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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瑾瑜表示,百姓富足、宗室争气才能让帝王有脸面,若是穷极天下的财富最后养出一堆寄生虫,才是她的过错。

众人沉默:……

吏部尚书开口道:“陛下英明!”

其他人反应过来,齐声道:“陛下英明!”

……

霍瑾瑜定下了基本策略后,朝臣们开始针对性讨论、决议。

三日后,终于将相关事情定下。

藩禁部分解除的消息还没有传出,霍瑾瑜先降了宗藩们的岁禄,原先亲王一万石岁禄,降到五千,郡王从两千石降到一千石,其他爵位则是降了四成到三成不等,比起亲王的降幅,还算能安慰。

此诏令一出,天下沸然,宗藩们连夜给京中写折子。

那日参与藩禁解除讨论的官员愣了一下,这和陛下说好的不一样啊。

难道陛下现在想先打一棍,再给个甜枣?

霍瑾瑜早就想降低宗藩的岁禄了,老霍头太大方了,要知道根据这五年的数据,一亩稻田的产量在一石~五石之间,假如一个平民拥有五亩地,每年的收成也就在十二到十五石之间,是五口之家一年温饱的口粮,而一名亲王光是岁禄就要一万石,还不包括银子、茶、盐、布、絮等东西。

现在她都给了出路了,适当降低一些福利也是可以的。

宗藩那边听说朝廷给官吏涨了五成的俸禄,然后又给他们降了五成的岁禄,顿时怒从心起,当即将矛头转向朝臣们,骂他们心思歹毒,为了自己的福利,故意对他们下狠手。

官员们:……

老天爷啊!咱们要讲道理,别说他们的俸禄涨五成,就是再涨五成也追不上你们,你们宗藩即使是一个奉国将军的岁禄都能赶得上他们三品大员了。

还有陛下前脚涨了他们的俸禄,后脚就降了宗藩的岁禄和福利,真不是故意的吗?

龙椅上的霍瑾瑜对上满朝文武委屈的眼神,一脸无辜,如果她说是巧合,这群人相不相信?

不管如何,宗藩和朝臣之间的这场骂战一下子持续了一月有余。

朝臣们被骂的上了火气,纷纷向霍瑾瑜上奏控诉。

……

有的表示,解除部分藩禁的事情,还是多考虑一些日子……

有的说,干脆再减些禄米……

有的上书进一步缩减宗藩袭爵的数量,他们之前还想着多给一些名额,现在为了天下百姓,还是少点吧。

……

十月,毅王、邓盟他们又开始对鞑靼开始新一波进攻,马上就要到冬月了,草原冬月昼夜温差极大,今年夏季草原下了一个月的雨,谁也猜不透冬季会不会有雪灾,毕竟草原可是闹过不少大雪灾,所以霍瑾瑜要求毅王他们,无论如何,在十月底结束战事,将鞑靼王庭踏平。

十月底,边陲传来捷报,毅王率领五万大军深入草原,一举捣破鞑靼王庭,俘虏三万人,其中包括鞑靼新王的妃子和儿女,而新王阿克丹被邓盟射杀,尸体正在运往边陲。

鞑靼部落彻底被灭,至于之前与他勾结的瓦刺部落,也被毅王打的四分五裂,大部瓦刺人逃往莎车,就是新疆更往西的地方。

那里曾经繁盛过,可惜大部分都是沙漠,过往多如棋子的西域古国也都掩埋在沙土之下。

霍瑾瑜不知道,瓦刺人会不会趁势跑到西欧去,不过她现在没精力追击他们,既然跑了,那就跑远点吧,若是再回来,瓦刺的下场只会比鞑靼更惨。

此次大获全胜,封赏功臣和将士就是她的活了。

同时她也想去边陲慰问将士,之前前线打着仗,满朝文武拦着她,现下战事已经结束,她这个皇帝无论如何也要到边陲一次吧。

刚刚被霍瑾瑜坑过的朝臣们:……

陛下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说,再说能劝的动吗?

霍瑾瑜见大家这次这么配合,也不说什么了,大手一挥,命人开始做准备,打算御临边陲,慰问边陲将士们,当然朝臣也是要去一部分的。

……

十一月,在霍瑾瑜的万寿节当天,正式下旨宣召对藩禁的改革,允许不袭爵的宗藩子弟从事“士农工商”四业。

同时下懿旨,在京中设立宗学,召天下藩王十岁到十六岁的孩子入京读书,男女不限,明年秋季入学,命令礼部在安定门附近选一处地方,建设一所皇家学院。

旨意一出,朝野沸然。

不少藩王暗地里将霍瑾瑜骂了一顿。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陛下前脚在藩禁上松口,后脚就要让他们将子女都送到京城,而且定限封爵,歹毒心思昭然若揭。

