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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喝彩,惊醒众人,随后众人纷纷道喜,先生这才将一块象征着头名的紫檀木牌交给安王世子,那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描金“礼”字,让人只觉得一股威视扑面而来。

“据说那上面的字乃是先帝御笔亲书,着实不凡。”

陈汀喃喃的说着,徐韶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便是他过目不忘,对于安王世子方才的动作,只怕也要练习数次才能彻底融会贯通。

“不过,安王世子这次倒是没有跳更难的祭舞,也算是给后来人留了一丝机会吧。”

“快别提了,现在便是礼部的尚书大人只怕也跳不下来完整的祭舞吧?”

连裕忍不住说着:

“那步法……若是让我选考祭舞,我倒宁愿去射白矢!”

连裕这话一出,陈汀不由一笑:

“先生尚且要一段一段的教,咱们做学生的跳不完整也正常吧?况且,能跳两段都可为乙等。”

“你要试试吗?”

二人忍不住斗起嘴来,而徐韶华看了礼艺考试的全程,也并未有下场的意思。

一来他今日初次看到礼艺的过程,二来,只其他学子那虔诚的表情他怕也是做不出来,为免被人当做异类,徐韶华便如连、陈二人所言,点个卯便离开了。

下一场是乐艺,徐韶华刚写了名字进去,便被眼尖的云先生瞧见了,他忙招呼徐韶华过去:

“你可算来了,我想着你也不考那周老头的礼艺,怎么也不知先偷偷过来?”

云先生知道徐韶华这一月都没来得及上礼艺课,忍不住打趣道。

徐韶华笑了笑,道:

“学生虽未上礼艺课,可今日考试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看一看。”

“那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徐韶华抿了抿唇:

“礼艺似乎比乐艺复杂些许。”

“只是些许?你小子也就在我这里这么说,等到了外头可不能这么说了。”

“那是自然。”

徐韶华如是说着,云先生这才笑了笑:

“卫学子告假,这次乐艺课只怕有不少学子要来争一争这乐艺之首的位置了。

不过,你入学时日短,我允你在此静听,若能挑出他们的毛病,你便可与他们的成绩等同。”

云先生这话没有压低声音,众人听后不由哗然,云先生素来随性,可是这考核怎么也这么随性?

“先生,此事……是否不公?”

有人在人群中站起来请示,云先生看了那人一眼,只笑着道:

“此番考试结束,自有分晓。况且,若是你们对曲目足够熟稔,徐学子挑不出错,那又怕什么呢?

在座诸位可都是吾精心教了数年的栋梁,难不成连这么点儿自信都没有?”

云先生三言两语便将众人的斗志激发出来,徐韶华一时哭笑不得:

“云先生,您这样可不太地道啊。”

这不纯纯把他当枪使吗?

“啧,这些人见没有卫知徵压着,一个个都张狂的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两日授课我都看的够够的,好让徐学子你让他们知道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先生笑着说着,随后又轻飘飘道:

“况且,我这乐艺的头名,徐学子真的不想要吗?”

徐韶华无奈的点了点头:

“要,学生要的。多谢云先生垂怜。”

云先生这才点点头,拿过册子念了十人的名字:

“来,奏乐。”

云门大卷乃是乐舞,这会儿十人上台,冲着云先生行了一礼,随后五人奏乐,五人起舞。

徐韶华拿着手里的曲谱,静静的听着,云先生亦是正襟危坐。

不过须臾,一阵节奏舒缓的乐声奏起,五名学子随之起舞,乐声渐渐激烈欢快,学子的舞步也随之舒缓。

随后,在一众低沉的古语歌中,众人渐渐沉醉。

盏茶功夫后,十人交替,这头十人可谓皆是能歌善舞之人,这会儿他们奏得认真,舞得认真,歌的认真,满室欢腾。

待到曲落之时,云先生撑着下巴看向徐韶华:

“如何?”

