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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门内门锁滑动的机关声,车门落锁。

防窥玻璃隔绝住周围的窥视,圈出这一小方天地。

本以为对方要给自己开门,没想到安室透沉默地将两扇后车门全数锁住。

男人脸上神色淡淡,和平日里不大一样,看不出情绪。

但松田伊夏莫名嗅到危险的气息。

……生气了?

他反倒因而有些兴奋,扬起眉问:“这是要做什么?”

“伊夏,你是不是有事情没给我说。”安室透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询问。

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松田伊夏立刻失了兴趣。

原来还是工作。

他想了想:“我找到了拍卖会下面的空间,可以确定他们在进行非法交易,如果我没猜错……字画是人口贩卖,有特殊标记的珠宝和油画涉及器官交易,上面的名字和颜色会暗示器官和血型,还有一个,每次拍价最高的珠宝……”

少年神色一淡:“你相信有人会返老还童,死而复生?”

安室透猛得抬头看他。

松田伊夏却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多惊世骇俗的话一样,继续开口:“我在游轮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女孩。这个之后再说……但是你记不记得三井集团老板的妻子,她就是——”

“死而复生。”脑内立刻回忆起当时三井坦白的那些话,金发男人面色并没有和缓多少,“他在参观制药厂时因为争吵不慎将妻子推下楼梯,如果他当时没有因为过于慌乱误判了对方死亡,那说的应该大部分是真的。从下层拿出的药物的确给了她起死回生的能力。”

“但是他妻子变成了一个怪物,你应该不知道。我在地下舱室看见她了。”少年闭了一下眼睛,又很快睁开,“她当时只会在地上爬,为数不多有神智的时候,是希望我杀了她。”

安室透却忽然捏住他的手:“你当时是在引她离开游轮。”

声音笃定。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

“不完全对,还有其他东西。”将这个话题含糊过去,松田伊夏摆了摆手,“我了解的就这么多,有什么疑点?”

金发男人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含着隐隐的情绪:“还有呢,你在地下遇到了什么?”

“地下?”

松田伊夏这次真的回想起来:“不是都给你说了,那些逃犯,还有伪装成合法拍卖的走私。呼,地下的咒灵很难缠。”

安室透扬起眉毛,看着对方没有任何松动的表情。

不知道是隐瞒的太好,还是压根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问题。

他并不打算再这样弯弯绕绕下去,直接伸手,攥住了少年的手腕:“你知道吧,公安需要学习很多东西,其中重要的一项是伤情鉴定。”

松田伊夏忽然明白过来对方想要说什么。

他想起刚才包扎伤口时,对方几次目光复杂的停顿。

目光落在他被包扎的手臂上,男人寸步不退:“是什么样的情况,需要让你对着自己的手臂,用表面粗糙的尖锐物品,来几次‘从容’的自残?”

利落,干净。

松田伊夏:“…哈,我还挺喜欢从容这个形容词的。”

在对方阴沉的视线中,他反而笑得愈发明艳,故意用对方方才的句式压过去:

“公安先生应该也懂吧,疼痛可以使人保持冷静和清醒,我今天大脑确实有些浑浑噩噩的,这种时候当然需要一些外力……嘶!”

后背轻疼。

安室透将他按倒在车座上,却用了几分巧力,没有让他身上任何伤口被磕碰。

“从那天我们就说的很清楚。”金发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容染上愠怒,“一切调查的前提是自己的安全。”

“我很安全。”松田伊夏反驳,“只是受了点伤。这又不是什么侦探过家家类节目,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情,用几处不影响行动的伤口换来清醒,很划算。”

安室透神色莫测。

几秒后,他勾起嘴角,看上去像是被他直接气笑了。

“划算?好,划算。明明有那么多方法,非要选择最伤害自己的一种,你是有什么恋痛的癖好,还是根本没把自己当人?”

他用力把着对方的腰,咬牙切齿,“松田伊夏,你是真的欠教训。”

“哦?那安室先生现在是想教训教训我了?”

松田伊夏笑着,故意伸手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那我随时欢迎,你想怎么教·训都可以。”

一节窄腰随着动作露出来,腹部平坦,曲线流畅漂亮。

阴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下一秒,男人突然将他整个人翻过去,压在座椅上方。

视线中只剩下面前黑色的座椅,让人下意识提起几分紧张。

松田伊夏笑:“没想到,你第一次居然不选择传统的姿势,喜欢后……唔!!”

