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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个屁!你爸呼的是仙气呀!

林妈把林砚抱起来,“家里还就离不了这种小活宝!”

四爷就把林墨抱怀里,看了看额头,问说:“还疼吗?”

“不疼!”

四爷摸着小子的头,老嚷着疼不行,始终不喊疼的也不行。一个得知道适可而止,一个得知道会哭才有糖吃的道理。

大人吃饭以前,先得叫俩孩子吃饭。放在他们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小盘子里各色的都得搭配好,叫他们自己用勺子吃。林砚一吃到胡萝卜,就给那玩意有毒似得,脸上的五官都能挤到一块,极尽夸张的表示了他特别不喜欢,但是还强忍着吃完了。一吃完就给自己鼓掌,“林砚棒棒哒!林砚棒棒哒!”

林墨也不喜欢吃,他总在弟弟夸张的闭上眼睛的时候,默默的抓了胡萝卜放弟弟的盘子里。弟弟一吃完,他也跟着鼓掌:“林砚棒棒哒!林砚棒棒哒!”

把大人看的直乐,说娇气包其实是个小憨憨!

被孩子一打搅,天大的烦心事一看见孩子笑,就被搅和的啥也不剩了。跟谁吵架这个事就真不是大事了。

但前姑父的事,却也不算小事。小姑和藤藤过来吃饭的时候,见老太太吃完了往卧室去了,林雨桐就把中午碰上的事说了。

小姑一句一句问呢,说都说啥了。

林雨桐就看了藤藤一眼,藤藤低着头吃饭,“没事,姐,说吧!我二十多了,不是十来岁的孩子了……还怕伤着我呀!”

反正被亲爹记不住年龄,挺伤人的。

藤藤一听完,嗤笑一声:“……她找来干嘛?给嫁妆呀?给了我也不要,正好一块算算账,看她欠了我多少抚养费,我又欠他多少赡养费……一笔一笔的,算清楚……至于其他的,我可没闲工夫跟他掰扯。”

反正就是防着些,未必不会摸到单位去。

单位倒是没摸到,估计是来了一次,在桐桐这边没得了好,然后又回去了。回去了找中间人,去大伯家,说项嘛。就说林小姑也没再婚,他呢,现在也没跟人结婚。知道年轻的时候荒唐的很了,做了很多对不起人的事。这些年后悔的都不行不行了。但如今也这个岁数了,不年轻了,意思是,想复婚。

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嘛!搭伴过活得了。

把大伯娘气的破口大骂:“想屁吃呢!我妹子城里几套房,一年在私立也几十万的挣……”当然这话很夸张了,但这气人嘛,不夸张的说怎么气到人!“这些年把藤藤也拉扯大了,娃争气的,自己考上编制,在学校教书呢。一辈子稳稳当当的,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找了个对象也是城里的,一家子都是公务员。这会子想复婚了?浪子回头了?呸!人家那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想回头那就值一泡狗屎!”

连这个说项的人一块赶出去了!

大伯娘还就跟人说,“我家的姑娘都金贵着呢,但娃们过日子,彩礼就是个意思。意思意思就行了!我家桐桐当年也没多要,但你看我家思业,是不是样样都拔尖的。我家藤藤也一样,找的对象不要人家啥,就是看上人呢!彩礼给八万,我家陪十六万。有些人还以为娃结婚呢,彩礼还想分一半还是啥意思?没这事!要想管娃结婚的事,行呀!当爸是陪嫁房呢,还是陪嫁车呢,或是拿个十万八万的,给娃贴补上……”要是啥也没有,就滚!

然后那边连个屁都没放!

不过人家开着车到小区门口,堵藤藤呢。周末不上班,藤藤肯定要进出的。人家平时不下车,你也不知道人家在。看见藤藤了,才下来。

藤藤今儿出门没开车,王若开车在门口等着呢。小区修整路面呢,开车进出不方便,今儿就没叫进。然后一出去就被叫住了。

一见人,藤藤都愣住了。多少年没见了?十多年了吧!

