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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偏偏头,示意她往那儿去看,眸中趣味十足。

温染颜好奇地看了过去,就见古旧的木桩子上绑着一个人。

一名穿着道袍,年岁颇长的道人,那道人身上鞭痕密布交错,鲜红的血肉往外翻开,浓稠的将他的道袍染红,又顺着衣料边缘蜿蜒而下,滴落在了地上。

温染颜轻踩着淌开的鲜血,面不改色地笑道:“你说的好戏,便是让我来看你对旁人施刑的?可我并不怕这些,以往那些害怕也都是装的。”

凤栖梧回眸看着她,幽声笑道:“我知道,也不是单单让你看施刑那么简单。”

“哦?”温染颜秀眉上挑,眸里凝着的笑色更浓,“我上次与你说的中蛊一事,莫非,你已经有什么进展了?”

她瞥了一眼血肉模糊的道人,又说:“与他有关?”

凤栖梧赞叹于她的敏锐,也格外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他慵懒斜靠于圈椅上,眸内笑意幽幽,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言:“他哪有什么本事下蛊,只是我想到,当年有个道人信誓旦旦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便让戚九竹帮我把人抓了来,倒也是好抓,在赌坊里玩得不亦乐乎呢,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温染颜听后,又下意识觑了那名道人一眼,道:“既然是个江湖骗子,又何以信誓旦旦说出你的命格呢?定然是旁人授意的。”

凤栖梧失笑,嗓音蓦地淡了下来:“他说是个十一二岁,穿着华服锦缎的孩童授意的,你说,这荒不荒谬?”

话虽这么说,但他眸里的森寒多得快要溢出,分明是已经信了那话,也有了一番思量,只不过是放在嘴上逗趣罢了。

“怎么不可能呢?”温染颜笑意绵长:“你们大家族里的孩子见惯了大风大浪,又怎么可能真如白纸一张,全然都不懂呢?”

“有些时候,或许比成人还要阴险恐怖,只是善于用孩童的纯来伪装罢了,那个孩童是凤烛月?”

凤栖梧不应不答,算是默认。

少时,凤烛月身子不好,便是用他那张温润如月的脸与他亲近,与他分外要好的。

他曾认为,他的哥哥是世上顶顶好的人,就像夜空皎洁的明月,纯白无瑕。

却不成想,他一直在背地里嫉恨,是潜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

是以,那些表面干干净净,纯纯白白的人,他多看一眼都觉厌恶非常。

温染颜倒也没有多惊讶,反而觉得这确实像凤烛月的手笔,只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出落的这样心狠手辣了。

“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不成想,小小年纪竟有此等恶毒心思,不过……”温染颜话锋一转。

凤栖梧撩了撩眼皮:“不过什么?”

温染颜敛眉,笑得深沉:“我观他是个不擅用蛊制蛊的人,为你下蛊的手法又极其高明,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就算有那种恶毒心思,没有旁人为其出谋划策,加以诱导,他断断也是不敢下手的。”

“他背后还有旁的人。”

就像沈知香中的痴情蛊,制作手法如此高超,断不像是凤烛月那种人能得到的。

他的背后肯定藏着一个人,一个极擅用蛊的苗疆人。

温染颜忽而想到了桑暮野,他对痴情蛊那般敏锐,莫非,也是在找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