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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表情十分奇怪,眼尾还有一抹莫名的嫣红:“没、没什么,只是两个零食棒,撑不死它的。”

繁夏微微一笑,只觉得容修刀子嘴豆腐心。

虽然对一只眉的态度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喜爱,可是后院到处都是小狗的玩具,还专门给腾出一个房间当狗窝。跟着有钱的主人就是好,睡得狗窝都是几十万一平的,要是跟了她,只能睡阳台。

这顿饭,繁夏吃的心满意足。

饭后她帮容修一起收拾。

容修端着盘子往后退了两步:“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了,你看电视吧。”

繁夏笑着挽起袖子,露出纤白的手腕:“你在厨房里忙碌洗碗,我怎么还看的下电视,让我来帮你吧。”

容修说道:“其实我也不用忙什么,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就好了,厨余垃圾什么的,佣人会定期来收拾的。”

繁夏表情怔了一下,随后失笑。她都忘了钞能力这回事,容修这种家底的人,怎么可能请不起佣人。

“那好。”她说道,坐在沙发上,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茶几上还放着堆满烟头的烟灰缸。

当时容修发了高烧,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她把烟灰缸倒了,虽然对于容修这种禁欲系孤冷清高的男性会抽烟感到微微吃惊,但人家在家里抽烟,她管不着。

可现在茶几上除了几本书和遥控器空空荡荡,正好容修收拾完厨房来到她身边坐下。

她顺势问道:“你没抽烟了?”

容修骨节分明的手指颤了一下:“已经在戒了,我当时是因为工作压力才会抽烟,但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酒也很少喝了。”

他语气越说越弱。

繁夏笑意温柔,似在安抚他的不安:“戒了也好,抽烟到底对你身体不好,时间久了嗓子也会边哑,衣服上也会沾着烟味,洗都洗不掉。”

“你好像很了解?”

“因为我也抽过烟啊。”繁夏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随便调了一个电影出来。

“你?”容修有些吃惊。

繁夏漫不经心的笑着:“怎么,知道我也会抽烟,你很惊讶?”

容修点点头,虽然女人抽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认识繁夏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她抽烟。

电影画面缓缓映出,似乎是个爱情片。

繁夏慢慢的说着,眼眸里带着淡淡苦涩的笑:“在我父母过世之后,巨大的打击让我消沉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学业一落千丈,从原来的年级第一,变成班级吊车尾,不仅如此,我还跟着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打成一片,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你能想象出的关于那些坏学生会做的事情我都做过,老师都对我失望了,不再管我。”

容修沉默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她当年吃过的苦,受过的折磨,他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纤白的手。

繁夏眼中带笑,并没有推开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好学生们都不再理我,除了温澜生。他会在每一个早自习送牛奶给我,可我把牛奶浇在他的头上。”

“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你温家害死了你父母?”容修紧握住她的手。

繁夏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人来救我。”繁夏垂着浓密的眼睫,声线微苦:“我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我父母就不不会死。”

繁云出事的当天,繁夏参加市级奥数比赛,得了第一名。

谢迎很开心,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等着繁云下班回来。

那天工厂加班,她回家时已经八点钟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繁云高兴的抱起年幼的繁夏,并说要给她一个奖励,她问她想要什么。

小繁夏说:“我想吃蓝莓味的冰淇淋。”

繁云立马出门买,谢迎说:“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繁云却说:“才八点钟,不晚,夏儿想吃的东西就要给她买来。”她亲了亲谢迎的额头,眸光温和:“你辅导夏儿功课也很辛苦,大卖场应该还有卖你喜欢吃的莲雾,我一起买回来。”

繁云套上外衣,笑着说很快回来。

可她再也没有回来。

当得知繁云出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谢迎拉着繁夏跟着邻居往出事的公路跑,那段昏暗的路,煎熬的像一辈子。

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不小心摔倒,手上全都是血,却不是她自己的。

耳边传来谢迎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看着满地刺目的鲜血,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妈妈。