这要猛的在路上碰上,第一眼都未必认出来。对方在车里估计也是一直盯着,直到跟前了,才有八成确定。然后叫的时候都是那种试探的语气。

藤藤几乎是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那边王若赶紧下了车,“怎么了?”

三两步窜过去,拉了藤藤挡在身后,然后看眼前这个有点邋遢的男人,“请问,你哪位?”

腾腾爸就上下打量小伙子,然后看藤藤,“我是她爸。”

王若听藤藤说起过,他觉得私下接触这个人,并不是好主意。于是就先问藤藤,“舅舅和姐夫在家吗?”

“在!”

王若就道:“那……请您跟我回家去吧!在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也不合适。”

“去找个地方……”

王若就道:“关键是,我也不知道您要谈什么呀?对吧?我们是小辈,您要谈什么,直接找我舅舅吧!家里的事,我舅舅拿主意。”说着,就看藤藤,“给舅舅打个电话吧。”

把老太太想法子先打发出门,省的跟着生气。

老林一接电话,火气就上来了。尽量的语气平和,“是吗?那行!过来吧!”挂了电话,就看老太太,“今儿周末,家里不缺人,您出去打牌吧,消遣消遣。”

这是有事呀!

林雨桐就搓着老太太出门,“走走走!我送您去,今儿的晚饭就在咱牌桌上了。”

老太太觉得打一场麻将给五块钱的桌子费特别贵,一路上都在算账,“一天打两晌,就是十块钱,一个月得三百。一年得三千六。这三千六攒下来,够买一条金项链不?够吧!你说我要十年不打牌,我能攒十条金项链,给你和藤藤分了,是不是将来留着还能传家……”

属于越算越不划算的。

林雨桐就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太太说话,把老太太安顿在牌桌上,“打四圈,别管输赢,咱就不玩了,直接回家,成吗?”

成!

走的时候又跟老板换了两百块钱的现金给老太太,“玩吧。”

再回来的时候,前姑父已经在家了。小姑也从前面那栋楼过来了!她给老太太拆洗床单被罩,在那边洗了那边晾干,这边没地方晾晒去,孩子的衣服太多了。

结果床单还在洗衣机里呢,打电话叫了,说是前夫来了。

小姑以为见了都恨的不行了,结果并没有。就是个陌生人的感觉,然后很不可思议,当年怎么会觉得这人其实还不错呢!眼瞎了吧!这个年纪,邋遢成那个样子。头发支棱着,脸都像是没洗干净,精神也萎靡。身上的衣服不整洁,衣领还在里面窝着呢。

她进来就坐在最远的位置上,跟林妈说,“嫂子,你把孩子带屋里玩吧,省的吓着了。”

林雨桐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她叫林妈在外面呆着,自己叫了俩孩子进屋。

当年给孩子留的房间派上用场了。现在能当活动室,两人在屋里玩也挺好的。

林雨桐只坐在门口的位置,挡着别叫出去就完了。门开着呢,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闺女结婚了,这是大事,我当然得来问问。”

老林就说,“孩子中考、高考,上大学,毕业了工作,哪一件不是大事?之前咋不见问,现在问什么?”

对方就不说话了。

老林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沉着脸,“既然不问,那就不要管。没你管,孩子好好的道现在。你往后也不要管,孩子还是能好好的过下去!找的女婿你也看了,般配。这就行了!或者是你还有什么诉求?”

把对方说的坐立不安。

四爷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喝水。”

对方接了老林才道:“当然了,藤藤的前十几年,你有参与了抚养。按照法律规定,她是有一定的赡养义务。但是呢,之后到了高中,就来市里了。从择校到高中读私立,所有的花销你得负担一半吧。不光是在学校的花销,还有课外补习的花费,各种兴趣班的划分……这还不能算大学的。因为大学期间,藤藤成年了。父母出钱,是情分。父母不出钱,法律也管不住。因此,这一部分费用,我没算。算的都是十八岁之前的!这些加起来得有二十三四万吧。另外,因为父母离异,藤藤的精神上受到了伤害,情绪一度抑郁……”

藤藤:“……”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抑郁过!

