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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行动之前, 程音做足了准备工作。

她将手铐藏在了洗脸台,又在镜前换上了“熊医生开的药”——就是现在她背靠的这面?镜子,镜中景象令她全身羞红, 完全没法?多看自己第二眼, 迅速裹上睡袍遮住了一切。

走出去时她脚步轻飘,仿佛已经喝了一样。

现在她是真喝了, 酒精让她战意高涨,仗着眼睛看不见,他又被拷着不能动,她的胆子开始膨胀。

其实程音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唯一的经验只来自于那个雪夜。

但那一次她几乎没做什?么?,对方和?三?哥完全不一样, 根本经不起撩拨,她只轻轻开了个头?,后面?直接一发不可收拾。

哪像现在。

她努力了半天,只能感觉到他肌肉的颤抖,鼻息的错乱, 再多便没有了。他甚至用手将她格开,防止她与他贴得太紧,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的,让她“别闹。”

如果程音胆敢开灯, 她大概就能发现,季辞已经处于失控状态。

闭着眼,弓着腰, 脸颊泛着异常潮红, 被铐起的那只手攥成了拳,手臂上青筋暴跳。

但就算双目紧闭, 他也是看得见的,知道她会如何动人地绽放,因为?他们曾春宵共度。

热量在体?内快速积累,持续烧灼他的理智,她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被他推开后,消停了没一会儿,竟环住了他的腰。

“知知,松开。”他稳了稳呼吸,一字一顿警告。可惜他只有单手能动,阻止了她的腿,又缠上来她的手,娇憨地搂住他的脖子。

以前程音也曾这么?闹,但他从来当她是烫手山芋,今天她也挺烫手的,他却没舍得?*? 扔。

这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喜欢吗,哥哥?”汗水是咸味的,她是喜欢的。

程音醉意熏熏,一时没能扶稳,抱着他的腿坐到了地上,猫耳朵也从头?上掉了下来。滑落时,她还故意用脸颊磨蹭,听到他倒抽了一口气,随后被一把捏住了下巴。

“停……”他喘得连话都说不清。

黑暗中的小傻猫并不知道危险临近,被用力捏住脸,竟还顺势衔住了他的手指。

季辞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骤然崩断——与之同时崩断的,还有那只质量不过?关的小手铐。

他俯身将程音从地上拎起,重新扔回了洗脸台。

后脑勺猛然后掼,程音本以为?会被镜子磕得眼冒金星,却落在了他的掌心。阔大的手掌瞬间下移,捏住了她的脖子,他凶狠沉默,径自咬上了她的唇。

咬。

激烈到带着血腥气的吻,暴戾的扫荡根本无从抵抗,快要缺氧时他才肯放她透口气,她哭着撒娇:“轻点,舌头?疼……”

“警告过?你……”他也喘得厉害,听起来似乎很气。

气当然要撒在她身上。

撕裂声从上到下,熊医生的药方彻底变成了药渣,被扯落再丢去一旁。

两个人互相纠缠这么?久,季辞身上又那么?烫,程音此时也已满身汗珠,似一条银白滑溜的小鱼。

野狼要如何捕鱼,季辞是从小熟知的。

折多山下有冰雪融成的暗河,阻断了人类聚居地和?狼群的部落,他习惯于悄然趴伏在草丛,远远观察藏狼捕猎。

有时他也观察它们如何繁衍后代。这些威严美丽的生物,是他年少?懵懂时唯一的启蒙老师。

和?捕鱼区别不大,也会用到尖利的爪,森冷的牙,还要从背后叼住脖子,再强悍地占有。

程音伏在大理石台面?,胸前如水清凉,身后野火滚烫。

这个姿势让她略感困惑,鼻尖顶住水银镜,双眼迷茫地睁大,却只看得见身后那道斜长灯光。

季辞整个人都隐在了黑暗中。

但她每一寸肌肤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热烈而强悍,手臂有力地箍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

回忆的闸门突然开启,程音下意识往旁侧闪躲——躲不掉的,她会被他叼住咽喉,用牙齿感知脉搏的跳动。

他们是如此熟能生巧,似乎已经进行过?很多次,在梦中,在幻境,在彼岸,在此地。

明明应该是第一次发生,却奇特地让她觉得,所?有感知都像昨日重现。

鼻息在镜前呼出一小片白雾,骤然被鼻尖顶出一小片椭圆的亮斑,连这样细节的场景,竟也似曾相识。

先?时在马场,程音曾见识过?三?哥的核心力量,当时觉得是力与美的具象——但等这力具体?到自己身上,就不怎么?美了。

她体?会到了激烈的失控。

一切来得太快,她羞耻地咬住自己的指尖,不肯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身体?反应却即时而真实。

他愣了一瞬,随即再无法?控制自己。

洗脸台上的瓶罐早已翻倒,此时被一只接一只撞到滚落,却都没有摔碎,玻璃与瓷砖重重相击,当啷作?响滚向?远处,拖着一串饱满悦耳的余韵。

程音终于忍不住低吟出声。

她从小在季辞面?前最娇气,罚她写字练琴,每回累得受不住,定要撒娇求人。可这回她求了半天,叫三?哥无用,叫哥哥更不行,反而招致更凶狠的挞伐。

最后她实在站不了,连趴都趴不住,他才肯饶她片刻——真的只有片刻而已,转身丢到床上,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天光熹微。

季辞醒来前在做一个梦,梦中桃花微雨,落在身上清凉宜人,他从未睡得如此舒适。那种伴随多年的无端燥热,被雨水轻轻扑湿,雨中有花瓣翻飞,落在唇上是冷甜滋味。

他睁开眼,发现落在唇上的是程音的吻。

这丫头?当真不吃教训,昨晚弄到后来,一直哭着求饶,睡着时还委屈巴巴地流眼泪,晨起竟还敢继续挑逗。

季辞翻了个身,将她用被子裹住,连人带被拥在怀里,困住了她捣乱的手。

“早。”

程音盯着他神志清明的双眼,知道自己无计可施,三?哥已经清醒了。

懊恼多少?有点,昨晚她过?于没用,浪里沉浮几回,力气便被压榨干净,累得脑子都转不动。

原本她的计划是在事后与他相拥闲聊——听闻男人这种时刻最不设防,很容易问出真话来。

此时看来,似乎已经错失了良机。

却度过?了她梦寐以求的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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