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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安怎么会藏在这里?他藏了多久?都听到了什么?

裘景元心沉到了冰窟里,看着他这个好儿子越过他朝门口扑过去,一把推开那些拿刀阻拦着宋燕呢的侍卫。

“父皇还要杀了宋姐姐吗!”他护着宋燕呢,骤然回头朝他怒喝,他在发抖,他一直在发抖,可那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恨意。

他都听见了。

裘景元看着他那双眼心寒到底,他这个儿子傻到被裘衣轻收买,站到了他那边去……

裘望安的手被拉了一下,他颤抖了一下,扭头看见宋姐姐一双冰寒至极没有的眼睛,他心一下子就垮了。

“圣上。”九阴慢慢朝前走了一步,抬手将一样东西丢在了殿门里,“水榭失火,您新封的燕音娘娘不见了,皇后娘娘命我来请圣上过去。”

那东西是皇后的通行令。

她怎么会冲过来?她有的是办法畅通无阻,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

“燕音不见了?”裘景元变了神色,快步朝她过去,刚走到殿门口就看见水榭方向洞天的火光,他心里记挂着宋燕音的安危,任何人出事她腹中的孩子都不能出事,他也来不及多与宋燕呢计较,挥开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快步跨了出去,“愣着做什么!将救火队全部召进宫来!”

“圣上。”宋燕呢却在背后叫住了他,问他,“我可以接我相公回府了吗?”

裘景元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回头去看宋燕呢,她还站在殿门口转过身来望他,眼睛之中无悲无喜,一身白衣被风鼓吹的翩然似仙,这个女人太不一样了……她既没有惊吓,也没有恐慌,更没有悲伤和愤怒,她好像什么情绪也没有,与他说,能不能接他相公回府。

若不是走水,燕音不见了,他倒是愿意与这个女人计较计较,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看了一眼殿中的裘衣轻,他像是已经断气了垂在轮椅里,也好,趁着走水先送他回嗣王府,免得那些旧臣闹起来徒增麻烦。

“德善,你派人与李太医一块护送嗣王爷和嗣王妃回府。”他吩咐道:“好生将他们送回府,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出府。”先派人守着嗣王府,等他解决完这边的事再说,他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了德善和六名侍卫。

九阴走进了大殿里,她走到裘衣轻的轮椅旁,垂眼看见轮椅里的裘衣轻,他软绵绵搭在轮椅之中,像被抽去了筋骨的狐狸,他黑色的狐绒之上全是暗红的鲜血,他的下巴上、脖子上也是。

“夫人……”止水走进来,看见轮椅上的裘衣轻手中的剑就掉在了地上,“爷……”

死了吗?

九阴慢慢的伸出发僵的手指探在了裘衣轻的鼻翼间,没气儿了。

裘衣轻已经没气儿了。

九阴看着她一直没关闭的系统栏,裘衣轻的【生命】状态栏里满格的生命没有清零,但却变成了灰色。

她问过系统,系统说它也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

“裘衣轻。”她低低叫了他一声,“我接你回府去。”她看了一眼红着眼发愣的止水,道:“抱爷回府。”

她转头看了一眼这座大殿,这里摆满的各种物件,和墙上挂着的那幅画,裘衣轻和他父母的画。

原来,曾经的衣轻公子是那样的,骄阳一般。

她什么也没再说,一秒钟也没有再多留,带着止水和裘衣轻离开了大殿,春桃还在殿外等她,瞧见她和裘衣轻吓的脸色惨白惨白。

“宋姐姐!”裘望安跟在她的身后,却被德善拦得住。

“二皇子,您不能去……”德善刚要拦下他。

裘望安忽然伸手拔出了身侧侍卫腰间的佩剑,抬剑架在了德善的脖子上,红着眼眶怒道:“滚开!”

德善吓的不敢再动再说话,这些侍卫谁敢跟二殿下真动手?只能看着他就那么拎着亮闪闪的剑,跟着嗣王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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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道出宫门,他们一道上马车,被侍卫监护着送回了嗣王府。

裘衣轻被止水抱入王府,抱进卧房,安放在了榻上,一路上他的眼泪没有停过,他吓傻了,他感觉……爷没气儿了。

侍卫守在嗣王府外,九阴命春桃和止水在房门外守着,将康大夫带了进来。

房门紧闭,屋子里只有她、康大夫、裘望安和榻上的裘衣轻。

康大夫慌张的为裘衣轻诊脉检查。

九阴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他双腿发软的跪坐在了榻边,丢了魂一般喃喃:“没气儿了……王爷,王爷的身子已经僵了。”

九阴站在榻边仔仔细细的想着这句话,‘身子僵了’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在说,裘衣轻已经死了,没救了,是不是?

她也仔仔细细的看着康大夫的脸色,她心里想着这是裘衣轻的计划,他怎么会死?他处心积虑的算计,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因为裘景元的几句话就自己服毒了呢?

如果裘衣轻死了,康大夫只怕不会是这副模样,还有止水,他只怕当场就自尽了,对不对?

可是,她看着裘衣轻灰掉的状态栏,看着已经发僵的裘衣轻,她还是慌张了一会会,她还没有和裘衣轻双修,她才刚尝到了甜头。

她慢慢坐在裘衣轻的身边,握了握他的手指,是僵了,又冷又僵,她即便是猜测他在假死,可她还是有些难过了起来。

“对不起宋姐姐……”裘望安跪在她脚边哭了起来,他头发也散了,衣襟也被汗水湿透了,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亮闪闪的剑,他失魂落魄难过至极,他看着宋姐姐那副样子心都被掏空了,“你打我吧,宋姐姐你……你拿剑杀了我吧,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堂哥哥,我明明可以早点冲出来救他……”

九阴侧过头来看他,伸手摸了摸他泪津津的脸,“你知道吗,今日是我的生辰之日,可我却做了小寡妇。”她喉头发酸,也不知自己在难过什么。

她对裘望安笑了笑,笑的裘望安心碎成粉灰,恨不能立刻死在她面前,恨不能杀光所有欺负她欺负堂哥哥的人,包括他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