么可能还还欢喜于自己女儿白摊上的身份地位。

且天弃王的蛰伏跟暴露都透着“时机”感,若说背后没有设计,她无论如何也不信。

这局面太凶险了。

她无比希望那两人能活着回来。

真的,她说闲散度日也是幸福并非骗人。

因为能保命。

就在陈堇有些忧虑的时候,管家忽然跑进来:“王妃,不好了!”

“天权王他们造反了!”

陈堇抬头,直接皱眉。

要命!

她担心的事比她预想的更早到来!

但更糟糕的局面还没来……一旦来了……不死凰族就真的危险了。

王庭登基之地,露天逐鹿台。

虽之前投票选举什么的很突然,但后面真定下来了,各个流程是不可少的,验证血脉,玄壁检验,宗室对查身份,礼部确定……反正一系列之后,才停下登基的细节。

但这已经简化很多了。

说白了就是特殊时期,只能如此处理。

天弃王穿着王袍,正要往上走,天忽然黑了。

攻击开始的时候,血水开始流淌。

这不是扶川那个世界古代的宫变造反,还将就包围了就拿下,在奥术世界,行动永远高于一切,爆发的目的就必须见到结果。

在场的大将,守卫,兵部将帅……乃至阁臣忽然就在混乱中占位且互攻。

只剩下一群懵逼的人在慌乱中避开逃跑,但还是被早有准备的谋反一方给围回来了。

在一些弱小宗亲被强大的造反强者逼回来的时候,天都王站在前面,那些人不敢对天都王动手,毕竟内斗的目的是得天下,而不是把宗族力量无限削弱,一旦王族实力大降,神武氏族这些也可能成为新的王族,天权王跟天端王没这么蠢,主要他们跟天都王斗了这么多年,知道这个敌人的本质,所以他们反而不会下死手。

宗亲,阁臣,军部核心人物等都被控制了。

天都王跟天都郡主对视一眼,眼里有些无奈,天权王两人是老辣的,也未曾想过对天弃王俯首称臣,但他们说服了那些原本支持天弃王的人。

反水了。

最后一片血腥中,大将水平且战力有三百多万的天权王双手负背,看着前面被剔除控制了许多人马的天弃王,没有选择任何言辞上的交锋,而是一挥手。

“杀了他!”

狠辣,果断。

这好像是不死凰族大部分掌权者的天性,但凡上位的,都具备这样的特质,从不拖泥带水。

人群中,索罗大亲王恐惧又激动,一边带人规避伤害,一边等着天权王这边上位,那他就水涨船高了。

他果然是匆忙的,一次次站位成功。

就在众强者冲向天弃王的时候,他忽然笑了。

那种笑,怎么说呢。

像是在沙场上即将屠城的暴王所属,充满了对生命的轻蔑,对时局的控制,对胜利的强势。

然后,天弃王抬手,手上扳指释放私人空间,从中释放一群血衣大军。

大军血气蒸腾,明显是在杀戮中培养出来的兵力。

数量上万,且前面五位大将也是多年培养拉拢的人马,他们一入局,局面直接就变了。

且此时,天空空间撕裂,世界仲裁院的高手也来了。

劳伦斯跟十几个大将从天而降,后面还是世界仲裁的武装兵团以及万族中一些族群的援兵。

在帝国主力被边疆牵制的时候,他们这样的兵力援助简直是王炸!

天权王面色愤怒,第一次失了冷静,“天弃王,你敢叛国!”

天弃王平静道:“你们都造反了,孤作为帝王自要灭你们,不过为了避免实力相差不大而造成的损伤,世界仲裁出兵帮忙审批也没奇怪。”

劳伦斯立即道:“首先天弃王是赤枫帝国已经公认的帝王,具有王权合法性,我世界仲裁自然是支持的,如今天权王你造反,这本就违逆秩序,我们绝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