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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松田伊夏那天表达出来的执念,他怎么都不可能选第一个。但凡不把对方拉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就能跑出去勾搭一排加强连的“新欢”。

再抬头时,他目光格外坚定:“约会只是借口,等他…不会往歧途上乱走以后就结束。”

松田阵平的墓碑佁然不动,安静地“看着”自己好友发誓。

对他,也对自己。

但关怀对方的兄长好友和正在约会的预备恋人之间的界限这样模糊。

也许连安室透自己都分不清那天的愤怒,到底全然源自于对松田伊夏不计后果滥情的不满,还是……嫉妒。

他把那束花放在台子上,花骨朵在风里轻晃。

既然界限这样模糊,既然分不清楚,就会被全数扫入前者的范畴,这样才没有偏离原定的轨道。

好似一切都没有失控。

金发男人准备站起。

在站起来之前,压抑而寒冽的风忽然吹过,一张夹在花中间的卡片被吹起来,直砸向他鼻梁。

好疼——

安室透躲闪不及,那卡片像是长了眼睛,专挑鼻梁上最疼的地方敲,让他几乎幻视当时在警校和松田阵平打架时,被对方打中鼻子狂流鼻血的时候。

他将卡片拿下来。

正面是很规整的悼念,机器打印出来的。安室透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

花束是风见裕也订的,连续去同一家店订购难免让人起疑,这些平时都是对方负责。他之前说过不要留下卡片,如果被有心人追着查过去会麻烦,结果今天还有,而且是被塞在不易察觉的侧面。

这家伙就是这样当公安的?

他在心里诘难,准备将卡片放进口袋,回去销毁。

没想到过程中,这张看似平平无奇的卡被翻到背面,露出了绝对不会是店家自己准备的一句话:

请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安室透:“……”

安室透:“????”

他下意识地立刻抬头看向墓碑,松田阵平这几个字刚被他擦得崭新,现在如同含着淡淡的嘲讽,好似在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这次安室透是真的冤枉了,这张莫名其妙的卡片让他原本已经喊不出来的“青天大老爷,明鉴啊”一下又有了出场的可能。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面无表情地举起电话,对面很快接通,听语气就没干什么好事。

风见裕也:“降谷先生,还顺利?”

“…如果你闲的没事,就回去加练。”金发男人难得咬牙切齿,“这张卡片是什么东西?”

“这、这个……”对面一下结巴起来。

松田阵平、松田伊夏,这不是实在太好猜了!因为他当安室透的下属很久,从对方订花的任务里知道了这个名字,再加上前阵子松田伊夏的档案也是他负责搜索交给安室透的。

所以今天的扫墓,已经在他心里被自动翻译成为了去见大舅子。

多做点准备也是应该的!

虽然从轮船上看…对方好像不只有降谷先生一个约会对象。但是他觉得自己上司在这个关系里有得天独厚的先手优势,所以提前准备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边,安室透不用等回复都想到了对方的脑回路,他伸手按了按胀痛的额头,快被气笑了。

利落地给对方安排完加量的训练,他挂断电话,重新看向墓碑。

被这一打岔,刚才的保证一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反倒失笑。

刚才保证的语气太严肃了,他好像也没怎么这样和松田阵平说过话,果然还是不太习惯。

安室透站起来:“……算了,我在你那里肯定没什么信誉。”

“但至少话是真的。”他笑了笑,带着些容易被风吹散的温和:“我不会不管他。”

周围的风好似忽然小了点。

从远处吹来,穿过树梢,吹过耳边。好似一声带笑的叹息。

安室透离开墓园。

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无意识捏过卡片,脑内浮现出当时突然被砸中的画面。

脚步停顿。他转头,看向远处已经快看不清的墓碑。

眉眼间因为和旧友闲谈的轻松退去,变成了一种冷凝。

以今天的风向、风级,还有卡片放置的位置和重量。它根本没法从里面被吹出来。

简直像是……非自然的某种能力。

来不及做更多思索。

手机自动弹出的提醒暂时压下男人翻涌而起的怀疑,让他暂且将注意力换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提醒:您预约的演出《厄运之子》舞台剧,即将于今日(周五)19:30开始。请提前到达米花大剧院,在现场工作人员指引下验票入场。]

[演出开始三十分钟后将关闭入场通道。]

他看向时间。

早晨,7:30。离演出开始还有1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