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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素玲也就很平静,“这些话,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说吧。”

王医生:“横梁木,地下密室房间中墙壁,裹尸的明黄布绢,这些东西上的图腾跟文字并非随意,你将婚姻第三者的尸体埋在地板下面,将丈夫的尸体与自己共眠,将人皮...这些都不是因为你出于情感上的安排,而是一种祭祀跟祈祷,那是一种古代的鬼洞文,里面描述了几个阶段杀夫证决心,归附教派,出于某种目的,选择将少女剥皮献祭...以此画皮重生,获得青春美貌。”

“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因为发现了拐卖秘密而被杨振关押起来的杨蔓,她不是死于自杀,而是被你麻醉后吊在横梁木下,以吊剥法剥皮而死,这种法门曳源自这种鬼洞秘术,上面还说这颗横梁木就是鬼洞天门的法柱,但小楼那边太显眼了,你就将那根横梁木拆下转移到杨逡房间去,将图腾刻录在上面,此后每一个女工都被吊剥在它下面,那个房间也就成了你做法的祭坛。”

“这些文字,记录了你的犯罪经过。”

姜曳等人三观都炸裂了。

尤其是姜曳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脸。

张素玲垂眸,静默,后说:“证据呢?说故事可上不了法庭啊,王医生。”

王医生:“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你一定不会戴手套处理人皮吧,这上面有几个血指纹,还有树脂上面也有指纹,你自己封存了证据,你不知道吗?”

张素玲的脸色终于变了。

“没人能救你了,张素玲,要么你破罐子破摔,要么你选择交代,一定层面上减刑,否则...你真以为外面那些人会把你当作女王一样供着,如教义中诉说的,奉你为神明么?其实到后期你自己也不信了对吧,因为你发现只有钱才能满足你的需求你的外貌比一般女性减缓了衰老的程度,其实就是靠钱,所以你这些年一直以拐卖女性赚取暴利。”

被一个人看穿了自己的信仰,甚至看穿了对信仰的背弃,这无疑是精神上的一种碾压。

张素玲微咬牙,“当我天真,就算我交代,难道还能不判我死刑?”

姜曳忍不住在一旁逼逼一句,“男人不可信啊,你一把年纪了,不至于这么天真吧,自己都两条腿进牢狱要遭枪毙了,外面那些愚蠢的下属们拿着你辛苦赚来要美容的钱逃出生天大肆挥霍,你心里舒坦?搞不好他们喝酒吃肉的时候还骂你一句老女人哦。”

“反正我如果是你,自己要下地狱前肯定要抓着那些同类一起下去。”

“要输就大家一起输。”

这么狡猾狠毒的女人,尤其是掌权多年的人,她不可能容许被远不如自己的那些下属反过来嘲笑。

要死就一起死。

姜曳可太懂这些罪犯的心性了,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想都别想,既然犯罪了,大部分罪犯肯定道德操守不行,何况是张素玲这种变态。

都到了绝路,死磕着没啥意义,因为她的罪名定死了,她知道上面肯定有她指纹尤其是杨蔓的人皮上。

太喜欢了,她摸了很多次,做梦都想让它套在自己身上,融为一体。

所以既然一定要被枪毙,那还不如最后几天多个清闲吃个饱饭不至于被天天熬鹰审问都比死撑着舒服。

“我有要求,在我枪毙前,我要化妆品跟好看的衣服...”

众人:“....”

这次连王医生都沉默了。

变态果然就是变态。

张素玲很干脆就交代了。

当天J省警方就部署警力,在当天晚上接近了拐卖犯们窝藏的小村庄闪电出击。

这一天晚上姜曳是在警局吃的饭。

好大一张桌子,咖啡面包三明治,她一边吃着,一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每次案子要收尾了就在警局吃方便面?

为什么!

姜曳内心有点苦逼,询问港局的负责人,“大哥,咱们不能吃寿司吗?茶餐厅也行啊。”

该警员朴实一笑:“没钱。”

欸,好硬性的回答。

姜曳只能继续用叉子卷着80年代的复古方便面,快吃完的时候,她听到刘信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笑了,拍拍桌子。

“成功了,35位受害者全部被解救,不过真的很凶险,这活人刚准备把她们都杀了然后外出逃难,还好我们赶到了。”

“在逃人员全部被抓捕,无一幸免。”

众人都愣了下,而后群体欢呼!

