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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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漫天蓝色光雨，森鸥外高兴地离开了这处安全屋。
有夏目老师出言，再加上欧洲间谍盯着咒术界，想必禅院家一时半会顾不上找他的麻烦了吧？
此刻森鸥外只希望魏尔伦能干掉尾崎红叶那个女人，只要尾崎红叶死了，森鸥外觉得禅院家族是不会在意棋子是谁，只会在意有没有人来将事情办好。
森会社的确得罪了禅院，但也给了森会社和御三家联络、并申请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到时候森会社可以完全顶替高原公司，成为御三家对外的走私运营负责人。
但这件事的胜负不取决于森鸥外，而要看魏尔伦、兰堂和尾崎红叶，甚至包括中原中也在内的博弈。
森鸥外算了算手上的牌，还是觉得太少了。
想到被侦探社撬走的与谢野晶子，森鸥外蠢蠢欲动，要不去将可爱的小晶子偷出来？就是江户川乱步有些麻烦。
啊，还有可爱的太宰学生，他还在森会社本部，应该没事吧？
森鸥外不负责任地想，那小子可是异能无效化，还那么精明，应该早就跑了。
事实上呢？被森鸥外认定为精明的太宰治同学正在直面被总监部和特务科认定为高危人士的禅院锳纪。
在太宰治说一切和他没关系、都是他老师森鸥外搞鬼后，锳纪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注视着面前这个黑发独眼小鬼，面上浮现出疑惑之色。
“可是魏尔伦说是你做的。”
锳纪抓着直升飞机的门框，整个身体都在外面。
飞机机身东倒西歪，像是随时都会摔下去，然而锳纪的身形顺着飞机上下起伏，如久经风浪考验的、最有经验的渔夫一般，对这样的颠簸视若无睹。
太宰治越发显得柔弱可怜了，他眨了眨鸢色的眼睛，小声抱怨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很容易令人误解，可以解释为他本人并非有意这么做，也可以解释为他是被迫的。
锳纪自然是无法分辨真假的，但他也不在乎真假。
他不置可否：“是吗？”
太宰治抬眸，看起来小心翼翼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锳纪并不在意这个，反正他将东西找回来了！
锳纪侧头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太宰治：“你控制不了直升机吗？那我来驾驶吧。”
直升机歪歪斜斜地飞向地面，锳纪可不希望自己的毕业礼物直接撞没了。
顿了顿，锳纪的目光扫过太宰治胸前：“你受伤了？”
太宰治乖巧地说：“只是一点小伤。”
那个白骨形成的怪物速度很快，虽然被太宰治巧妙地用能力无效抵抗了攻击，并成功找到怪物核心的白骨，但太宰治还是被骨刃切了一刀。
只不过太宰治不在乎身上的伤，甚至觉得这点疼痛可以刺激他保持清醒，所以就听之任之 。
锳纪点点头：“我看你的生机依旧很旺盛，死不了的。”
太宰治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格外阴冷，但锳纪没看到。
锳纪打出浮空咒具，跳出直升机，绕到直升机驾驶舱门口，他打开门，将太宰治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锳纪一屁股坐进驾驶室，一边试航一边居高临下寻找先撤离的织田作之助。
锳纪的心情非常好，他终于摸到自己的毕业礼物，甚至可以直接飞了！
太宰治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可能是发现锳纪的气场很轻松快乐，太宰治先是好奇地打量锳纪，然后他问道：“您在找队友吗？”
锳纪点头：“是啊。”
太宰治又问：“您打算去哪里？”
锳纪奇怪地看着太宰治：“去警局。”
太宰治脸色微僵：“去警局？”
锳纪表示自己是奉公守法好公民：“对，你扣了我的东西，还是黑手党，我当然要报警。”
太宰治嘴角抽了抽，心说要是去了警局，万一警方查出来他的身份，将他送回青森，那就恶心了。
他先故作叹息：“我才十四岁，是被人贩子拐到横滨的，我也不想加入森会社，但我没选择……”
