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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许久,他感觉屋内温度在下降,他不得不将她抱起,带她回五楼休息。

还是熟悉的抱姿,就好像那次在火车上他抱走的那回,此刻她静谧如许。

楼道里的风有点大,夹杂着雨水在飞溅,路鹤将她抱得紧紧地,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

他希望这些台阶永远都没有尽头,是永远。

怀里的体温越发浓烈,他的血液也开始上升,他慢慢地俯下身子,鼻翼接近她的口鼻,感受着她呼出的气体,那种温热又黏稠的气体。

走到最后一层台阶,他终于控制不住,朝她的面颊亲了上去。

那独属于她的温度和濡湿,撞击着他冰冷的唇面,似乎要将他心中困住二十四年的恶魔击碎!

“呼……呼……”路鹤的呼吸渐渐失控。

他失控地,又亲了亲她的耳朵,他想今天应该到此为止,他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但他又亲了亲她的鼻尖。

你该收手了,路鹤!

在她唇瓣一寸距离那停留半晌,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但是他特别难受,浑身都像是被火焚烧。

“路鹤,亲下去,趁着没人的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心中困顿的恶魔像是野火烧不尽,在嘲笑他。

这时,一声闪电响起,孟思期像是被惊到,头微微摇摆,路鹤紧紧抱住她跑向了她的房间,将她放入被窝。

安排好一切,他又看了她好一会,就像走出这个门,他以后再也看不着她似的,他拿来热毛巾给她擦完脸后,才走出她的房间,最后没忍住,他又在她脸上亲了亲。

回到自己住所,他燥热难当,心脏随时要突破胸腔般,他猛地推开了窗户,让冰冷的雨水浇灌他灼烧的热量。

第二天,孟思期回到警局,两人出去调查的时候,她给路鹤道了声歉:“不好意思,路鹤,昨天喝醉了,下次我一定不能高估我自己的酒量,没想到我几杯就倒了,真不中用。”

“酒也能缓解压力。”路鹤淡淡地说,“以后控制下就好了。”

孟思期点了点头,“昨天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也谢谢你思期。”

“路鹤,有件事我想问你。”

“嗯?”

“昨天你生病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这是什么病方便告诉我吗?医生看过吗?”

路鹤望向车前方,沉默了下说:“其实我从小就落下了病根,在电闪雷鸣的雨夜,我的心跳就会加快,呼吸就会困难,这些年越发严重,特别是今年,我不知道怎么了,如果在外面办事时,有人在时,我可能还能控制我自己,但是在无人时,我就会胡思乱想,不受自己控制,就像昨天那样。”

孟思期再次感受到路鹤昨晚的痛苦,忙说:“所以,以后怎么办?”

路鹤看向她,认真地说:“你。”

“我?”孟思期疑惑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

孟思期还是没明白,“可是不需要看医吗?万一以后越来越严重呢。”

“不会的,相信我。”路鹤定定地看着她,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解药,就是孟思期。

他甚至产生了奇怪的想法,下一次雨夜,如果他发病被她看见了,他一定要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他慢慢地发现孟思期的眼神低垂着。

她好像觑着他的胸口,像是思虑着什么,路鹤正不知她做什么,她忽地抬眼说:“路鹤,你胸前的警徽能不能给我一下。”

“怎么了?”路鹤警服胸前的口袋上别着一枚警徽,他解下递给她。

孟思期两个指头夹着警徽,翻到警徽背面,又从汽车手套箱里取出一把美术刀,在路鹤不解的眼神里,她用刀尖小心翼翼在警徽背面刻上两个相连的小弧线,路鹤看得出来,那是飞翔的标识。

孟思期吹了吹警徽背面,又小心翼翼地将警徽递还给他,“路鹤,我在上面刻了飞鹤的图案,它以后可以保佑你平安。”

路鹤内心里感动不已,他缓缓地握住这枚有孟思期记号的警徽,象征着永生无悔的警徽,他握得紧紧地,郑重地说:“这就是我的护身符,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丢弃它。”

孟思期却觉得有些感伤,强作笑颜:“路鹤,你说什么死不死的话,这是保佑你平安的。”

“对,我怎么乱说话,谢谢你思期。”

这枚警徽不仅仅是他的护身符,而且流淌着思期寄托的希望,沾染着她手指的温度和口中的气息,他必须要好好珍惜。

“路鹤,小时候的故事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讲过,你还记得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光吗?”

路鹤没想到孟思期想了解他小时候的事,她会不会是觉得这个病和小时候的事有关?

“我不记得了,”路鹤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我小时候的世界是灰色的,我好像得了病,我不喜欢和人交流,我只喜欢呆在我妈妈身边,因为我记得我妈妈的颜色是彩色的。后来我被梁老收养,他带我去了很多医院,才治好了我的病,我记得,我那叫严重自闭症。”

孟思期记得沈巷鸣曾经告诉她的故事,路鹤小时候的故事,四岁的时候,父亲掉进炼钢炉,被小路鹤亲眼所见,他自此以后得了严重自闭症,孤独离群,言语障碍,反应迟钝,智能异常。五岁多,母亲也病逝了。

他的世界确实是灰色的,唯独母亲的颜色是彩色的。

“孟思期,你也是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