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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他们能干这傻事儿?

他们红叶县的人,哪个不晓得姜河被亲娘李氏净身出户,两家几乎断亲的事情?

这不是结亲,这分明是结仇好不好!

李氏边去阻拦姜兆年抽姜湖,边咒骂道:“我们两家什么关系?我可是老大的亲娘,椿娘的亲奶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们想甩下我们自己享福,门都没有!”

见姜兆年不停手,她胆大包天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别以为是我大伯子我就不敢骂你,你一个当大伯的,又不是老二的亲爹,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有那些闲工夫,回家管湾哥儿去,少在我家逞威风!”

姜兆年被气了个仰倒,黑着脸说道:“你个无知妇人,惯子如杀子,这些年若不是我管束着湖哥儿,只怕他这会子早被官府抓去坐牢了!

我警告你们,你们从今往后最好老实过日子,若是再敢闹幺蛾子,我就将你们除族。

除族以后,你们就不是我们姜氏族人,不再得族中庇佑,且从此与姜河侄儿再无任何干系。”

李氏被唬了一跳,立时跳脚道:“你凭什么将我们除族?”

姜兆年冷冷道:“就凭我是族长。”

李氏哑口无言,害怕得缩了缩脖子。

姜兆年打蛇棍跟上:“别以为你们给桐哥儿娶了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就无所畏惧了,如果你们被姜家除了族,孙家只怕也不会再搭理你们。

到时你们一家子无人庇佑,孙小娘子又嫁妆丰厚,就擎等着被泼皮无赖或是山贼匪寇偷抢!”

李氏这下是真害怕了,浑身瑟瑟发抖,哭嚎道:“大哥,别把我们除族,我们知错了,可千万别把我们除族!”

姜湖也沙哑着嗓子求饶道:“大伯,族长,求求你了,可千万别把我们除族,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了!”

姜兆年见他们害怕,偷偷勾了勾嘴角,嘴里却是冷冷道:“看你们的表现,表现不好,当即除族!”

心里不无得意。

逢年过节姜椿打发人送节礼来,都不忘给自己一份,自己可没白拿她的东西,是真的有在认真管束姜家老宅这帮人的。

*

宋时桉指使人弹劾武成岚父亲武志浩的三日后,老皇帝在早朝上大发雷霆,暂停了武志浩的官职,勒令他回家整顿内宅。

还发话:“若是整顿不好,就不必回来当差了。”

意思是整顿不好,就直接罢官。

武志浩气得咬牙切齿,自己当初就不该松口让长女去宋家赴宴。

她赴宴回来没多久,爱妾苏小娘就遭到了姜娘子的毒打,爱女武成悦被赶出在京郊别苑举办的宴席。

在她拿了比试的两个头名后,自己这个父亲也遭到了御史台的弹劾,说自己宠妾灭妻。

长女简直就是个不祥之人,生来就是克自己的!

但他这会子被朝廷不少衙门的人盯着,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亲自去家庙,将武大太太曾氏接回来。

曾娘子回府后,听闻女儿武成岚凭自己的本事叫宋家瞧上了,顿时喜极而泣:“我的儿,你总算终生有靠了,再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大造化。”

相公宠妾灭妻,自己娘家人又不肯替自己出头,曾娘子自己又被关进家庙出不来,还以为女儿要被苏氏那个贱人给胡乱配人,没想到女儿自己如此争气。

哭得简直泪如雨下。

武成岚也跟着哭,母女俩抱头痛哭。

曾娘子哭完,又开始忧心忡忡:“也不知宋家甚时候打发人上门说亲?”

她怕夜长梦多,巴不得立时将两家的亲事给定下来。

*

宋家也急,安平郡主就如同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不晓得甚时候就会落下来。

所以听闻武大太太被接回府的次日,庄氏就依照流程,托人上门询问武家的口风。

曾娘子没口子地将宋时迁夸赞一顿,生怕来人听不懂她的意思一般。

庄氏得到消息后,叫人看了个黄道吉日,然后打发人去给武家送信,约定好五月二十八这日去慈安寺上香,好借机叫宋时迁跟武成岚相看一番。

如今正值麦收时节,国子监放了麦假,宋时迁正好在家。

虽然照宋时迁的意思,大伯母跟大嫂看中就行,他相看不相看都没所谓。

但这是大周大户人家说亲的必走流程,为了不叫人笑话他们宋家没礼数,该走的流程必须得走。

庄氏想了想,亲自去丹桂苑对姜椿道:“二十八迁哥儿相看那日你也一块儿去慈安寺,到菩萨前拜一拜,上柱香,再添些香油钱,好叫菩萨保佑你怀胎跟生产顺利。”