锳纪怔了怔，他下意识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小声嘀咕起来。
“是吗？可你看上去不是这样的人啊，如果你不想做，谁又能强迫你？”
太宰治忍了忍，没忍住，他反问：“那在您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行动力很强、很聪明、能言善辩的人。”
锳纪想到当初拿到的写文章骂自己的名单，那可都是文化人。
太宰治面色古怪：“为什么？您是第一次见我吧？”
“可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你啊。”
锳纪解释说：“魏尔伦说你是我的黑粉，笃也也说，你很关注那天提货的人，显然你在找我。”
太宰治心思急转，果然白天带队来的总监部的人有禅院锳纪的耳目。
锳纪继续说：“你这样子不像生病了，倒像是缺爱。”
太宰治：“……”
太宰治露出和煦的微笑：“我缺爱？”
锳纪耸肩：“你也没有提笔骂我，可见你知道活着的意义，三选一，就只剩下这个理由了。”
太宰治：“……”
他飞速反驳锳纪：“不，我的确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
黑发男孩定定地看着锳纪：“每个人都会步入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锳纪想了想说：“可能方法不同吧。”
太宰治：“啊？”
锳纪操控着直升飞机，他说：“你看，你现在跳下去，会死，我如果操控失误摔下去，也会死，但我比你晚死，而且不是摔死，是被飞机爆炸卷入火焰死亡。”
太宰治若有所思：“方法和体验不同吗？”
他似乎雀跃了一点：“那如果我每次都没死掉，是不是可以体验各种不同濒死的方法了？”
锳纪额了一声，他欲言又止。
太宰治虚心请教：“您想说什么呢？”
锳纪沉默了一会才道：“死亡的方法有千奇百怪，但没有一种的体验是舒适的，每个人死前都会被身体本能控制、挣扎着醒来，饱受痛苦折磨，可一般那个时候已经没救了。”
太宰治肃然起敬：“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难道您经历过吗？”
锳纪不好说自己当神器时的见闻，他说：“你知道咒术师吗？”
太宰治飞快点头：“知道。”
锳纪耸肩：“那你知道咒灵吧？咒灵源于人的负面情绪，死亡也是负面情绪的一种。”
“咒术师见过太多不甘心死亡、继而临死前诅咒一切的脏东西了，别以为死后什么都无所谓了~”
锳纪叹了口气，用略带抱怨和感慨的语气说：“你生前的愤懑、不甘、痛苦等一切负面情绪会留下来，成为我们咒术师的工作目标。”
他瞥了一眼太宰治：“不想自己死后一切隐私都被公开处刑，那就快乐点吧，最起码现在的你还有力气来到我面前，说明你还没有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
太宰治：“……”
太宰治的表情难以言喻：“您写文章的根本目的，其实是为了减少工作量？”
锳纪哈哈笑：“一半一半吧，我的确也不赞同啊。”
但还有个疑点。
太宰治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相信那位间谍先生？他说我是黑粉，您就信了？”
可以说，禅院锳纪的一切推断都根植于魏尔伦的话是真的这件事上。
因为魏尔伦说是太宰治扣的礼物，禅院锳纪就完全不考虑太宰治是被胁迫的可能了。
这让向来能推测出人心的太宰治有种非常郁闷的感觉。
锳纪很直白地说：“他没理由骗我，你骗我的理由一大把，你看，最起码你现在就不想我送你去警局。”
最重要的是，魏尔伦是个非人类，在和他自己无关的事上，魏尔伦是不在乎隐瞒和欺骗的，毕竟都是人类的事嘛。
锳纪理解这种心态，也明白魏尔伦怎么想的，所以他比起眼前的太宰治，锳纪的确更信任魏尔伦。
再说了……
锳纪理直气壮地说：“他还是我的真爱粉！还找我要签名！”
“我为什么要相信黑我的人，而不是喜欢我的人？”
太宰治：“……”
太宰治的心情复杂而微妙。
见到禅院锳纪之前，他思考了很久，也推测了很多自己和这个人的谈话，但当真面对面交谈了，他才发现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