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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举手扬声,“各位!”

四周的人纷纷聚拢看来。

秦凯上前两步,伸手搭上陈默的脖子,开口说:“这是杨家二少!都来认识认识。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杨家的事对吧?人陈默都来绥城一年了,从来没见和我们这些人一起聚会过,这分明是咱们做得不到位嘛,今天的祝福我都收下了,接下来,让我们为陈默的加入干一杯!”

他的号召得到了一致响应。

陈默面无表情,“我不喝酒。”

“这么不给面子啊默少。”秦凯冷笑。

廖婷婷这会儿脸色苍白。

孙晓雅也没想到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但还记得陈默是自己叫来的,开口说:“秦凯,陈默是真的不喝酒,他肠胃不好的,我们班里聚会他都不喝。”

“哦。”秦凯拖长了音,“有胃病啊,真可怜。那就更得喝了,这叫以毒攻毒,等你酒量上来了,十杯都不是事儿,一杯又算得了什么。”

“一杯确实不算什么。”

陈默伸手拿开对方的手,嫌恶般拍了拍肩膀。

抬眼:“可是我这人养生太久,习惯了。”

“习惯什么?”秦凯皱眉接了这么一句。

陈默:“习惯不和垃圾一般见识。”

陈默很不想破坏气氛,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

但是秦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好似一上来就处处针对自己。

他很快就暴露了原因,怒极之下开口:“陈默!你一个在乡下养大的,就因为那点血缘关系,把人杨舒乐挤兑得要被放逐国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生来就该高人一等?我告诉你,都是命。”

现场没有人说话。

也没什么人接着附和了。

因为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秦凯这段话有多么荒谬。

但陈默完全懂了。

秦凯这应该是把自己的私生子身份代入了杨舒乐的角色。

他共情他,可怜他,所以在他内心深处,觉得陈默压根就不该被找到,找到了也不该妄图去挣扎。因为在他们这种人的意识里,我既然拥有了,那就是我应得的,失去了,那也是被不该的人抢走。

秦凯到此还不罢休。

盯着陈默,笑意虚假:“开个玩笑,别介意。这样吧,你把这杯喝了,就当今天为我和婷婷庆祝了。”

他说着从旁边取来一大杯红酒。

陈默看着旁边廖婷婷带着绝望恳求的目光,想到了苏浅然。一个纯白,一个如烈火,但她们都有类似的处境,被家族联姻困住,挣脱不得。

陈默并未上手去接,也没有拿过来直接倒对方脸上。

“喝吧。”秦凯又往前递了递。

下一秒手被抓住。

陈默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愣了愣。来人牢牢钉住秦凯的小臂,另一只手伸过来取走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你……”秦凯恼怒看过去,看清人是谁之后,脸色变了变,嘴角抽搐:“席司宴。”

相比起总给人一种油腻感的秦凯。

席司宴就显得清爽多了,他那种镇定成熟从内到外,不需要刻意包装。同时又兼具着少年的清朗干净。

他一出现,廖婷婷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而席司宴放下酒杯,那声恭喜也是对着女孩子说的。

结果廖婷婷瞬间红了眼眶,秦凯不知道是不是清楚内情,脸色难看至极。

而席司宴在二代圈更不让人陌生。

他很少混迹,不代表不被人熟知,相反,他的出现几乎让围绕着秦凯的人群很快流失,聚拢到了席司宴的周边。

席司宴应付几句,很快道:“我只是来接人,很快走。”

“接人?孙晓雅啊。”有人猜。毕竟从小关系就好。

结果席司宴朝另一边抬了抬下巴。

众人看过去,才发现说的是陈默。

少年一身黑色卫衣很随性,在今天这场合也格外显眼。他站在长桌那里,似乎在纠结该拿面前的哪种饮料比较好。

有人说:“秦凯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疯狂针对他。”

“陈默也是倒霉,不过他是真好欺负啊,除了嘲讽两句,都没怎么回嘴。”

席司宴笑了笑。

“他运气好。”席司宴说。

旁人:“啊?这还运气好。”

席司宴冷了笑:“我是说秦凯运气好。”

周围的人更不懂了。

席司宴看向陈默的眼神像是全然将他包裹,带着不经意的柔和:“他只是尊重别人的主场,也理解并包容别人的困境。”

不然怕是早动手打人了。

席司宴不止一次见过他动手,恼起来那架势,不会有人那么不长眼想尝试第二回 。

陈默和席司宴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并排离去的背影引发不少猜测。

有人问孙晓雅:“雅姐,宴哥和那个陈默很熟吗?”

孙晓雅心情差到爆。

怼人一句:“我怎么知道?我住他俩床底下吗问我!”

问人的人被喷得立马闭了嘴。

几分钟后,孙晓雅在休息间找到自己好朋友廖婷婷。

女生泪流满脸。

抬头说:“我跟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孙晓雅怔住半晌,迟疑:“我以为,你多少还是喜欢秦凯的。”

廖婷婷摇头。

“我爸妈逼我的,我们需要借助秦家的权力,晓雅,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女生附在最好朋友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孙晓雅调头就要走:“我去给你把他叫回来。”

“不用了。”廖婷婷哽咽阻止,“他今天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答案,他有喜欢的人了。”

孙晓雅瞬间头大:“啊?谁啊?!”

廖婷婷破涕而笑,说:“还是你最好,其实晓雅,你才是我们当中最简单最单纯的那个人。”

孙晓雅完全跟不上这思路。

她不经意间往楼下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席司宴抓着陈默卫衣帽子把人推上了车。

她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些朋友都在变化,具体有了哪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但有一个人,她觉得自己还是发现了的。

比如席司宴。

那混蛋从来不和人一起坐后面,从小到大,不管是她还是齐临,和他一起上学只配和司机并排坐副驾驶,如果多了一个,不好意思,自己另外打车吧。

而就在刚刚,她分明看见陈默想上副驾的,是席司宴一把把人揪回来塞后面的。

这个双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