横竖她身子骨康健,脉象又极稳,官道那点子颠簸,对她来说,想必只是小菜一碟。

姜椿正嫌在家待得烦闷,想去哪里散淡散淡,闻言立时喜笑颜开:“好呀好呀,我也一块儿去凑凑热闹。”

慈安寺在京郊的九桓山上,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山上气温又凉爽,简直就是个度假圣地。

要不是怕宋时桉不答应,哭唧唧卖惨自己孤枕难眠,她都想在那里赁个禅院,小住了上一段时间了。

钟文谨听说大嫂要去,也蠢蠢欲动。

然后被庄氏给果断拒绝了:“你都怀孕六个月了,肚子比旁人八个月的肚子还要大,不老实在家待着养胎,还想上山?

你怎么不想上天?”

钟文谨扁扁嘴。

我倒是想坐飞机上天,这不是古代没飞机吗?

姜椿安慰她道:“二弟妹你月份太大,的确不宜长途跋涉,就在家待着避暑。

慈安寺的素斋不错,回头我叫僧人打包一份,给你带回来当晚膳。”

钟文谨顿时高兴了:“还是大嫂对我最好,晓得我惦记慈安寺的好素斋呢。”

又投桃报李地说道:“大嫂,我得了样好东西,是番邦那边的风扇,将这风扇放在冰盆边上,对着冰盆吹,简直不要太凉爽。

回头我送你一个使,如此你也就不必因为天儿太热而苦夏了。”

姜椿:“……”

好家伙,你连电扇都整出来了?可真是大手笔!

她装傻充愣道:“风扇?蒲扇我倒是知道,风扇可没听说过呢。是类似墨家机关术那种,不用人摇扇就有风的扇子?”

钟文谨立时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大嫂果真厉害,一下就猜出了其中的奥秘,这番邦风扇正是用类似墨家机关术的法子做出来的。”

姜椿嘴角抽了抽。

所以这风扇是装电池的还是太阳能充电的?

她没有再多提问,只道谢道:“又偏了二弟妹的好东西了。”

庄氏轻咳一声,并斜了钟文谨一眼。

有好东西不先孝敬自己这个婆婆,竟先去讨好姜椿这个大嫂。

哼,难不成自己这个婆婆还没姜椿这个大嫂重要?

钟文谨立时笑道:“哎呀,光顾着跟大嫂说话了,忘了跟母亲说了,我也给母亲您留了一个,还请母亲别嫌弃。”

庄氏这才满意了,矜持道:“我也没见过甚番邦风扇,托你的福,我也长长见识。”

*

二十八这日,姜椿跟庄氏分别乘一辆马车,去往京郊的慈安寺。

宋时桉不放心,将家中大半家丁都派了出来,还将自己的暗卫分出去两个,让他们暗中跟着姜椿。

虽然姜椿自己的武力值就足可以自保,但她这人有时候太心大,对人不防备,很容易中旁人的阴招。

到底还是有暗卫跟着比较放心。

这些暗卫都是太子黎钧行给他的,生怕他这个得用的小舅子遭人暗算,把自己的暗卫分给了他四个。

宋时桉也没拒绝,虽然他武艺高超,但有这些暗卫在,他要做甚也方便些。

不要白不要。

姜椿她们一路顺畅地来到了慈安寺。

庄氏去安排宋时迁跟武成岚的相看事宜,姜椿没管这些,自顾去拜佛,看风景,吃素斋。

因天气太热,前来拜佛的人比以往少了很多,寺里也相对安静。

姜椿待得有些流连忘返。

可惜宋时桉得每日去上朝,不然在附近山头买块地,建个度假山庄,夏天就搬过来避暑,简直不要太舒服。

只能等他年纪大了,辞官告老后再计划这茬了。

半下午的时候,众人各自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准备启程回京。

宋家的车队才刚出发一刻钟,姜椿这辆马车的车轱辘就突然坏掉了。

姜椿顿时皱眉,不会,这么倒霉?

武家的车队紧跟在宋家后头。

武成岚从武家的马车里探出个头来,见状,忙道:“大奶奶,您的车子坏了?不如跟我坐一辆如何?”

姜椿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跟武成岚这样的小娘子挤一辆车子,总好过跟庄氏这个婆婆挤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