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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一样。”贺辞东朝岑景抬了抬下巴。

贺辞东一挤进这小门店,就能明显感觉到岑春城那桌安静不少。

岑景随便找了张桌子正要坐下,被贺辞东拍了一下肩膀,他说:“去对面,这门口有风。”

岑景就依言转去了对面的凳子。

此时的店里只有他们这一伙人,岑景看向门外,水泥大坝上他们几辆车占去了大半位置,天有些阴沉,真像是快要下雨了。

岑景收回视线,靠着椅子看向对面的贺辞东。

这一路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直到贺辞东看向他的那一瞬间,岑景开了口,“你跟着跑这一趟,真没其他目的?”

岑景这话问得相当直接。

隔着两张桌子的岑春城那桌明显已经喝开了,声音很大。

贺辞东倒了桌上新端来的开水,拿过岑景面前的筷子放在碗里烫过,动作自如且熟练,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比如?”

“比如确定我是不是李美兰亲儿子?”岑景说。

他在试探,并且没加以掩饰。

从前的岑景想过,只要他不承认,贺辞东就算怀疑又能如何?

但姚闻予那通电话,还在在心里埋了怀疑。

他不确定贺辞东是不是一直在查他,并且视频的事儿在前,他很难不怀疑姚闻予是不是从贺辞东这里知道了些什么。

贺辞东把烫好的筷子重新放回到岑景面前。

接着拿过自己的,平静开口:“目的有。”

岑景看着他的眼睛,贺辞东:“你,你就是理由。至于你说的怀疑你是否是李美兰儿子,你自己认为是,那就是。不是,只要你想,也可以是。”

岑景并没有松下一口气的感觉。

贺辞东太敏锐了,岑景坐在对面有一种自己彻底被洞穿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信任失去后却又相处的过程里,岑景身上的尖刺再次竖起。

贺辞东始终在靠近,用一种缓慢的但是又不显得急迫的方式在朝他靠拢。

那样的感受就像是被一种野兽盯上的错觉。

岑景自得过,在“辰间”创立初期,在他跟贺辞东只谈利益的阶段。

他觉得没什么好失去的。

但现在这里面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如同手里的某根线被贺辞东牵制住了,只要贺辞东收手,他就会立刻失去离开的权利。

“辰间”是独立出来了,但贺辞东有绝对毁了他的能力。

岑景是个男人,并且在同性婚姻并不被认同的世界多年。

他了解男人,也了解作为男人的贺辞东。

他是天生的施压者,永远占据上风,绝对不会和任何一个人卑躬屈膝。

即使在岑景看来,有姚闻予的存在,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姓贺的有什么结果。但是贺辞东似乎对他不打算止步于此。

可岑景不喜欢这样的压制。

他同样是个人格健全,并且有独立思想的成年男人。

贺辞东一旦彻底转变态度。

岑景只有一个感觉。

他被冒犯了。

那样的想法,就如同我特么虽然是个同性恋,但我也是上面那一个。

现在有个人想睡他,而且这个人是个绝对不可能做下面那一个的那种人。并且极有可能,在不成功的前提下,会让他受到失去现有一切包括诸如自由这类东西的威胁下。

岑景就只想骂街。

岑景所感受到的贺辞东,绝对是个做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温和。

岑景很难把这个形容词和贺辞东放到一起。

但他这么有气场的人,进了这小店没有一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点餐提醒,让座,递纸巾,清洗筷子。

这时的他显得非常的,宜家宜室黄金单身汉?

老板拿着托盘端出两碗面放在桌子上。

岑景暂时把自己的身份又被贺辞东卖了一回的疑心压了下去。

旁边岑春城那边却突然把老板叫过去。

找茬的声音越来越大,桌子被敲得砰砰响,嚷道:“你这开得什么破店啊?!这菜老得嚼都嚼不动,还有这酒,不是让你们把最好的酒上上来,你这上的是什么烂玩意儿,要饭的都不得吃。”

旁边还有一连串就是就是这样的附和声。

老板一直陪着小心,显然不敢得罪岑春城这群一看就二世祖装扮的人。

结果那伙人的气焰反而越发嚣张起来。

在岑春城带头摔了一啤酒瓶的时候。

岑景暗骂了声傻逼,当场抓着右手边的筷子筒砸他脸上。

“闭嘴!”岑景说。

岑春城这会儿喝酒上头,他被老爹要求来的时候本来就一肚子火。

又碍于贺辞东一直不敢说什么。

这会儿见岑景动手,当场拖开凳子,拎着刚刚在桌沿砸碎的半截啤酒瓶就冲过来。

指着岑景说:“砸我?老子忍你一路了!”

离岑景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原本正坐着的贺辞东不知道何时出的腿,一横扫,岑春城就往前踉跄了一下。

眼看一张脸就要埋进还在冒着滚烫热气的岑景的那碗面里。

岑景迅速端着碗一撤。

嘭一声,贺辞东按着岑春城的脑袋砸在了桌子上。

岑春城整张打脸迅速紫红,他一伙的那几个人一副想上前阻拦又犹豫的样子。

“刚刚让你闭嘴,听不见?”贺辞东拿过自己还没用的那双筷子,在岑春城惊惧的目光中,指尖一转,照着岑春城放在桌沿的手就扎下去。

一声惨叫,岑春城直接瘫软了。

岑景看着根本就只是扎在桌子上的那双筷子,再看了看岑春城,略感无语。

一脚踢他背上:“出来外面逞什么狠?跟人老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