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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站没有强手, 丛澜在5号参加OP的时候发挥就挺不错的,试跳没有空的、摔的,短节目里要用到的三个跳跃(实际是四个种类)全都很稳。

稳得站在场外的于谨一阵惊讶不已。

丛澜跳完了一个3A3T来场边喝水,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丛澜的状态。

丛澜拧开瓶盖,不是很理解:“挺不错啊, 很在线。”

就是太在线了!

于谨忧心忡忡。

比赛状态提前到来, 真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情况并非罕见, 教练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随着赛事的展开、递进, 利用训练或其他手段来调整运动员的状态, 避免过早地消耗掉本该储备着留在赛事的状态。

有时候在赛季初,运动员摔得狠、成绩差,造成这种现象的因素之一就是没有进入比赛状态。

所以去年国内赛一开始, 褚晓彤等人就会被安排去参赛练手, 过渡一下, 目的就是帮助他们及早进入比赛氛围, 为之后的国际赛打基础, 减少劣势。

像是外国选手,参加九月和十月举办的B级赛,也是同样目的。

偶尔有退役或半退役选手复出, 会在参加大赛之前选一个B级赛练手, 找找比赛状态。

说到底, 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在A级赛上拿到好名次。

丛澜现如今状态好得出奇,这本来该开心的, 但跟之前的情况不一样, 于谨觉得她太兴奋了。

明天正式比赛的话, 会不会过了这个劲头?

一鼓作气,她要是今晚上睡了一觉再把这口气给泄了呢?

考虑到这些, 于谨连忙更改了丛澜OP时的计划,让她留着点劲儿等到6号再用,还带着她提前结束了OP。

丛澜茫然地应下。

于谨的担心没有错,她第二天确实有点问题。

下午,女单短节目开始,丛澜抽到的是第三组第二个出场。

一共五组,她这个签位的顺序不算特别好。

三个跳跃里,丛澜本来第一个是连跳3A3T,结果没等跳完,3A直接空成了2A。

场边的于谨:“嘶——”

3A空2A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因为3A需要的高远度远超过2A的标准,这就导致丛澜身形在滞空时显得很是别扭。

落冰以后她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随后加了大一字滑出。

错便错了吧,反正短节目的A跳也就是个2A,后面该放单跳的位置改连跳就成。

——连跳放在第一个跳跃位置上,为的就是方便赛时调整。

但之后,丛澜没有跳3A3T,而是改成了3T3T。

于谨:“???”

状态果然有点问题。

其实在起跳前两秒,丛澜有想过要不要再来一次3A3T连跳,但步法还没滑出,直觉就阻拦了她。

她在随后果断选择了最简单的3T连3T,在于谨的担惊受怕中以极好的姿态落冰滑出。

后来的3Lz,她都没再选择举双手姿态,而是老老实实地快速收手臂,求的就是一个稳。

等到结束了以后,丛澜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着那个跑来自己周围的摄像头笑了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甩着手谢幕,丛澜噘嘴,对自己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双足有气无力地蹬了几下冰,她滑行到场边出口,于谨把冰刀套递给她,问怎么了。

“感觉不太好。”丛澜弯腰的时候回答,“所以临时改了配置。”

来自冥冥之中的第六感,警告她别再造作,小心谨慎。

丛澜一步从冰上迈出,冰刀套踩到了外面的地毯上。

于谨抖着外套给她穿上,末了拍拍丛澜后背,安慰道没事,节目效果还是不错的。

一种表面的clean,但又不是真正clean了。

成绩不算高,T分一共35.61,P分给了24.86,总分60.47,暂列第一。

全部比完以后,这个分数也是本站的短节目第一。

但丛澜一直憋着气,觉着这分数不太行。

于谨安慰她:“好在你的旋转和接续步都定满了。”

拿到了四级,还有不算少的GOE,特别是躬身转,给了1.29呢!

丛澜丧丧的:“哦。”

于谨无奈。

·

7号这一天,丛澜没有比赛。

下午先是冰舞的短舞蹈,然后是男单的自由滑。

去年六月冰舞把三个节目改成了两个,规定舞和创编舞合成了Short Dance,缩写是SD;自由舞也就是Free Dance没变,缩写FD。

这也是冰舞与其他三项不一样的地方。

丛澜拿着牌子去观赛了,她比较想看的是男单。

结果青年组的自由滑里,也没什么人上四周跳。

易儒在前不久的全锦赛上倒是跳了4T2T,不过这一回在ITA分站里,他在自由滑中只放了个4T的单跳,落冰翻身又没撑住,挣扎不到一秒,手舞足蹈的,结果最后还是摔了个屁股墩。

易儒:一些无用的做功罢了!

