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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眨了眨眼,似乎没有听懂,不感?兴趣地把手一摊:“那我?静候佳音。”

柳亚斌还想?与她再约,程音没给他任何准话,钓系美人她会演,煽动男人的胜负欲而已。

可?能是她演得太成功,柳总带来的女人已经掩藏不住鄙夷,程音回以淡淡一笑,目光在对方耳垂上停留一瞬。

真巧,那儿竟也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季辞回家比往常晚很多,他先与孟世学长谈,又回城里的公寓洗了个澡——今天他左一个傅晶,右一个孟少轶,沾了一身陌生?香水味。

这行为模式,还真像渣男出了轨。

其实要想?快刀乱麻,让程音误会是最?迅速的方法,但只?要想?到?知知失望的眼神,他就控制不住心碎。

他还是希望能以最?温和的方式淡出,非必要不给她留下任何心理伤痕。

谁知回到?家,迎面而来的竟是她的眼泪暴击。

“三哥要是打算跟别人结婚,我?们今天就把字签了,反正户口也上完了,你?最?近病情也很稳定,没理由?非要绑在一起。”

程音边说边抹泪,不知独自哭了多久,成了一只?肿脸小花猫。季辞哪受得了这个,看了一眼心都疼抽抽了,赶紧拥她入怀,抱到?腿上仔仔细细哄,又擦眼泪又拿糖果,好像在哄小朋友。

“谁跟你?说我?想?娶别人?”

“我?都看到?你?们订婚的照片了!”

程音在家时常没个正形,习惯性找程鹿雪撒娇卖乖,但在季辞面前如此娇蛮孩子气,也是多年不见的盛景。

他既不舍得她哭,又想?看她多哭会儿,顿在那儿半天没动,倒像默认了似的。

程音与他久久对视,当即哭得更加放肆:“哥哥不想?要我?了!”

这个指控他坚决不能认!

季辞手忙脚乱,放下纸巾盒子又打翻了水杯,裤腿全都淋湿,他也顾及不上去擦,只?管低头去寻她的唇,一遍遍吻掉她的泪水。

两个人缠绵了好一会儿。

等她停止了抽噎,他才认真反驳:“根本不是订婚。”

虽然?又切蛋糕又倒香槟塔,看起来确实很像订婚仪式。

“我?们都没有一起切过蛋糕……”程音扁了扁嘴,又想?掉金豆子。

“今晚就切,我?马上叫人送来,知知要几层的?什?么?味道??草莓好不好?”

大半夜的上哪去买蛋糕,他仿佛想?出去捉个蛋糕师,通宵不准人睡觉。

程音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说,你?和孟小姐只?是普通朋友?那为什?么?今晚还跟她作秀,你?就是想?和孟家联姻,反正我?最?多余。”

作秀一词,再次显示出程音的极度敏锐。

季辞确实在作秀给柳亚斌看,为了操纵他的情绪,但这种事哪能和知知讲。

“孟老师知道?的,我?没有联姻的意愿。”他捏了捏她的脖子,“我?早说过,我?拿孟老师的选票,不需要靠这种手段。”

宴席后半程,孟世学对所有人垮着个脸,吓得孟少轶半途假装去厕所,再也没敢回席。

傅晶赔了两回笑脸都被冷冷弹回,也消声不敢多言。

唯有季辞,好整以暇吃到?最?后一道?菜,陪着孟世学送走八方宾客,转身笑道?:“给我?十分钟,给您一个圆满解释。”

孟世学听他说了整整一小时。

关于柳世当下的困境。

技术瓶颈和业务萎缩暂且不论,道?德困境才是最?大问题。

每一年的企业社?会责任报告,柳世倒是做得装帧精美、洋词乱飞,柳石裕更是被打造成为享誉海内外的慈善家。

然?而事实如何……有明珠2号丑闻为证。

“公司文化正在从内部垮塌,您应该很清楚,否则不会躲去工厂一线,去当一个实验鼠养殖员。”

舍不得公司,又插不上手,孟世学已经郁闷了不止一两天。

“所以我?想?让你?上位。季辞,我?这辈子经常识人不准,不管是石头还是云曦,都算我?当年看走了眼,但我?不觉得我?会看错你?。”

“我?已经结婚了。”季辞淡淡一句,炸得孟世学目眦尽裂。

他以为小伙子只?是有过一段感?情……其实退一万步讲,真有什?么?前女友带私生?子,他也能接受,果断把感?情债处理干净就好。

但他季辞必须是孟家的女婿,才有可?能拿到?他的选票。这是这个阶层的游戏规则,没有什?么?比血缘关系的捆绑更加可?靠。

“老师见过的,我?太太上次还陪您喝过一次茶。”季辞道?。

孟世学恍然?,他就说照片里那个女孩看起来眼熟。

“我?不会离婚。”季辞见他表情,抢先说出了这句话。

“那我?不会投票。”孟世学漠然?回应。

“这里有一份合同,您可?以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投我?一票。”

合同的内容完全出乎孟世学的意料,其中的核心条款是季辞将无条件放弃在柳世的全部股份和权利,一切归属于孟世学。

“如果姓柳无法让它继续初心,那不妨重?新?改姓孟。”季辞道?,“不过,我?还到?您手里的公司,可?能元气大伤、声名狼藉,团队恐怕也会流失不少。”

孟世学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对柳世做什?么??”

季辞淡笑:“拆了它,切掉腐烂的部分,置于死?地而后生?。”

季辞惯来算无遗策,孟世学早在他的计划之中,因此拿下这一城并不困难。

每次跳出他的沙盘之外的,都是知知。

他的解释并没有让她安心,反而激起了更多疑问:“既然?不需要靠这种手段,可?以轻易得到?孟老的支持,那你?今晚为什?么?还要作这种秀?是做给谁看的?”

程音四年级时上奥数班,被逻辑推理问题折磨得死?去活来,季辞为她特训了整整一个暑假,总算让她初步建立起了逻辑思考的框架理念。

此时,他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憋屈。

“你?从不做无用功,精力分配都会侧重?核心任务,这段时间你?最?核心的任务是拉选票,最?大的敌人是柳亚斌。这时候高调亮出底牌,不怕对面从中作梗吗?”

程音刚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清澈得能映出他的身影,季辞张着口,半天没能组织起语言。

“嗯,毕竟要获得中间派的支持……”他含糊其辞,打算混过去。

“如果没有联姻作为保证,中间派不会确定你?和孟老之间的联结是否真的紧密,接下来你?们可?得好好表演师徒情深呢。”她阴阳怪气,“真不打算另外结个婚吗?”

季辞:……

小祖宗貌似还在吃味儿。

而且,他刚和孟老师商量完,明天上午便要大张旗鼓,向众人表演一个“师徒决裂”。

无论如何,明天先想?办法阻止知知去上班吧……

她作为后勤代组长,是肯定会出现在董事会现场的,到?时候又是一波十万个为什?么?……

季辞心念急转,三十六计急急在脑中兜转了一个整,最?终的决定是——摘下眼镜。

摘眼镜,松领带,拿出他最?魅惑人心的磁性嗓音:“知知,夜色正好,孩子睡了,上回的酒还剩下一半,要不要来一杯?”

程音:……

万没想?到?,季总现在堕落如斯,面对她逻辑缜密的理性攻击,祭出的终极杀招居然?是……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