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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必,她这是在羞辱他,他就那么不如李容修吗?他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将李容修碾在脚底下,她以为如今李容修还动得了他吗?

他抓住了她挣开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腕上,又沉又低地说:“我早已不是当日的谢兰池,很不必为我担心,还是担心你的情郎殿下吧。”

他一定要杀了李容修,当着她的面杀了李容修。

就站在乔纱身旁的阮朱曦将这些话全听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乔纱,这个女人……和楚王殿下也有一腿??

她只听皎皎嘟囔过,谢兰池似乎喜欢这个女人,如今、如今连楚王殿下也喜欢她?

那她方才的话,不是在故意挑拨楚王殿下和谢兰池的纷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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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旨公公等着传旨。

顾泽到底是带着众人出了正厅,走到庭院里,他拱手朝李容修行礼,“没想到,楚王殿下大难不死。”

李容修瞧着他笑了,“我也没想到。”他的目光再瞧向谢兰池,说道:“多亏了谢厂督手下留情,没能令我彻底暴毙。”

阴阳怪气的语调里还夹杂着笑意。

传旨的公公眼瞧着几位脸色越来越不好,忙赔着笑说:“圣上有旨意,还请顾大人、顾小姐,以及云安郡主接旨。”

先让他把旨宣了啊。

李容修倒是没再继续,他也等着宣旨。

传旨公公松了一口气,忙立在庭院中,宣读圣旨。

阮朱曦随着皎皎一起跪下,早就知晓这是立皎皎为后的圣旨,所以听到立后的旨意并不惊讶。

可在她听完立后的圣旨之后,那公公又气也不喘地宣读到,圣上要纳乔纱入宫,封贵妃。

贵妃??!

她吃惊地扭头就看向了乔纱,只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被封为贵妃?皎皎能做皇后那是有顾家,有她表哥在。

乔纱是什么身世家境,竟就这么被封了贵妃?

她忽然想起,外祖母说起顾安表哥的事来,似乎还提起过,这个女人连圣上也护着她?

阮朱曦彻底傻了,这个女人到底和几个男人有关系?谢厂督和楚王殿下为她争风吃醋,圣上护着她……

那表哥呢?

阮朱曦这一刻的心情已不是气恼和嫉妒了,她像看妖怪一样看着乔纱,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么几个男人,围着她转。

可乔纱只是垂着眼,听着旨意,脸上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从进府开始,她的表情就总是如此,好像这几个男人为她做什么,也难哄她开心,得她青睐一般。

圣旨宣读完那一刻。

坐在轮椅上的楚王殿下对她伸出了手,俯下身轻轻问她:“头还热吗?”

那声音温柔极了,仿佛在询问他的枕边人,丝毫不避讳任何人。

可乔纱只是掀起眼来瞧他,也不去扶他的手。

因为谢兰池已将她扶了起来。

阮朱曦跪在地上,望着暗暗将手收回去的表哥,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若是表哥伸手来扶她,她一定高兴极了,从来都是她仰望着表哥,跟在他身后,做他的小影子。

而表哥在乔纱的面前,就像她在他面前一样,伸出手,又悄悄收回。

她从没有见过表哥这样。

可这些,乔纱似乎根本看不上,几个男人争着扶她,她没有丝毫喜悦,习以为常一般。

阮朱曦被丫鬟扶出来,低着发红的眼眶,在心里泄愤地想:他们在乔纱这个女人面前,可真像是争宠的哈巴狗。

那传旨的公公说:“圣上有旨,今日便先接乔姑娘入宫,车马已在府外候着了。”

几个男人就都变了脸。

尤其她的表哥,冷着脸冷着语气说:“公公回宫告诉圣上,乔姑娘身体不适先在顾府休养,等立后行礼之后,再入宫。”

那公公赔着笑脸说:“顾大将军,奴才只是奉旨行事,圣上他特意嘱咐奴才,若接不回乔姑娘,奴才也不必回宫了……您看,不然你随同乔姑娘一起入宫?您去与圣上说,圣上定然听您的话。”

是吗?

顾泽在心中冷笑,李容昭敢与李容修联手,怎么还会听他的话,他的计划在一刻全被打散了。

他原本想捏着乔纱,让李容昭乖乖地立后,等立后大典之后,乔纱留或不留都可以。

可如今,李容昭竟与李容修联手,他既不能杀了李容昭,也已经掌控不住他。

一定要杀了李容修,这样才能重新掌控住新帝。

顾泽再看向了李容修,李容修到底在做什么?他不想夺回皇位吗?若他重夺皇位,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杀他了。

“顾大人和谢厂督为何阻止?”李容修坐在轮椅里,笑着将指尖的黑发缠缠绕绕,慢慢说:“皇帝是两位选的,立后的这盘棋也是两位布下的,当初两位的打算不就是让乔姑娘作为棋子——以她入宫,来交换立顾家姑娘为后吗?”

李容修看着他与谢兰池:“怎么如今,不想她入宫了?”

顾泽脸又阴又沉,他不想乔纱现在入宫,是因为她入了宫之后,恐怕更难掌控新帝,立后旨意虽下了,但没送皎皎入宫之前,一切都会有变故。

他想要将乔纱握在掌心里。

“我有些话想和顾大哥,谢厂督说。”乔纱忽然开了口,她望着轮椅里的李容修,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

他是不是,暂时不打算夺皇位了?

他要与李容昭联手,扶持着他的弟弟坐稳皇位,先将顾泽和谢兰池除掉,到时候慢慢架空皇帝李容昭,他把持着朝堂,做不做皇帝还不是一样的?

可他今日其实不必出现的,他藏在暗处,与李容昭联手,岂不是更安全、更容易些?

所以,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来到顾、谢面前,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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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阴越厉害。

传旨的公公等在庭院里,也不敢说什么。

李容修坐在轮椅里没挪地方,他看着乔纱和顾泽、谢兰池重新回到大厅里,将门关上了说话,轻轻叹了口气。

他将自己摆在明处,自然知道危险重重,比在暗处要危险得多,难得多。

他今日来,只为了带走她。

他不放心她留在顾府,更不放心她继续待在谢府。

只是她懂不懂他的意思?她肯不肯跟他走?

“翠翠。”他望着那扇门,叹息一般问翠翠,“她这次会跟我走吗?”

翠翠扶着轮椅,眼眶又红了,“夫人一定会明白,贵人的心意。”

她不知道,夫人走了都没有带上她,她哪里知道,夫人在想什么,她甚至到现在也没明白,夫人当初为何不跟贵人走,要一个人跑回京去。

不过看起来,夫人似乎没有受伤受罪。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她一定会恨死自己,当初没有追上夫人,没有陪着夫人一起吃苦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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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只有乔纱和谢兰池、顾泽。

乔纱直接问他们:“如今李容修回京,你们不是该给我下点什么慢性毒药,送我入宫,让我替你们盯着新帝和李容修。”

顾泽愣在了那里,他从未想过这样利用乔纱,她说出的话令他心惊。

下慢性毒药,牵制住她,利用她去控制新帝和李容修,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可是,这样做,她不会痛苦吗?他只要想一想,就于心不忍,若真这么做了,她一定会恨死他。

她抬起眼来笑着望他和谢兰池:“怎么?你们舍不得对我这枚棋子下手了?”

顾泽的心被问得一窒,是了,她是一枚棋子,只是一枚棋子,他却在想一枚棋子会不会痛苦,会不会恨他。

“你那么想入宫吗?”谢兰池站在桌子边,垂着眼,静静地开了口,“是为了李容修,还是李容昭?”

他很清楚,她不会为了顾泽,更不会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