丛澜在看台上见到这一幕,回想起了自己在意念空间里被摧残的场景,一时间感同身受。

冰面摔一下那是真疼啊!

但易儒除了这个跳跃以外,其他的都挺好,GOE全是正的,3Lz和3F的GOE都加到了一分以上,就是燕式转不太行,他身体有点硬,转得慢又不太好看,定级才到二。

不过成绩挺好的,昨天的短节目就是第一,今儿自由滑也是第一。

最后的总成绩有218.37分,比第二名高了15分之多。

于谨在旁边叨叨,说易儒这柔韧性不行,比不上楼翎,不过他的跳跃挺稳的,别人都摔成大马猴了,他才摔了一个4T。

丛澜:“我也想跳4T!”

于谨叹气:“你心好大啊!”

这还没升组呢!

丛澜不跟他继续叨叨这个,转而道:“走了走了走了,回去练习了,明天还要比自由滑呢!”

她快快乐乐起身,蹦蹦跶跶地提前离场,没等着看接下来的颁奖典礼。

·

自由滑最后一组,丛澜最后一个出场。

倒数第二个人比完去等分的时候,丛澜早已经在冰场周围候着了。

双手带动身体向上,她穿着冰鞋原地跳了几次,脑袋一会儿一高的,观众台上看得很是明显。

发尾的蝴蝶结荡起又落下,手腕间新加的深绿色蕾丝缎带也扬起了一小节尾巴。

落地后,丛澜甩甩手,迫不及待地把冰刀套取下留给了于谨,弯腰踏入冰场,急不可耐地一个蹬冰就朝着场地中央飞了过去。

滑动过程中,她的双臂收紧又松开,上半身有着些微的旋转,来确认自己的轴心所在。

与拉脱维亚站相比,这一次的《欢乐岛》中,丛澜的左手腕上多了一条丝带,隐没于被带子勾在中指上固定的衣袖下方。

宽约两厘米的深绿色编织蕾丝在她腕间绕了两圈,最后系在腕骨侧边,打了个不算小的蝴蝶结。

担心比赛过程中散开,辛抒怀找了个带装饰的水钻夹子,牢牢地扣在了蝴蝶结中间。

垂落的尾巴不算长,十厘米左右,滑动间轻盈地飘在半空,划出一道曲线。

加这个算是临时起意,丛澜的左手腕上有奶奶给她的红绳,上面还串着两颗金珠子,《欢乐岛》的考斯腾遮不住这个颜色,衣袖颜色太薄又是个微喇叭口,透着红色倒也不刺眼,就是有点喧宾夺主了。

这个水绿色太浅,压不住红色。

丛澜就干脆用蕾丝绕了两圈,把红绳带金珠给遮上。

在场中站定,丛澜摆好了准备姿势。

要说意大利站与拉脱维亚不同的点,那就是,音响很不错。

尽管现场的观众似乎比拉脱维亚的多了一些,但他们的喝彩与欢呼,无法遮盖到场馆里播放的音乐声。

挺好,丛澜想着,是一个合格的场馆。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状态特别的好。

于谨也看到了。

从3Lz3T的连跳开始,那个一往无前的丛澜,又回来了。

她在这不足四分钟的比赛时间里,给出了迄今为止情感最丰沛的一场表演。

热切、渴望、欣喜,丛澜的跳跃轻盈中带着坚定的力量,滑行速度一如既往的快,肢体动作越发流畅,整场下来酣畅淋漓。

3Lo、跳接燕式转、3S、换足联合蹲踞转,后半程可以加分的3A3T、3F2T2Lo、3A、2A,还有圆形接续步,以及最后的躬身转。

“啪啪啪——”

“啪啪啪——”

当她站定在那里,场边的观众纷纷起身为她鼓掌。

鲜花与玩偶不住地朝冰面丢去,他们激动得将手掌都拍红了。

“lan!!!”

“丛澜!”

“Lan CONG!”

呼唤她名字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从结束姿势中回神,她喘着气在原地转了一圈。

丛澜张开双臂,双手上举,脚下前后转了一下,又转向左边,再直接转到后侧,向四个看台示意。

神情与举止间,充斥着“我表现得真棒”的自豪。

太痛快了,这一场自由滑,是她迄今为止滑得最舒服畅快的一次!

右脚虚虚地搭在左脚旁边,丛澜单足滑了回去,脑袋还左右摇晃着,足见她的快乐。

于谨伸手,丛澜就顺手接过他递来的刀套,左手扶着围栏,利索扣好以后迈步出去。

坐在KC区的椅子上,丛澜从于谨手上拿过队服,自己穿上。

于谨一愣,一时间陷入了不伺候大小姐的意外失落里。

丛澜嗓子有点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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