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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既然刘禅自己都布下一个局,关麟也不至于去扫他的积极性,权且试试吧。

保不齐,就把那条“大鱼”给揪出来了呢?

话说回来,这用揪么?

从古籍文献中所记载的那句……诸葛亮劝刘备的话语中足可窥探出端倪。

——『(诸葛亮虑)封刚猛,易世之后终难制御,劝先主因此除之。』

有关刘封之死的内容,历史记载的并不多。

但只这一句,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一出“夺嫡”之战的戏码么?刘封……不就是那“夺嫡”之战中,在诸葛亮致命一击下的牺牲品嘛!

索性不再想这边!

关麟话锋一转,直接询问一侧跪坐着的甘宁,“甘将军?庐江那边可有动静了?”

“末将正想禀报公子。”甘宁如实道:“根据我那些水军、空军的兄弟带回的消息,张昭已经回庐江了……糜将军并未阻拦,甚至沿途派人护送,将其送入庐江城内。”

——『这就到了?那么……』

关麟心头暗自思忖……不过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他立刻吩咐,“甘将军,你去告知濡须口的周循、孙绍,也告知包围庐江的我二哥糜芳,就说鱼已入饵,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诺!”甘宁起身拱手,却又补充一句,“还有一桩事儿得告知公子……”

“何事?”

“仲景神医已经赴曹营去医治张辽,除此之外……曹操派徐晃来接替那张辽,看架势……曹操也对这庐江城是势在必得!”

唔……徐晃?

关麟心头暗暗的吟出这个名字。

的确,现如今的曹魏,曹操能派出张辽、徐晃两位战将在这庐江战场,足以可见他对庐江的势在必得。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曹魏与荆州是约定下的共伐东吴。

但却有一条不成文的共识。

那便是东吴的疆域……这城是谁打下来的,就归谁!

而庐江以北、合肥以南的德阳、六安悉数被曹军攻陷,曹魏的淮南战场已经连成一片……

若是庐江再失……那纵使日后东吴亡国,一个庐江就足以将江东与荆州一分为二。

这便是曹操打的如意算盘!

——『好算盘哪!』

只是……

“呵呵……”关麟嘴角咧开,他笑了,一边笑一边爽然开口,“看来,曹操是要与我比谁先破这庐江城啊!那就……且比比看——”

话说回来……

古往今来的经验阐述者一个事实,那就是男人,最好不要太快,否则一定会出事儿。

但这一次……操刀未割,执斧未伐,局势使然……有时候,局势逼着你‘不快不行啊’——

……

……

建安二十一年,十一月,张辽的病势日渐沉重。

这位曹魏最勇武的将军,此刻也不过才四十六岁,他虚弱的躺在床上,新来接替他的同乡徐晃紧紧握着他的手,一边是泪流满面,一边是不断的呼喊,“文远,文远……你坚持住,你坚持住!”

帐外传来五斗米教女巫那含糊不清的歌唱祷祝声。

就在重人的哀戚中。

“快让开,仲景神医到了,快让开……”

单单凭着张仲景的名头,就让所有兵士默契的分开了一条道,张仲景走到张辽身旁……

徐晃有些担忧,“都说阁下是荆州神医,荆州官医署在整个天下又颇负盛名,仲景神医……我就问一句,文远将军伤成如此模样……还有救么?”

“莫慌,让我看一看……看一看……”

张仲景一边为张辽品脉,一边观察着伤势,不由得凝眉感慨,“怎么伤的这么重!”

“是那古锭刀太……太重了……”

也不知道是张仲景的到来引发的动静太大,惊醒了张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晕厥许多天的张辽尽是突然开口说话。

这一幕直让徐晃等人惊喜交加……

“醒了,文远你醒了……你醒了……”

张仲景已经开始从包裹中取出草药,这味道……张辽一闻,恍然察觉到了什么。“是……是卓姑娘的药!”

