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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

江从鱼吃了顿陵游为宽慰他而做的大餐,纳闷地跟陵游聊起楼远钧的不对劲之处。

按理来说,楼远钧应该已经把他们之间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没道理才这么一天的功夫又对他生出那样的念头来才是。

偏偏他总感觉楼远钧有时候看向他的眼神有问题……

陵游道:“恐怕是你自己不死心,总觉得人家就算忘了你也还能再喜欢上你。”

江从鱼气道:“我为什么要死心?”他这两天虽然偶尔会有些难过,但也不会就这么放弃他与楼远钧之间的感情。

陵游道:“那你怕什么,他对你还有那种想法不是正遂了你的意?”他瞥了江从鱼一眼,“当初你们是见了第几面的时候就睡一块来着?”

江从鱼:。

那可就快了,只见了两三回楼远钧就直接在他家留宿。只不过他们那时候就是抱着纯睡觉,而且每次见面都隔了一旬,是以他也没有觉得很快。

江从鱼道:“这不是一回事,那时候我们啥都没做。”

陵游冷笑:“之所以啥都没做,还不是因为他想哄你心甘情愿上当?也就你傻,才信他真没想对你做什么。”

江从鱼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陵游懒得再和他分辨,往背后的靠枕上一趟,说道:“行行行,是你自己愿意的,那你还问我做什么?他又对你有意思了,你把自己洗洗干净给他送去吧。”

江从鱼不吱声了。

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可惜楼远钧当着面告诉他不想再继续这段关系,根本不愿意再和他亲近。

他这不是想从陵游这里再确认一下楼远钧是不是真的全忘光了,有没有可能还记得那么一点点。

陵游道:“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开心的话,你就这么想着吧。”

江从鱼闷声道:“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安慰安慰我吗?”

陵游道:“我又是留在京师陪你,又是给你做菜,还不算安慰你?那你去换个会说好话的朋友。”

他凑近细看江从鱼有点红的眼眶。

“这样不是正好,就看看他没有压抑住本性的时候会怎么对你。”

这段感情他从一开始就不太看好,只是看江从鱼每天乐颠颠的,他也不好总是泼冷水。那不是讨人嫌吗?

既然江从鱼非要喜欢这么个人,那就借这次机会看看楼远钧本性里到底如何好了。

倘若对方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能再一次爱上江从鱼,他便不再对他们之间的事说什么难听话了。

这谁还能拆散他们?

江从鱼知道陵游一向不看好他们,不由笃定地说道:“他肯定不会伤害我的。”

说是这么说,思及楼远钧白天偶尔看自己时那很不对劲的眼神,江从鱼还是心里发毛。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江从鱼自然知道楼远钧骨子里是怎么样一个人。

只是楼远钧平时很能克制,鲜少显现自己温柔表象下的另一面,只在床笫之上会泄露一二。

许是因为少了十年的记忆,楼远钧现在时不时会有藏不住的时候,说出的话也更冷硬伤人。

江从鱼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至于太过伤心,只是不清楚楼远钧到底是怎么个想法而已。

不管怎么样,这几天他都会先陪着楼远钧。至于别的事,总得等楼远钧真正把控住朝局再说。

陵游看了眼江从鱼,语气难得软和下来:“睡个好觉吧,别想那么多。”

江从鱼点头,洗漱过后就躺到床上补觉去了。

昨晚他没睡好,今晚得好好睡。

陵游独坐片刻,拎着一葫芦酒跃身上了屋顶,就着天边的月牙仰头喝了几口酒。接着他就躺在上头吹着初冬的寒风,似醉又似醒。

皇家能有什么好东西?

皇室里头没一个好人。

楼远钧难道能是个好的吗?

翌日江从鱼早早进宫,给楼远钧讲立冬宴请外戚及勋贵的事。

这些家伙平时躲懒不来上朝,楼远钧见不到他们的面,所以他们提前安排了这场立冬宴把外戚及勋贵聚集起来认认脸。

楼远钧记性好得很,见过一面便能记住了。

处理完这天要解决的政务后,江从鱼就拿着名册给楼远钧讲起这些年外戚和勋贵的变化来。

说起来当初还是楼远钧把这些事一点点掰碎了讲给他听的。

现在倒是换他来讲了。

江从鱼意识到这一点,嘴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楼远钧见江从鱼久久没有往下讲,侧头往坐在自己近前的江从鱼看去。

他看到了江从鱼微微失神,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事。

那好看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下弯着,颊上的酒窝也隐而不显。

楼远钧很不喜欢江从鱼这模样,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

他把这种情绪归结为不满江从鱼在自己面前走神,不悦地说道:“你在想什么?”

江从鱼猛地回过神来,对上了楼远钧过分锐利的视线。

他老实说道:“我在想我刚入京时什么都不懂,是你耐心地把这些东西讲给我听,要不然我哪里知道这么多?”

楼远钧还是盯着江从鱼。

江从鱼说的事他不记得了,无从分辨其中真假,倒觉得是江从鱼在讲述他与旁人如何亲密无间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攫住江从鱼的腰亲上去,好叫江从鱼认清楚坐在他面前的是谁。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江从鱼总念着那些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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