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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半路转户口进来,想不开才去对人家村里的集体土地指手画脚。反正随便呗,转出去,她每年多份额外收入,不转出去,就放着。

再说了,人家都是上头相关部门来牵头了,肯定是知道在这搞开发建设是对这一片有利,南城区的区政府肯定卯足了劲要把人给留下来……沈百川都说他在这边建公司大楼的地稳妥了,还能有什么变故?

整个榕市也是在这几年里一直往郊区发展,尤其是西城区和南城区,大有把郊区也纳入到市里头的趋势。

以后这一大片里,原来的郊区和桥西村变成一个个商品房小区、商场,桥东村和桥西村中间的那一块,文创园、批发中心、公司大楼,再过去,原来的桥东村变成了科技园、木塘村变成了工业园。

她在脑海里想,也没想象得出来,这以后会是什么一幅场景。

说起来觉得挺乱的。但其实地方大,挨得不近,其实应该也还好。但她想象力有限。

“怎么不在里头坐着了?”陈文豪见陈今抱着猫出来,有些奇怪,往里一看,这会还没结束呢。

陈今看门外的那几个黄毛没在了,就让文豪叔挪了挪地方,自己也坐到了长条板凳上。“里头一人一句,吵得我脑壳疼,出来透透气。”

“我是怎么都行的,村里定了下来,我过去签字就成。火急火燎地通知我说是大事情,必须要到位,我人来了,净听他们在那吵了。”

她还以为,村里人刚拿到拆迁赔偿款,现在总该消停些,对如今的“意外之喜”应该很满意才对,想着今天过来能早点签字走人。

嗐,高估他们了。

陈文豪笑道:“你这个户口迁得太划算了。”

连他都忍不住要嫉妒了,就三妹这个运气,没得说。

正好趁这个时间,他就问了她公司的事。

“小打小闹,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陈今摆摆手,道:“还不知道能不能挣到钱,搞开业是想收点份子钱把撒出去的本捞回来一点。”

她这两年都不知道撒出去多少礼金了,总算是收了回来。自家人的就不说了,光自己村里人给随的礼金,都有差不多两万了。毕竟,这两年里,有些人家,也不是只办一次喜事,她有些也没去参加,可人家送请帖了,她和村里每家每户都沾着亲,都参考着别人送……这些人手头有钱了,礼金包的不少。这不,次数一多,这个量就上去了。

陈文豪闷笑出声,“你说得倒是实在。”少见有人这么直接说就是冲着捞礼金去的。

“实在点好啊,我家等我办喜事,还不知道到猴年马月去。”以后这些人情账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趁早先收回来再说。

这不,文豪叔家的陈永涵今年高考,虽然还不知道录取结果,但一场大学酒肯定是少不了的了,礼金得准备上。陈文颂老婆应该也准备生了吧?还是已经生了,她不知道。要真的是个儿子,一场满月酒也少不了……这些人情往来真不少。

她家里有本账,都记着呢。

陈今愣是把话题扯到了人情往来上,陈文豪也不说下去了。她是自己当家做主什么人情往来都得心里有数,比

好多大人周全多了。但总不能拿这个说事,那就是往人心口上插刀。

行吧,三妹就是不想多聊她那公司的事。

“哦对了,常和你来村里的那男的,也拿到了一块地,那是要用来建公司大楼的,那人做什么的?”

陈今不答反问:“那男的怎么了?他不对劲?”

“……没有。这也不想说?行吧,那我不问了。”陈文豪叹气,怪不得刘满堂没少说三妹这嘴跟被烙牢了似的,撬不出半点她不想说的消息。

知道就行。

她公司刚起步,等她做出成绩来了,还用别人问?她尾巴翘上天,大家都能看到。就算她不翘上天,她大舅也能把她吹出花来。

沈百川的事就更不想说了,等八字两撇都画出来了再说。

她不想说自己的事,倒是很想听别人的事。

里头开会中场休息,待会要说村里祠堂迁移重建的事情。村里姓刘和不姓刘的都吵开了。

陈文豪稳坐不动,“随他们吵去,多吵吵,说不定还能吵出个结果来。”

迁祠堂都能吵起来,真是怪事了。谁家祠堂迁移重建谁出钱,还有什么好吵的?无聊。

听了一会儿,她总算听明白了。

算风水的,算出了一块风水宝地,但是位置是在非姓刘的两户人家地里。谈不拢,就这么吵起来了。

陈今感慨,“这么一看,咱们真省心,都是一个姓的,祠堂大家都有份,出钱都好说。”而且他们陈家的祖宗也善解人意,让风水师傅算出来的地是村里头的,谁家也没占。

她这在门口探个脑袋进去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和斜前方的人对上了视线。

陈今哼了声,直接扭头没继续看。感觉得到刘时笙的眼睛还在往她这儿看,她恶声恶气地道:“看什么看?又在打什么算盘?想来坑我的钱?”

大家忽地顺着陈今的视线朝刘时笙看去,都在反复琢磨那个“又”字。气得刘时笙直接垮脸,也扭过头去。

陈今拍了拍坐在后面的刘阳,问:“他们家又闹开了?他没分到钱?”

刘阳不想搭理她,但陈今完全没有答应捎他一段但最后把他扔下的愧疚,好似进村时那点小事完全不是事,见他不回答,又重复问了一次。

“人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闹也是关起门来闹,我不知道。”

“你爷爷和刘老根不是关系很好吗?他们家吵架你都不知道?住那么近呢。”

刘阳小声嘀咕:“我爷现在看到我和我爸就要死要活的,他和老根爷关系好那是他的事,老根爷家的事,反正我爷是不会和我们说的。”

“哦,你爷没娶到小老婆还在生气呢?”

“随他生气呗。”刘阳无所谓道。反正给他找个小奶奶回来,是万万不行的。

“我知道。”胖婶凑了过来,道:“你,哦,刘时笙,要送他俩娃出国,分钱就分到了二十万,不够,想找刘老根再借点。”

陈今更好奇了,琢磨了一下,道:“才分二十万啊?他们家杂七杂八的赔偿应该不少的。”

胖婶一副“你就不懂了”的表情,“他想平分,也得他上头三个哥同意才行啊。还有三个姐妹,好家伙,他们家三个姑爷都来说闹离婚,现在三个姑奶奶也在家里闹。我看,说离婚是假的,想要多分点钱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会想着离婚,胖婶就没说了,陈今也没问。她自己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大概率是她上次在老刘家抖的那些破事。没想到这还让他们把那些破事给利用上了,想着用来闹,好多分点钱。

确实也合理,毕竟都结婚几十年了,现在闹离婚的,没意思。还不如多要点实在的,这日子还得过下去。

二十万啊?肯定没办法两个都送出国了。到时候他们自己一家四口都能闹起来。

陈今嘿嘿地笑着,一个没注意,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我可真是恶毒啊。”

刘阳和胖婶一脸复杂,旁边悄悄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人也忍不住侧目过来:你还挺有数的!

胖婶的嘴巴张了又合,勉强给她找补道:“你这还算好的了,咱们村有家因为隔壁家地多楼多,拿到的钱多,觉得气不过,给邻居家里饭菜掺了敌敌畏,这个才够恶毒的。”

陈今眼睛都瞪大了,“我天!”

这一对比,她最多也就嘴爱叭叭了点,她真和恶毒沾不上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