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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江从鱼的处境有多少人艳羡,到时候就会有多少人嘲弄奚落他!

杨连山道:“若是将来色衰爱弛……”

楼远钧道:“这件事应当是我要担心的才对。”

杨连山:“……”

杨连山看向江从鱼。

江从鱼也不敢相信楼远钧居然当着杨连山的面说出这种话。

什么叫他才要担心色衰爱弛?

他,江从鱼,又不是只看脸的人!

少冤枉他!

江从鱼道:“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楼远钧却没停下来,反而还趁机向杨连山告状:“师叔应该也听说过曲云奚,当初他在东宫当我的伴读,却又在我受制于鲁家时弃我于不顾——”

“我与他不仅没什么情分可言,看到他时还会想起许多不太好的回忆。”

“偏偏师弟他见对方长得俊,对方说几句软话便把人收留在府中,还把一些十分要紧的差使交给他办。”

“师弟这样行事,着实叫我担心他着了别人的道。”

江从鱼瞠目结舌。

这人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

“才不是这样的!”江从鱼气道,“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把人召回来的,结果召回来后又不给人安排差使,这才弄得人家找到我这儿!”

杨连山听得脑壳痛。

这都什么事?!

楼远钧见一状告不成,又叹着气道:“那就不提这一桩,说说那个阿麟吧。师弟他去北狄出使,就带了个人回来养在府中,整日跟对方在校场里骑着马儿聊天。”

“我倒不是容不得他交朋友,可这人若是北狄派来的细作,岂不是能轻易对师弟下手?”

杨连山听得深以为然,看向江从鱼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谴责。

人家楼远钧这也不是没来由地瞎吃醋,反而还处处在为江从鱼着想。

这小子从小看到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他们当真打定主意要在一起的话,江从鱼这臭毛病迟早要惹出祸来!

思及此,杨连山的神色愈发不善了,大有马上要去找鸡毛掸子的势头。

江从鱼:!!!!!

说好的要考校楼远钧,怎么说着说着成批判他了!

江从鱼道:“我又不是傻子,阿麟他是不是细作我分得出来。”

杨连山听着江从鱼倔强的辩驳,哪还不明白楼远钧怎么会说出“我才要担心”这种话。

江从鱼瞧着就跟筛子似的,浑身上下都是漏洞。说不准一不小心就被人利用了去!

尤其他还有帝王的枕边人这一重身份在……

杨连山放心不了,一点都放心不了。

只是见江从鱼一脸闷闷不乐,杨连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三人一同吃了顿饭,他就让楼远钧先回去,留他们师徒俩单独说说话。

楼远钧一走,江从鱼就挨了一下午的训。

从他瞒着楼远钧的身份不说训到他整日拈花惹草叫人告上门来。

最后还是江从鱼跑得脚底生风,才堪堪躲过了杨连山的毒打。

不过杨连山最后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关系。

杨连山看得出来,在这段关系里江从鱼看似是吃亏的那一个,实则更患得患失的人却是楼远钧。

人心都是偏的。

若是江从鱼整日为能不能得到楼远钧的宠爱辗转反侧,那他就算是绑也要把人绑回去,再也不许他踏入京师半步。

可既然辗转反侧的是别人,杨连山也就不那么忧心的。

楼远钧与其说是告状,倒不如说是在表明并非江从鱼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江从鱼。

在这段关系里,不安的始终都是楼远钧。

江从鱼反倒是只要做好了决定便义无反顾去做的性格,从来都不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既然如此,杨连山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

早在江从鱼当初入京时,他便做好江从鱼惹出祸事归乡的准备,现在只不过是……发生了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杨连山在年前让人把楼远钧送的活雁给宰了。

江从鱼本来在生楼远钧告状的气,得知此事后忍不住跑去问杨连山:“不是说要送回去吗?”

杨连山道:“学生都是别人的了,还送回去做什么?”

江从鱼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杨连山宰雁的意思,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

去找楼远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