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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前想了想问道:

“对了,我想起来读初中的时候,我的那个同桌,姚红梅你还记得吗?”

包世杰:“姚红梅嘛,那怎么能不记得呢?长得可漂亮了,那会儿还没有校花这个词儿,要放在现在姚红梅就是咱们学校的校花,那两个大眼睛水灵灵的,比鸡蛋还大。”

林向前:“那也太夸张了,最多鸽子蛋,比鸡蛋还大,那不成外星人了。”

包世杰:“我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反正就是很漂亮,皮肤跟山羊一样白,学习也好啊,我记得他是咱们学校英语学的最好的,有一回还代表咱们学校去省里参加过一个英语演讲比赛,得了第2名了。”

林向前:“对对对,没错,第2名的奖金是10块,他当时还买了水果糖分给我们每个人都吃的,我是他同桌,我多吃了一块。”

包世杰:“没错,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水果糖的味道呢,那个时候缺吃少穿的,哪里吃得起水果糖哟,托她的福。”

林向前:“那她初中毕业之后干什么去了?你是包打听你肯定知道,跟我说说,咱们初中同学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我初中都是和她同桌。”

包世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哎哟,说到姚红梅啊,这小姑娘可能是长得太漂亮了,老天爷在长相上给了他太多好处,他这个命啊,就不太好。”

林向前:“怎么了?怎么命不好了?”

包世杰:“姚红梅,家里穷你知道吗?”

林向前:“那我能不知道吗?那会儿我家里也穷,他家穷的和我家差不多,我还跟他开玩笑说,我们俩就是黑馍馍组合。”

包世杰:“黑馍馍组合?”

林向前:“哈哈哈哈你忘啦,读初中的时候,学校里面中午吃饭分三个档次,白面馍加肉菜,1毛5,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吃得起的,黄面馍加素菜,一毛,学校里大部分的学生吃的都是这个档次,最后一档,是黑馍馍加菜汤,5分钱。”

包世杰一回想还真是连连点头。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是这么吃的,那你当时吃的是什么档次?”

林向前:“什么档次都不是,我和姚红梅连最便宜的一档5分钱的,黑馍馍加菜汤都吃不起,我们两个每顿饭就吃两个黑馍馍,一个黑馍馍是一分钱,一顿饭我们就两分钱。”

“当时整个学校估计就我和姚红梅两个人这么吃,我当时为这事儿自卑的不得了,都不好意思让同学们知道,都是等同学们打好饭菜了,最后过去拿着我的那两个黑馍馍,我一开始还以为就我这样,后来有一回拿黑馍馍的时候碰到了姚红梅,才知道原来她和我一样。”

包世杰:“哎哟喂,这事儿你瞒的可真够深的,连我这个包打听都不知道,怪不得每次大伙叫你打篮球,你永远都不愿意打,就吃两个黑馍馍,哪有力气的。”

林向前:“那当然了,肚子里面一点油水都没有,好不容易下肚两个黑馍馍,我要是打篮球三下两下就消化完了,还没到下一顿饭呢,就饿得眼冒金星,好了好了,不说以前的事了,你说后来中学毕业之后怎么样了?我后来读了高中我就不知道,他的事儿了。”

包世杰:“她呀,初中刚前脚刚刚读完,后脚就被他爸妈拉过去结婚了。”

林向前:“啊?结婚?可是初中毕业才16岁,还不到国家规定的结婚年纪吧。”

包世杰:“那有什么关系呢?不扯证不就行了吗?现在一起过日子,等过个两三年,到国家规定的岁数了,再去扯证不就完了吗?农村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林向前:“哎哟喂,没想到她那么早就结婚了,然后呢,她男人对她好吗?”

包世杰:“好什么呀?一个病痨鬼,一天要咳几百声。”

林向前大惊:“啊!!!!!!!病痨鬼???他爸妈痪了吧,怎么可以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病痨鬼,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这什么爸妈呀?这这这图啥呀?”

包世杰:“图人家给的彩礼高呗,姚红梅是大姐,后面还有4个弟弟,能让她念完初中都已经是不得了的事了,家里缺钱,那个病痨鬼给的彩礼钱是普通人家的两倍,他爸妈也就不管她愿不愿意的,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林向前五雷轰顶。

他知道姚红梅肯定结婚生子了。

农村人这个年纪哪有不结婚生子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姚红梅的命运这么坎坷崎岖。

心里不禁一阵唏嘘,为姚红梅,也为女性的命运。

林向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

“那姚红梅就没有反抗吗?哪怕......哪怕离家出走呢,也总比......总比......这样强吧......”

