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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者先食饮服十丸,余密封,勿泄药气。十丸为一剂,如不终病,后日增一丸,以下痢为度,下后七日病蛊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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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无咎记下了。”

叶无咎小心翼翼将药瓶和纸笺一起揣入衣襟内袋。

此刻他感觉整个人已爽利许多,脸色和精神头也恢复不少——精神逐渐恢复,脑子也回来了,细想自己刻意瞒下见过死灵术士并与其交手负伤之事,实在愚昧荒唐。

墨汀风再次仔细查看叶无咎伤口,略沉吟,又命人唤来府中医馆大夫。

让其取药劫布罗,即龙脑香。和拙具罗香,也就是安息香,以井华水(每日清晨首次汲取的井泉水)和煎,供叶无咎每日寅时打坐沐浴——此法同样有破蛊毒之功效。

……

做完这一切,墨汀风才重新坐回桌前。

“企图瞒下一切自行解决,虽说你目的并非为了逞匹夫之勇,也一样愚蠢不可救药。”

叶无咎垂着头,满脸懊丧。

“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墨汀风无声轻叹。

“无咎,你什么都好,就是脑筋太死。”

“你觉得死灵术士是冲你一个人而来对吗?所以无论生死,你想以一己之力承担,不牵累司尘府。”

被说中心事的叶无咎头垂得更低,

“属下错了。”

“你是错了。”

“其一,你听清楚,愚忠不是忠。试图一己扛下,要么战赢,要么独自赴死,不过是一种毫不可取的自牲情结作祟罢了。”

“其二,作为我最看重的左膀右臂之一,你背后不止有我,还有整个司尘府乃至三司之力撑腰,大可不必行孤勇之事。学会利用身边一切资源,也是你作为地网统领该有的管理觉悟。”

“其三,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找你,目的也许不在你,而是在微微或者我?你刻意瞒下这个信息,也许会让马震春背后的势力寻得更多的筹划时机,让我们处于被动。”

……

叶无咎越听越汗颜,一时只觉自己愚不可及,死有余辜。真不知道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智识是被什么东西吃了。

他起身冲着墨汀风单膝跪地郑重一拜,

“大人一席棒喝,属下醍醐灌顶,此谬必不会再犯!”

墨汀风点头,起身将他搀起,

“无咎,你的伤非一般蛊毒咒术,眼下无法根治,只能暂时压制减缓发作,要彻底翦除必须让马震春真正死亡。”

“无咎扛得住,大人不必挂心,倒是今日杜鹃身上那符文让我颇为在意。”

叶无咎以指蘸取茶水在桌面上画出杜鹃脚踝的那个古怪符文。

“这个符文我应该在马震春身上见过,符文之下的皮肤裂隙中如有熔岩,其间有东西在蠕动不停。”

“他左侧脖子露出衣襟的位置能看到此符文的头部,按比例推算,此纹必定从脖子伊始,蔓延至他整个心域位置。”

“很有可能驱使死灵术士行动的,便是此符咒。”

“只是此纹形貌古怪,非传统符箓,丝毫看不出门道派系,我们该如何查起,又该如何破解,属下一时无头绪。”

……

墨汀风看着桌上用茶水画出的符文,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这是他大脑飞速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

忽然他一把拽开叶无咎的衣襟露出左臂伤口,眼神一沉。

虽不明显,但叶无咎的伤口分明是一个图案,正在由外向内滋生,那隐隐绰绰的几条伤痕,倒有几分像他画在桌上的那个符文。

“马震春以血为咒,在你身上种了血蛊。”

“必须尽快解决此事。否则无咎……会变成下一个马震春。”

闻言叶无咎表情沉静,显然已有此心理准备——即便没有意识到自己左臂的伤口状似杜鹃脚踝符文,他也知道马震春要拉其“下水”——从他看他的第一个眼神叶无咎就知道,那是一种淹死鬼找替身的眼神。

墨汀风这话倒是把丁鹤染惊得够呛,怎么只是受了点伤,叶无咎就要变成下一个马震春?

难道死灵术士这玩意儿还会传染不成?!

若他真变成了……自己岂不是要亲手手刃叶无咎?

“老叶!”

丁鹤染一瞬间眼眶红透,明显在心里已经拉二胡吹唢呐的给叶无咎办了一场。

“没死呢,别哭坟。”

叶无咎没好气,他眉头紧蹙,心里一直觉得有个什么重要的事情遗漏了。

……

“糟了!”

墨汀风突然一拍桌,身形一凛,人已消失在议事堂。

丁鹤染和叶无咎甚至没有对视,人已跟着闪行而出。

也就是在此时,在司尘府西南门外的冰窖义庄霎时火光冲天!

小桉已经入土为安,那里此刻摆放着的,只有刚刚从尊者府梁上卸下的杜鹃尸首。

……

眼前的火光让追着墨汀风身形而去的叶无咎心里一咯噔。

那不是一般的火。

那火里有某种近似死灵术士的气息,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