徐韶华放下手中的曲谱,看向为首的学子:

“虽有瑕疵,可却是瑕不掩瑜。”

徐韶华这话一出,原本昂首挺胸的十人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徐韶华随后道:

“这位同窗的转音之处错了一拍,虽然很快补上,可也使得两位同窗错了舞步。”

“这位同窗的音律并无错处,可弹的急了一分,少了些许雅正。”

……

“至于最后这位同窗,你的古语歌有一处错处,此词于半月前便被王先生更改,你许是没有来得及调换过来。”

徐韶华一一说过,众人顿时寂静无声,尤其是那原本十名眼睛都要喷火的学子,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自己。

而那最后的学子,这会儿更是懊悔不已,他练习惯了这词,一时觉得拗口,没想到这徐学子竟连这都知道!

徐韶华说完,云先生率先击掌三下,这才看向十人:

“你们可有疑虑?”

十人面面相觑,看向徐韶华,拱手:

“学生等,心悦诚服!”

随后,云先生一一做了评等,众人纷纷退下,之后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乐艺考试才终于结束。

云先生拿出那块写着“乐”字的紫檀木牌,笑着看了一眼众人:

“吾将此物交与徐学子,汝等可有异议?”

“学生等无异议!”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其中连裕和陈汀最大声,徐韶华恭恭敬敬的接过木牌,云先生这才叫了散。

徐韶华正要离去,忽而被第一队的学子叫住:

“不知几位同窗有何事?”

那学子冲着徐韶华拱了拱手:

“今日徐同窗所言,吾等受益匪浅,他日不知可有幸得徐同窗再度提点?”

“几位同窗的演奏已入臻境,今日不过些许瑕疵,他日定能登峰造极,何谈指点之说?”

徐韶华如是说着,倒是让一行人闹了一个大红脸:

“咳,我们想要试试岁末的授官试,故而只是云门大卷还远远不够,若是其他……不知徐同窗可否拨冗?”

如今大周的授官试中,也有些品级不高的京官,其对于六艺的要求也比其他要高的多。

若是有一门出彩,便有机会去与之相近的部门。

徐韶华见他们言辞恳切,且年岁不小,便知道他们这是准备在最后关头拼一把了。

当下,徐韶华也点了点头:

“自无不可,届时几位同窗可提前来寻我。”

“那真是多谢徐同窗了!”

一行人激动不已,连连道谢。

随后,徐韶华与他们告辞分别,连裕和陈汀这才走了过来,不住感叹:

“徐同窗,早就听说你在乐艺之上,天赋绝伦,倒是没想到你这听觉这么神!”

“我只顾着看乐舞了,哪里来得及去听那乐中之误,而且……那可是十人啊!”

二人一唱一和,几乎要把徐韶华夸上天了,徐韶华忍不住抚了抚额,一边拉着一个:

“好了,两位就别说了,否则我都要臊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们这说的可是实话,徐同窗还不让人说了。”

“就是就是,今日我才知道何为楼外楼,天外天!”

徐韶华索性不再多言,只让二人絮叨去吧,三人随后去膳堂用了午膳,这会儿已是午后,膳堂里人迹稀少,倒是轻松。

“今日膳堂这汤滋味不错!”

“是羊骨萝卜汤,补身子的,想来是怕我等射艺考试时拿不动弓吧。”

陈汀苦笑的说着,他最怕的就是射艺了,就拿白矢来说吧,那箭射穿靶子就不说了,还遇到箭头发白,这不为难人吗?!

反正,他们能射中靶心,已是难得了,如若不然,那是要一直射的。

这么一遭下来,怕是明日文试连笔都要提不起来了。

陈汀想到这里,看着徐韶华,忍不住提醒道:

“徐同窗,一会儿这射艺考试上,你要是抽到白矢,能做到一击即中,便千万不要留手,否则明日危矣啊!”

陈汀一副苦瓜脸,连裕也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

“不错,徐同窗你生的这般瘦弱,一会儿咱们得早些去,看看能不能给你寻一把小些的弓,否则若是拉伤手臂,便得不偿失了。”

连裕看着徐韶华比自己矮了一头的身影,面容格外慈和,还带了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