包世杰:“当然反抗了,上吊都上吊了好几回呢,还拿玻璃片割手腕,反正都没死成,家里人知道她有轻生的念头,时时刻刻都防着她呢,后来索性把她关在屋子里,不让她出门了,选了黄道吉日就把她扔到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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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婆家之后她也反抗,可有什么用呢?有些事情不是你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你想死都没权利死,这条命都不是你自己的,她倒是想离家出走,可我听说她婆婆跟村里面的人挨家挨户都打过招呼了,谁要是看到他媳妇儿跑了,一定要把他给抓住,抓住的人,她送一只大公鸡。”

“姚红梅跑了两回,被抓回来两回,每回被抓回来都一顿毒打,后来他婆婆索性拿铁链拴住他,就跟拴条狗一样,白天让姚红梅在他眼皮子底下在地里干农活,晚上一回到家就拴着。”

林向前心里一阵阵的唏嘘,皱着眉头道:

“唉~~~~~~~~可怜的姚红梅,命怎么这么苦?想当年他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学生,那么爱笑,那么努力上进,现在却要和一个病痨鬼过一辈子再想想想想真是心里难受。”

包世杰:“也别难受了,他和那个病痨鬼也没过几年日子,那病痨鬼就死了。”

林向前:“啊???死了?”

包世杰:“没错,死了,病痨鬼嘛,一个喘气儿接不上来,可不就被憋死了吗?”

林向前用力一拍手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觉得,死是件好事儿,那对姚红梅来说不就解脱了吗?再也不用面对病痨鬼了。”

包世杰:“事情要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倒好了,女人的命运从来不由自己掌握,他男人死了之后,她日子更难过了,你别看那病痨鬼气都喘不上来,生育能力是有的,两个人还生了一个女儿呢,那个病痨鬼一死,他婆婆就说是她命硬克死了他儿子,从此以后就像使唤一个奴隶一样使唤姚红梅,家里家外所有的重活都让姚红梅干。”

林向前:“哎呦喂,我真是越听心越酸,那姚红梅他怎么不跑啊?反正都已经丧偶了,他现在是自由之身,她带着女儿跑啊,别在这个家里面受这鸟气了。”

包世杰:“你说的容易,一个妇道人家又拖着个孩子,你让她跑到哪里去?她倒是跑回娘家了,可他父母嫌她回来之后家里又要多两张吃饭的嘴,愣是不让她进门,还亲自把她又送回了她婆家去。”

林向前:“天哪,这什么父母啊,蛇蝎心肠,简直太坏了,听的我拳头痒,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能这么对待呢?一次又一次的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好不容易从火坑里爬出来又推,我真的是服了,这世界上真的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做父母。”

包世杰:“可不是嘛,所以说她命苦啊,你说让她一个女的往外跑,那也不容易,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全都被她婆家搜刮干净,买张火车票的钱都没有。”

“而且她长得那么好看,跑出去说真的危险也很大,现在在外面,坏人那么多,垂涎他的美色,你说是不是,她还带着个那么小的孩子,人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孤儿寡母的,拐卖到哪个穷山沟沟里都不知道。”

林向前唏嘘道:

“那倒也是,姚红梅的命真是太苦了,听得我真是心里发酸。”

包世杰:“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道,对女人来说本来就更为残忍,女性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她婆婆那老太婆又那么厉害,爹妈又这么不负责任,他陷在这个漩涡里,想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新生,我看是不可能了,这一辈子,还有的苦吃了。”

林向前细细一琢磨,一拍桌子:

“世杰,咱们去解救姚红梅吧,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命运这么悲惨,好歹也是同学一场,我们还欠她水果糖呢,你欠一颗,我欠两颗,就当还她当年的水果糖情,咱们搭把手,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包世杰本来就是个热心肠,再加上有了五六分酒意。

听林向前这么一说,心潮澎湃道:

“好,向前,你这个想法好,我同意,不管怎么样,我们和姚红梅都有着同窗之情,我也不忍心看到她过得这么惨,救她,我们两个一起救她。”

林向前:“就这么说定了,世杰,你知道姚红梅在哪里吗?”

包世杰:“这难得到我包打听吗?我的消息要是没错的话,她在隆平县,具体在哪个村,我到时还得再打听打听,不过这都是小意思,肯定能够打听得到。”

林向前:“好,那咱们出发去一趟隆平县,解救老同学姚红梅。”

包世杰:“解救老同学姚红梅,来我们干一杯,我们一定能把这件事情办成功,把姚红梅从悲惨的命运中解救出来,干杯。”

林向前:“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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