刚刚还将她高高抱起,笑着夸她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小孩的妈妈,现在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尸体惨烈到只能靠衣着辨认。

谢迎嘶喊着她的名字,抱着她冰冷的身体,不知道被碾压过多少遍的身体,断成了两截。

谢迎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大哭,邻居把他强行拉开,谢迎满身的血,生生哭死了过去。

繁夏呆呆地在原地,眼中全是眼泪,她小声的喊了一声妈妈。

再也不会有人温柔地回应她了。

葬礼当天,谢迎憔悴的惊人,这时的他已经不会哭了。

繁夏跪在他面前,哭着说对不起,如果不是她想吃冰淇淋,妈妈就不会死。

谢迎抱住她,安慰她。

他说,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怪自己。

可当晚,他吊死在衣柜里。

他用繁云送给他的领带上吊,衣柜里自救空间足够,只要他稍稍把腿直起都不会死,可是他就是如此决绝,死在狭窄阴暗的衣柜里。

当繁夏发现他时,他的身体已经冷了。

可繁夏不信,她哭着扑上前,抱住谢迎,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她嘶哑着嗓子哭着道歉:“爸爸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要冰淇淋,如果我不要冰淇淋妈妈就不会死,我错了,我错了,爸爸你回来,求求你,你回来。”

领带不堪压力断裂,冰冷沉重的尸体无力的倒下,重重压在繁夏身上。

尸体涣散空洞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她。

繁夏绝望的闭上眼,紧紧抱着谢迎的尸体,失声痛哭。

“我一直觉得我爸是怨我的,我自己也怨恨自己,我为什么非要那个冰淇淋呢?我为什么要得第一呢?如果我没有得第一,如果我没有要那个冰淇淋,会不会妈妈就不会死?”繁夏眼眶微红:“所以我抽烟,喝酒,逃课,鬼混,都是在报复我自己。”

“温澜生那时候对我很好,可我并不感动,我不想别人对我好了,我也不想被人拯救,我只想堕落下去。”繁夏仰着头苦笑。

“可后来,我从一个目击证人的口中得知了车祸的真相,我才知道撞死我妈妈的人是温明月,而当时温澜生、谢岑、温菁,他们都在车上,他们就看着我妈死!”

“温澜生他们一家人都是杀人犯,凭什么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我却家破人亡,温澜生他还假惺惺对我好,想要拯救我,让我爱上他,那好,那我就满足他好了。”

“送上门的男人,不睡白不睡。告诉你,温菁作弊的那个抢手,也是我找的。”

“我听说她要找人作弊,故意让那个人在作业留下破绽,可以被学校轻易查出来,温明月在她留学这件事上砸了将近两百万,全都打水漂了。真好,离我的计划又近了一步。”繁夏脆弱又得意的笑着。

容修安静的听着,眼中既痛又恨,温家人都该死!

天渐渐沉了下去,繁夏站起身,是该回去看看温澜生发疯的样子了。

当年的那些事,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直藏在心里独自消化,可今天,或许是容修的家太让她放松,竟然让她都发泄了出来,沉重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她准备离开,可容修拉住了她,纤长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指。

繁夏看着他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胸膛几乎贴着她,隐隐能看出衬衣下的轮廓。

他眸色幽深,指尖从她的腰间缓缓滑到她的胸口,指尖停到第一课纽扣。

他嗓音低沉:“我知道你想回去刺激温澜生,这一身衣服很好,一看就像是出去风流过的样子。”

繁夏笑着,有时候她都惊奇容修与她之间的默契,那种即使她什么都不说,他也能立马会意并迅速配合的默契。

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衣服扣子,容修滚烫的唇贴着她细长的脖颈,说道:“如果你的身上有欢爱后留下的痕迹,温澜生一定会更生气吧。”

繁夏眸光凝视着他,片刻后,她勾起唇角,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后细细密密的亲吻。

容修全身颤栗,指尖颤抖着解开她的衣服纽扣,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吸吮,留下鲜明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