“正是……”张仲景一边为张辽上药一边道:“昔日你威震逍遥津时,凌统身上几十处刀伤命悬一线,也丝因为这药痊愈的……卓姑娘到荆州时,毫无隐瞒的把这药留下来了,说是在荆州的官医署中……能救更多人。”

这……张仲景的话让哪怕是虚弱的张辽,额头上也宛若一股暖流激荡。

——『她,又救了我张辽么?』

想到这个名字,与之相伴的怒火刹那间急冲而上,张辽不由得双手握拳,口中吟道:“狗贼,东吴……狗贼孙权!”

俨然,他又想到了那水战时徐盛的话。

卓荣是孙权授意下,是他杀死的!

“哼——”

张辽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

“忌怒……”张仲景提醒道,“愤怒会让你气血翻涌,这不利于伤口的愈合,既你有此一劫,又是她留下的药……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上过药后,张仲景从容的又拿起银针,之后展开他的褡裢,铮亮的铁八件排成一排……“还需要做个小的手术……或许会很疼,文远将军你忍一下!”

手术?

俨然,这个时代……对于这样的辞藻,还是太过陌生。

张辽却示意,“一切听仲景神医的!”

不过……他还是用极其虚弱的声音朝仲景神医道:“神医,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徐将军说一下,可否?”

“自然,但不可耽搁太久!”

张仲景收起了医具,快步走到账外……一干兵士也默契的走出军帐,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这军帐中,可张辽的声音太清太细,没有一个人能听清楚。

“公明……那徐盛的古锭刀重创了我,否则……我定会一马当先碾碎东吴,屠戮一方,为我那恩人报仇雪恨……”

“我懂……”徐晃握住张辽的手,“你、我同乡,又是同僚,更是挚友,你的仇便是我的仇……攻破江东之日,我定让他人畜不留,让那孙氏一族人头落地,白骨于野……以雪你心头之恨。”

“多……多谢……”药物开始起作用,张辽已经感受到了伤口处那愈发绷紧的感觉……

这种感觉,昔日里在四方山上,在他与凌统交手之后,在卓荣的一番用药、用医下,也是如此。

卓氏良药,卓尔不凡——

良药尤在,却已是物是人非——

呼……张辽又是发出一声呼气,他尽可能的打起更多的精神,“公明,还有一事。”

“你说。”

“得庐江者得江东,若那关家父子得庐江,那荆州与江东连成一体,纵使攻下江东,也势必会几番异手……与这一对关家父子交手,我们必须有更多的砝码,不能费心劳力,损兵折将,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庐江么?

张辽的话让徐晃重重的沉吟,在来此之前,曹操也曾再三向他嘱咐,庐江若得……则淮南、庐江连为一体,待得东吴亡国之日,他关家父子再想图谋,就万般艰难。

反之……若庐江归于荆州,那荆州与江东连为一体,到时候……就……就难了——

“文远,咱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徐晃郑重的开口。

“你打算怎么做?”

“呵呵……”徐晃浅笑道:“关羽撤下,荆州军统兵的不过是个糜芳,此人……我打过交道,别看最近坊间传得他斩周泰、诛潘璋、败徐盛……呵呵,他的斤两我一清二楚,我让给他十个也不是我徐晃的对手!”

“我欲约他一道攻城,凭我的统兵之术……难不成,他还能比我先破城?而一旦破城,舒城的城门紧闭,他糜芳就是想进来?他有那么个胆攻我么?”

这……

张辽已经再无力去回答徐晃,因为药力的作用,他的意识已经渐渐的迷离,渐渐的陷入昏迷。

他梦见自己坠落在水中,载沉载浮……

这些年苦练水战,水性极好的他却是浑身酸疼,只能任由波涛裹挟着自己一次次沉溺。

阳光在他头顶如同凌乱的剑光,让他睁不开眼……

他好像好坠入黑暗,可在最后一个,那个他永远也忘不掉的女人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他。

可……那个女人却因为救他,而被黑暗吞噬。

她在发出轻声却颇为急促呼救的呢喃:“张大哥,救我,救我——”

然而水涌入她的口鼻,让她难以呼吸。

『张大哥没能救了你,但,冤有头,债有主,张大哥让整个东吴给你陪葬——』

黑了……

眼芒中一切的一切悉数都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