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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竟然被噎的逗不起来她,这些……傻子,她都不要他们了,怎么还惦记着她。

春桃简单为她束了发,扶她去了外室的桌子旁坐下。

止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裘衣轻的身侧服侍他。

青丝嬷嬷将碗筷摆好,递给她,“不知道公主的口味,所以王爷吩咐厨房多做了几样,公主捡自己喜欢的吃。”

九阴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除了鸡汤虾米小馄饨,还有红烧肘子、红油田鸡、河蚌肉炖嫩豆腐……

全是她从前爱吃的,桌子旁竟然还放着一盆的碎冰,冰里镇着干干净净去除了葡萄籽的大葡萄。

“也不知公主喜不喜欢吃葡萄,因为我们夫人喜欢吃葡萄,所以府中常备着,就镇了些给公主尝尝。”春桃替她慢慢的凉馄饨。

夫人爱吃,所以常备着,可……她都已经死了,他还常常备着做什么,以为……她会回来吗?

九阴何止是心里发酸,她整个人都酸涩极了,如今的她没出息极了,被这些小事情搞的难过起来,有人为她肝脑涂地,为她刀山火海,可再没有人为她做这些小事情。

她的师父也没有为她这样做过。

“想来这些公主都没吃过,尝尝看。”裘衣轻也接过了筷子,却没有吃,在等着她吃。

春桃将已经凉了的馄饨盛到她面前。

九阴闻着那味道真的很难拒绝,她接在手里吃了一口又一口,酸溜溜的心连连叹气,裘衣轻太阴险了,他也不去证实她到底是谁,只拿这些来逼她自己心软。

她将小半碗的馄饨吃下去,裘衣轻才动了筷子,他听着她吃饭的声音慢慢觉得有滋味起来,从她走后,嗣王府再没有这样做过饭,他吃什么都一个味,可听她吃的时候就觉得,真好吃。

是真的好吃。

九阴每吃一样就叹息一声,她发现她的舌头已经被嗣王府养刁了,每道菜都在她的胃里根深蒂固,恐怕以后吃到再好吃的也会觉得不如嗣王府的好。

裘衣轻吃完停下筷子专心看她吃,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公主吃饭真像一个人。”

九阴要吃肘子的手就顿了一下,太阴了裘衣轻……怎么还有从吃饭试探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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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如此,她刚吃完早饭裘衣轻就将温玉的娃娃抱了过来,说要带她去温玉那里拜访,顺便给她看看孩子。

九阴嘟嘟囔囔的道:“是你夫人的嫂子,又不是我嫂子,我去拜访什么?”

他却又道:“公主所言有理,那便劳烦嫂子来一趟拜访公主好了。”

九阴想来想去,还是跟他上了马车去宋府,裘衣轻抢了人家的孩子怎么好意思还让人家跑过来看儿子啊?

裘衣轻还非要抱着孩子与她同一辆马车,在马车里用孩子逗她,与她说:“我瞧念哥儿好像与公主很投缘。”

那娃娃正咿咿呀呀的伸手扯着她的衣袖对她笑,他如今已经一岁了,长的白白嫩嫩好生可爱,眼睛葡萄一般,睫毛又长又卷,头发还是卷卷的。

九阴记得她小时候头发就是卷的,乱糟糟一团,后来她修道后特意用灵泉将头发改成了黑亮的长直发。

这娃娃不愧是喝了她的血。

她想将自己的衣袖抽了出去,他却死死拽着塞进了嘴里,眨着眼睛歪头靠近裘衣轻怀里傻兮兮的冲她笑。

“是吗?我这个人从小就招狗和小孩儿的喜欢。”她嘴硬道,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又被那娃娃抱住了手,软绵绵的小脸蛋挨近她手里,可真好摸,“他叫念哥儿?”她下意识的问。

“他叫宋念。”裘衣轻抱着娃娃望着她。

“宋念?”九阴用手指捏着念哥儿的脸,“谁给他取的?”念……是在念着谁?

“我为他取的。”裘衣轻道:“我夫人救过这孩子一命,他理应一辈子都念着我夫人,所以我和嫂子商量为他取名叫宋念。”

念着她。

九阴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心绪不宁,他笑笑说:“我夫人不想生孩子,我想过了,若她喜欢便将念哥儿过继到身边,嫂子也是同意的。”

嫂子……竟然也同意吗?这可是她和她哥哥唯一的孩子。

“你夫人……”九阴抬眼看他,试探性的问:“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抱着念哥儿替他擦口水道:“她只是与我闹脾气走了而已。”

他的声音低低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她与我说过不想做皇后,我本不该逼她,可我还是逼她一定要做我的皇后……她心里定然是怪我,所以才赌气走了。我若是早点不做皇帝,不逼她做皇后……或许她就不会走了。”

所以他才将皇帝之位让给了裘望安吗?

九阴望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心里难过的眼眶发胀发酸,忙垂下眼牵强的笑了笑道:“我想她不是怪你,她只是……只是自己想走了,你不要总怪到自己身上。”

裘衣轻苦笑了一声抬眼看住了她,“怪我,我又不是不知她没有那么爱我,却还逼她做不喜欢的事。”

九阴心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一般,她有些难过又有些气恼,谁说她不爱裘衣轻的?若是不爱他她用得着对他一个凡人如此上心吗?她与他那么多日日夜夜,哪一个瞬间都不是作假演戏的。

她将手从念哥儿脸上抽了回来,气恼的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面似乎是阴了,正飘着小雨,吹进来落在她手背上凉飕飕的。

“公主生气了?”裘衣轻瞧着她突然冷下来的脸问道:“为何?”

他还问!他还问!她对他不好吗?在一起的时候她恨不能将天下亲自打下来送给他!她从来没有对旁人这么好过!

“公主好端端的在生什么气?”裘衣轻歪头去看她。

马车很合事宜的停了下来,宋府到了。

九阴起身道:“我想生气便生气,我生气还要与你报备吗?”她气冲冲的跳下了马车。

裘衣轻抱着念哥儿瞧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低头与念哥儿道:“好大的脾气是不是?”

念哥儿咿咿呀呀的仰头冲他笑,抓着他的手串往嘴里塞。

“不能吃。”裘衣轻拽了回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