后方霎时传来钝痛!

和在车厢内回荡的“啪”的一声脆响同时传来。

松田伊夏瞪大眼睛,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他立刻挣扎着想要转头,却被人用巧劲控制住双手,按住了后背,根本没法起身。

“你干什么?!”他倏地拔高声音。

男人紫灰色的眼睛扫过来,压着低沉的火气,冷笑:“刚才不是说了,教、训、你。”

说罢,不等对方反应,他扬起手用力拍下,落在被修身西装裤包裹的后臀部。

“啪!”

好痛——!

松田伊夏腰突然一塌,下面却因为垫在对方曲起的膝盖上,根本没法移动半分。反倒方便了男人下一次动作。

哪有这样的?

哪有这样的!!!

“我们两个只是搭档,你根本没资格教训我!”他提高声音,费力挣扎着想从对方的膝盖上下来,“停下!”

“你刚才不是说随便教训,随时欢迎?”安室透扬眉反问。

手上动作不停。

“我说的是——”松田伊夏难得噎住,“是——”

是那个教训好,他就算是想破脑子也没想到安室透说的是这个啊!

又一掌。

声音卡在喉咙,变成一声急促的喘息。

疼。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安室透的手掌宽大有力,能完全罩住一侧。

和手臂上被尖利石块贯穿、肩膀被砸中的疼痛截然不同,落在后方的疼痛比不上前两者的十分之一。

却反倒让少年想逃。

他可以面无表情、半点没有犹豫地为了保持清醒,用利器划破自己的皮肤,亦或用刀刃一般的拟翼划破手腕,来给现场留下标记。

却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还难熬。

明明只是钝痛,疼痛等级在他过往无数次受伤里压根排不上号,但是被拍过的地方在手掌移开后会立刻泛起滚烫的痒麻。

然后又被新的疼痛覆盖。

……羞耻。

后牙咬合,侧脸陷进去一个小小的梨涡。连带身体都紧绷的厉害,嘴唇都在颤抖,却依旧死死压住紊乱的呼吸。

怎么这样……

如果是其他事情,他可以毫无戒备甚至刻意地凑近对方,丝毫不压抑自己的声音,甚至还会刻意提高音量,故意去说一下模棱两可的话。

但是现在,松田伊夏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被同伴们评价为“根本没有”的羞耻心在此刻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胸口凝聚,让他眼眶都泛起滚烫,想把所有情绪都压抑在喉咙里,不泄露出去半分。

好羞耻……

男人捏了一把他的后腰。

身上紧绷的动作因为突如其来的一下立刻泄力,整个人软在对方膝上。

巴掌接二连三地落在软肉上,拍打声在车厢内响彻,听得人耳朵发烫,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从一开始拔高声音的大骂到后面努力压制着声音,最后从喉咙里泄出痛呼。

男人从后凑近过来,在又一掌后,声音低沉:“再给你说一遍,调查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都说了我很安…唔!”落在后方的又一掌打断话语。

“你的安全标准只是活着就行。”安室透打断他的话,“记住,任何情况都不能把伤害自己放在第一位。”

手再次落下。

哪里有这样的?这家伙真把自己当家长了?!

哪有边说教训人的话边干这种事情的。

他牙都快咬碎,但是依旧压抑不住声音,好似被人一点点扒去外面那层壳,露出里面不能见光的内里。

满满的将他吞噬。

后方滚烫,比起□□的疼痛,更像是隔着一层纱落在灵魂上。

想跑,想逃……

松田伊夏转过头,终于受不了一般,小声道:“对、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别打了!我错了……别再……”

他挣扎的幅度由此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对方腿上扭动挣扎,巴掌再次落下时因为他不安分的动作错了位置,拍在腿根。

少年骤然一僵,吐出一声变了调的呻吟。

看向身后那人的眼眸倏地湿润,周围满是红晕。

动作终于停止。

男人身体一僵,如同冰封的雕塑。

“……先回去。”沉默片刻,安室透松开他,很快错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连目光都没再落在上面。

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准备去驾驶座。

在准备推开车门那刻,原本趴在车座上沉默不语的少年忽然腰部发力腾起,伸手就把车门拉上,将男人按在了车座和自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