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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不能承认,还得撇清干系。

宋振平这才明白为何侄子跟侄媳妇半夜三更突然跑来了,原来是音姐儿在作怪。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三更半夜的,劳动你们跑这一趟,辛苦你们了。

这里暂时无事了,你们赶紧回去歇着,桉哥儿明早还得上朝呢。”

宋时桉也没多说什么,拱了拱手:“二叔明早也要上朝,也赶紧歇着,我跟椿娘就先回去了。”

姜椿跟着福了福身。

宋振平对花婆子道:“花妈妈,你送二爷跟二奶奶回去。”

姜椿推辞道:“深更半夜的,花妈妈又上了年纪,倒不必劳动她再多跑一趟,我们自己回去便是了。”

宋振平闻言,遂作罢:“也好,你们路上小心着些。”

姜椿笑嘻嘻道:“二叔且放心,我肯定保护好您的宝贝侄子。”

宋振平皱得死紧的眉心,听见她这句玩笑话,总算松弛了些许,唇边甚至还露出个轻笑来:“我自然放心。”

*

从二房的院子出来后,姜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觉得这瓜吃得有些不过瘾。

她拿肩膀轻撞了下宋时桉的胳膊,小声道:“你说二叔是如何发现二婶偷摸将柔姐儿接过来的?”

其实姜椿知道。

虽然宋时迁这辈子的娘子,肯定不会是原著里头那个了,但李氏两辈子都是一样的骚操作。

宋时桉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

他静默好半晌后,这才艰难道:“她将李三姑娘安排到了三弟的书房,恰好二叔去三弟的书房寻一本书,才刚推开书房的门,李三姑娘就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姜椿作震惊状:“啊这……”

震惊完,才觉察到不对。

自己不过随口一问,没想着宋时桉能答出来,不过是想借此天马行空猜测一番,中间夹带上“真相”的私货。

谁知宋时桉竟能答得上来。

可他分明一下衙就陪自己睡了,压根就没有时间接触旁人。

所以,这消息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姜椿也没旁敲侧击,直接问了出来:“夫君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宋时桉老神在在地说道:“二房有我的人,方才你聚精会神看戏时,我的人打手势告诉我的。”

姜椿诧异地挑了挑眉。

当时在场的只有丫鬟跟婆子,难不成这些人里头有他的人?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也不是没丁点可能。

姜椿便信了他这番说辞。

因时辰已经不早,俩人回去后,换好寝衣便倒头就睡。

*

次日宋时桉照例去上早朝,姜椿睡到天色大亮才爬起来,舒舒服服地吃了个早饭。

见距离练功还有半个时辰,便去正院给庄氏请安。

谁知庄氏并未在正院。

正在廊下喂鸟的珊瑚见着她,不等她开口询问,就主动道:“太太被老太太唤去了二房,大奶奶想看热闹的话就赶紧过去,迟了可就赶不及了。”

姜椿一听,这还得了,连忙撒丫子就往二房跑。

二房这会子正热闹着,比昨晚还热闹几分。

周氏面沉如水地坐在明间的地坪宝座上,而李氏正在寻死腻活,宋时音正在竭力阻拦。

姜椿见钟文谨也在这里,连忙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这是在唱哪一出呢?”

钟文谨侧头,压低声音说道:“老太太说二婶忤逆长辈,要送她去家庙清修一年,二婶不肯走,说老太太偏疼自己儿子,处事不公,不给自己这个儿媳妇主持公道。”

姜椿:“……”

她嘴角抽了抽,简直不知该说李氏什么。

你丫把人家周氏嫡亲儿子的脸跟脖子都挠花了,让他今儿上朝被人嘲笑,还指望周氏这个当婆婆的向着你,夸你挠得好?

所以当初周氏是瞧上了李氏这个外甥女啥优点,才替自己次子求娶她为妻?