行吧!舅舅这么说了,那大概就是抑郁过吧!

老林一本正经的,“这期间呢,不停来往各大医院,各种检查。在外面的一些心理辅导机构,做心理咨询。你知道一次心理咨询,人家的费用吗?一个小时一千!还有中药,求诊名医国手,光是黄牛票费的钱就不是小数目。当然,中医看诊不贵,中药也不算贵。但这个黄牛票的钱确实实实在在的。所以呀,这几年,藤藤花费的数额大概在五六十万!你承当一半,三十万左右。这就算你把当父亲的责任尽到了。之后,咱们再算藤藤给你养老的事,一码归一码,对吧?再说了,养老也没有标准。养在家里跟伺候老太爷似得,这是养老。送到养老院,一个月出几百块钱,这也是养老。”

所以,别想着把你那小房子卖了给藤藤这三十万,叫藤藤将来把你照顾好或是如何。没用!你不怕前脚把房卖了把钱给藤藤,后脚藤藤就给你送养老院去,你就去卖。

咋划算,你自己算那笔账。

对方想说这是胡扯,前妻根本就拿不出那么些钱来给藤藤这么治。

林妈就说,“咋呀?不信呀!为了藤藤,几家都弄的没积蓄。我还是从娘家借了钱的!”

是的!前期俩哥哥呢,凑是能凑一些的。再加上这个二嫂子的娘家确实经济实力雄厚,为孩子看病花钱的,那这个钱真能借来。

他没证据证明人家说的是假的!

四爷见他一时间不言语,就又给出主意,“你养了谁,那谁就有责任养你,这个理到哪都对。之前你养了谁家的孩子,那谁家的孩子就得养你。别管闹过什么不愉快,这个责任是不能逃避的。不要去吵,不要去闹,直接找个律师,告他去!他要嫌弃丢人,要私了,那你能多要点。要是造谣一些事情,你也可以往法院告嘛。对方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诬陷,一样是得给你赔偿的。要是不能私了,那就走法律程序。总能把养老钱找回来的,对吧?”他还拿老金举例,老金这把年纪了再婚,一次性跟儿女把赡养费都要了,如今人家的日子过的有多逍遥,“……追回个二三十万,县城的房子往出一租,干脆回村里住。社保到了年限,一月也能领个一千七八,再加上房租,两千多块钱。找个农村的大婶子搭伙过日子,这不也能过吗?对吧?院子里有上两分地,种个瓜果蔬菜的,两千多块钱,两人是能过的。”

总比逼急了藤藤真给你送养老院去要好的多。这人心道:能过是能过,可如今这两千块钱,也就只是能过而已。冬天取暖得算计,夏天开空调一样得算计。病了痛了到医院也没人陪着,这不是说能过就能过的。

他这么想的,沉默了半天之后也是这么说的。然后藤藤就道:“我半夜发烧,上医院的时候,就我妈陪我了。您需要有人陪着上医院的时候想起我了?我需要有人陪着上医院的时候,您在哪呢?我把话说头里,叫我看着你饿死,这个我确实办不到。我承诺不会看着你饿死,你要病了我按照你的积蓄给你瞧病。瞧的起就瞧,瞧不起就算了。我就是一老师,还是一小学老师,我的收入就那么一点。就这我得交房贷呢!之后我还得养孩子!我不会拿我妈的钱去给你养老治病,我就是结了婚,王若也有自己的父母要养,哪里有多余的钱。按照我的工资,你就是去告我去,法院最多判我给你三百多块钱,连四百都不到。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