来自不同地区,言语有时候也很不通的两拨人在长时间辛苦的工作后,终于不分彼此拥抱在一起,分享彼此的泡面。

姜曳撑着脸颊,忍不住也笑了。

她忽然意识到她的外婆以前为什么跟她说过两句话。

“坚持正义的魅力在于不论结果成败与否,受害者是否存活,加害者是否能幸免遇难,但你始终明白正义永远是绝对的正确,也是最无可挑剔的动机。”

“于心无愧是你奖励给灵魂的最高荣誉。”

对了,她的外婆是位大法官。

她的话深刻影响了司徒家所有人,包括作为外孙女的她。

案子结束,周屿被放出来了,姜曳在退房出酒店的时候被几辆豪车堵住了路,她转身就想跑,却被这人捂住嘴巴一把拖进豪车里带走。

“先生,先生,何必呢,人家好歹也是合法公民,你这样不太好吧。”

周屿把她按在座位上,不让她走,看她安分了才开车离开。

“听说你对我情深意重,哭晕了都要求警方分配我好的缝纫机?”

“所以分配了吗?”

周屿笑而不怒:“我也算是配合你,安分在里面待了一个月,连律师都没喊,你满意了?”

“我在外面辛辛苦苦,为了救你呕心沥血,以身犯险,先生你不感动吗?”

两人对视,最终齐齐冷笑。

周屿把车子开到公园边上,下车了,吹着风,他双手插兜,瞥着下车的姜曳,他不说话。

姜曳不下车,扒着车窗瞧他,“先生知道了吧,张素玲交代后说杨蔓的孩子被杨振拿走了,这人知道了她对杨曼做的事,倒不是多心疼女儿,其实就是害怕了,怕她,离了心,唯恐她对他这个儿子也能下狠手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

周屿转头看他,姜曳继续道:“当地有风俗,我们也知道的,但这种风俗的根源在于难产,很多女性在生育之中难产而死,往往一尸两命,这终究不是好事,后来有人在夜里听到女鬼哭诉惨叫的声音,村里人迷信,怕女的心存执念不肯转生,就以为对孩子安葬好一点,当娘的就能放下执念,不要来叨扰他们。”

周屿嗤了一声,“一群蠢货,那些鬼叫声其实就是杨家里面偶尔传出的女工惨叫声,或许有人逃出又被抓回去,或许...但对于他们而言,连做法事都得以孩子为主,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倒是。

姜曳叹口气,继续道:“其实冥冥之中也许自有天意当时我们的车子撞到的那个瓮,里面装的就是你的孩子,杨振怕杨曼化厉鬼寻仇,把它替换了,以求自己心安。”

“先生,你难过不?”

周屿转过头,盯着她,半响后,才慢悠悠道:“不是早看出来我是谁了吗,还来试探我,是想确定我携带剧情而来,到底对案子有什么帮助?”

姜曳笑:“我不懂你意思啊先生。”

她扒着车窗笑的样子像漂亮可爱的小狐狸。

他盯了半响,转移目光,幽幽道:“不管我是谁,都不妨碍你因为怕我先下手为强跟你抢任务贡献而先一步把我踢进警局,顺便利用我背锅钓出张素玲跟杨勋,何必试探。”

姜曳手指揉了下眉梢,挑着眉,但语气无辜:“先生这话多难听啊,您发现床铺下面有问题的时候,不也没提醒我么,也是想试探下我有多少能耐吧,所以当时你带着刘端往那个方向跑,万一我弄不过那杨慎,你就出来救我,让我归附你手下,为你所用。”

“大家各显神通,各取所需,没问题啊,你觉得呢?”

周屿忽笑了,原本摸着烟盒想抽烟的手指抽出,按住了车窗口,弯腰伏身瞧她:“姜大宝,你就这么对你的高中同桌?”

“以前考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呢。”

永远第一的周木头,自打见过了那个传说家里破产一穷二白的漂亮同桌,就以为她真的很可怜。

她说她是学渣,他信了,因为她真的是学渣。

他看不过别人欺负她,暗暗做了笔记本要给她,结果还没给出去,她逆袭了。

几个月冲到了第二。

他觉得她特别不可爱,扮猪吃老虎,难道想抢他第一?

心机好深啊。

他严阵以待,把她视为人生大敌,喝了鸡血一样废寝忘食学习。

然后他发现她摆烂了,摆烂的理由很直接。

“你太难追了,累,投入跟收获不成正比,同桌你放心,以后你第一我第二,咱们就是雌雄双下,黑白双煞,晋中的天下是咱们的。”

他当时没说什么,其实也算当真了。

“那时,我以为你真的把我当你老大。”

周屿神色淡淡觑着她,“但后来才发现你就是想让我给你抄作业。”

而当了第一后,谁给她抄作业?

她的算盘打得那么响,孙悟空在花果山都能听见,他却是毕业后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