原以为新皇登基,肯定会施恩,谁曾想“恩”没见到多少,反而下了不少刀子。

而且新皇还暗示到京城宗学上学,宗室可自行领取所属的岁禄。

对于一些岁禄被掌控被王府长辈拿捏,尤其遇到一些心偏的长辈,用不受宠子嗣的岁禄补偿疼爱的孩子,这种事都是习以为常的。

能自己掌管自己岁禄,对于经常被克扣的宗室子弟,这点的诱惑力其实很大的。

果不其然,根据调查,已经有许多宗藩子弟在收拾行李了。

可以看出急切的心里。

……

十一月中旬,霍瑾瑜启程去边陲的那天,天空正好下起了小雪,霍瑾瑜坐在龙辇上,看着纷纷扬扬、如沙一般的雪花,微微勾起唇。

随着帝王銮驾一起离京的还有数十辆大臣的车驾、绵延十里的各种赏赐、粮草……加上五千羽林卫,浩浩荡荡地从京中出发,十分有气势。

京城的百姓跪在路旁,看着绵延不绝的马车还有人影,纷纷张大了嘴巴。

等到銮驾看不见了,大家才松了口气,用极其小声的话谈论着。

“陛下长得真威风!”

有人听到这话嗤笑,“陛下坐在车里,外面的人能看到什么,顶多看到陛下的龙车有多大,你这话说的太昏头了。”

“我是听徐探花的妹妹说的,陛下长得特别好,比今年的状元郎、榜眼还好看。”

“虽说今年一甲三人长得都好看,但是长得都没有男子气概。”

“你们光说陛下干什么,小心被官府抓了。”

“去去,说什么呢,我们又没有说陛下的坏话。”

“我家的侄儿在毅王手下当百户,你们说,这次会不会见到陛下?”

“哟!百户啊!这可不得了,这次如果军功够用,弄个千户也是可以吧,对了,你家的侄儿成亲了没有,我妹妹家有一个闺女,长得可水灵了,心灵手巧,嘴巴也甜,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

“真的?嗯,我那侄儿没成亲,要不咱们俩说和说和。”

其他人见他们还说起亲来,也就不管这两人,踮着脚眺望队伍的尾巴。

“听说陛下这次要在边陲与将士们一起过年,等到年后才能回来。”

“嘶!啊?陛下不在京城过年?”

“当然,边陲将士为了打跑鞑子,可是打了两年,不知死了多少人,陛下去边陲过年,这叫与民同乐。”

“听说陛下之前想要御驾亲征,可惜被朝中的老爷给劝了。”

“劝了好,陛下那小身板子还扛不住鞑子的一击,如果出了事,天就要塌了。”

……

此次霍瑾瑜让虢国公留下主持京中事务,九个内阁学士带去了五个,首席米开城、谢少虞、洛平川、徐於菟、还有很会算账的应阳羽,霍瑾瑜觉得,此人未来有成为金融大佬的潜质。

除了他们,就是六部尚书、褚青霞说是要跟着一起找灵感,将徒弟核桃还有徐衔蝉也带了过来。

陈飞昊的儿子陈安国、霍永安、毅王的孙子霍雏凤也跟着来了,除了陈安国年纪太小,霍永安、霍雏凤都会骑马了。

霍瑾瑜的銮驾不打算直奔毅王那里,此次出行沿途的路线都做了规划,打算慰问沿途十大督府卫所。

队伍沿着官道出了关,一路上走走停停,霍瑾瑜光是长城就登了四五次。

到了腊月初八的时候,恰好到达陈飞昊所在的大宁卫,到达当天,大宁卫上空雪花飞舞,好似鹅毛一般。

陈飞昊带着手下亲卫迎接霍瑾瑜。

“陛下一路辛苦了!”陈飞昊一脸笑容,唇瓣干裂,看着比两年前老了五六岁。

“你们才辛苦了!正因为有你们,朕在京城才能安心。”霍瑾瑜环顾四周。

这里不似京城繁华,尤其到了冬日,除了灰色的草地、风雪、冷硬的城墙,就没有其他颜色了。

“为陛下效劳是臣的职责。”陈飞昊爽朗一笑,“有陛下在,也是臣能安心在边陲的资本。”

“好了,咱们都不要互相迁就,安国,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爹?怎么见到了,就不见你的影了。”霍瑾瑜扭头看向躲在霍雏凤披风里面的小孩。

陈飞昊顺着目光看了去,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他忘了微臣。”

“他忘了谁,都忘不了你,你问问凤儿,在宫里的时候,他天天喊着找爹。”霍瑾瑜给了他一个白眼。

“才没有呢。”陈安国小朋友连忙探出头,“我今年就没有想爹。”

“哦?”陈飞昊见状,眼睛微眯,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那你就别回来了。”

“哇——”陈安国一把抱住霍雏凤的腿,将头埋在他的腰间,一边哭,一边用力大声道:“我才不想你!明天我就不理你!你等着,我……呜呜……我不想你!”

随行的官员纷纷斜眼瞅着陈飞昊,眼含控诉。

仿佛再问“怎么连亲儿子都折腾!”

霍雏凤拍着小家伙,无奈道:“楚王殿下,安国知道能和您见面,可是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昨天兴奋的下半夜才睡着。”

“我才没有呢……嗝……我才没有呢。”陈安国立马反驳道。

霍雏凤:……

“嗯嗯,你说得对,你说没有,就没有。”陈飞昊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霍瑾瑜:“陛下,今日是腊八,督府准备了腊八粥,微臣邀请您和诸位大臣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