真是巧了,周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儿子年纪轻轻便靠自己的本事考中进士,娶个门当户对人家的小娘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有些人家甚至还辗转托人传话,想跟自家做亲家。

偏自己猪油蒙了心,经不住妹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终替他定下了李氏这个表妹。

李氏素日见了自己这个姨母,都恭恭敬敬的,说话做事也还过得去,且当的是不掌管家中中馈的次子媳妇,她觉得两人也还算相配。

然后她就被“啪啪啪”打脸了。

过去这二十年的时间,李氏惹出的乱子,闹出的笑话,简直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自己这个婆婆兼姨母,成日跟在她身后替她收拾烂摊子,简直就是心累。

偏她自己菜还不承认,非要事事都同庄氏这个长嫂比,结果甚都比不过。

本以为经过先前那场浩劫,她应该能长长心眼子,别再抱着她那可笑的自尊心惹事生非了。

结果可倒好,不但半点没变,还更变本加厉了。

自己前脚才刚警告完,让她不许在迁哥儿的亲事上闹幺蛾子,否则就将她送去家庙,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转头就整出个平妻来。

想到“平妻”两个字,周氏都想恶心呕吐。

他们宋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还是太子的岳家,怎可能允许娶平妻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发生?

果真那样不着调的话,不但宋家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太子脸上也不好看,甚至还会被牵连,遭三皇子上奏折弹劾。

毕竟对于三皇子来说,再没什么比攻击太子岳家内帏不修更恶心人的行径了。

太子岳家不好当啊。

想到这些,周氏就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偏李氏这个蠢货一无所知,还在这里上蹿下跳地假寻死真卖惨……

周氏恨不得当场自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让你丫耳根子软,让你丫心不够硬,你让丫想要亲上加亲,现在好了,遭了现世报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睁开眼睛,用冷若寒潭的声音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二太太扶进软轿,送她去家庙清修。”

宋时音闻言,脸上有些不忍,家庙那地方,又冷清又艰苦,母亲去了肯定要有好罪受,但却识趣地没有替她求情。

的确不能再让母亲待在宋家了,不然哥哥的亲事还不知甚时候能定下来呢。

而且,就算定下来,也遭不住母亲闹幺蛾子,铁定得黄。

早知道在他们燕京城,越是武官之家,越疼家中的小娘子。

如果被这些人家晓得自家女儿还未嫁进宋家大门呢,未来婆婆就筹谋着要给自己相公娶平妻了,不得气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接带人打上门来?

见过侮辱人的,还没见过这么侮辱人的。

李氏如同疯狗一般,对着上前来捉她的婆子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甚至还用牙咬。

完美地展示了甚叫发疯。

但并没卵用。

她一个娇滴滴的贵妇,哪里抵得过那些身材倍棒的精壮婆子?很快被人如小鸡崽子般捉住,押进了软轿里。

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女,若她有个好歹,周氏也不好跟妹妹小周氏交待。

所以她派了一个钱姓心腹婆子跟去照顾李氏。

隔着一顶软轿,她对李氏淡淡道:“你若是在家庙安生清修,过个一年半载,我会叫人接你回来。

如果你在家庙也不安生,成日闹幺蛾子的话,那你这辈子就待在那里,永远都别想再出来了。”

李氏压根听不进去她这番忠告,嘴里冷嘲热讽道:“您还不如一包耗子药将我给药死,好给你的宝贝次子再说个武将家的小娘子,也省得我再回来碍您的眼。”

周氏被气了个仰倒,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软轿,嗫嚅半晌,最终只无奈地吐出几个字来:“你,你真是不知道所谓!”

然后语气冷硬地吩咐道:“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人送走!赶紧给我把人送走!”

宋时音上前来,给周氏行了个礼,央求道:“祖母,让我去送送母亲,顺道敲打敲打家庙那些人,免得她们偷摸欺负我母亲。”

周氏沉吟片刻,最终摆了摆手:“你想去便去,只是那里不干净,别在那里过夜,送完了人,就赶紧回来。”

她嘴里的“不干净”,不是打扫不够干净的意思。

族中若有白事,出殡结束后,会先在家庙停灵一阵子,然后才会根据阴阳先生挑选的时间下葬。

宋时音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周氏怕那里有留恋尘世的阿飘勾走她的魂。

宋时音点头应道:“祖母放心,我不在那里过夜。”

周氏想了想,又吩咐道:“把二太太的嘴堵了。”

万一路上李氏不管不顾地嚎叫起来,被人发现端倪,以为她是被拍花子拍走的,帮着报了官,还不知会闹出甚传言来呢。

“是,老太太。”立时就有婆子拿了块汗巾子走进软轿,强硬地堵住了早就被捆住手脚的李氏的嘴。

李氏这才知道害怕了,嘴里发出“呜呜呜”地求饶声。

但显然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