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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良好家教的王洛,非常顺利地拿到了自己的建木之种。

过程非常简单,等叫号,上二楼,对轮值的植木使说你好,待对方确认身份无误后,伸出手,由植木使连接大律法,然后一颗晶莹剔透如翡翠般的种子,就会从虚空降临,沿着手臂融入血脉之中。

整个流程不超过十五分钟,考虑到新接班的植木使是个如语杼一般,和善而健谈的南乡人,拉着王洛聊了十分钟的南乡轶闻,实际用时可能不会超过五分钟。

而拥有完整的建木之种,就意味着王洛是得到了大律法认证的祝望国民,一个被文明世界拥抱的南乡飘泊客。

按照植木使的说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南乡飘泊客的身份,很多时候反而比南乡本地人在求学、就业时更为有利。

“当然,具体的就业情况,我不是专业人士,也说不太准。所以推荐你去太虚照堂,找茸城福仁司的堂口,那里会第一时间更新各种招聘信息,很适合你这种刚刚来茸城安家立业的有为青年。”

“不过,你既然刚刚才拿到建木之种,此前应该还没在太虚登记过。临时访客必须要有正式的太虚行者陪同,才能度太阴河。所以你还要先去太虚小站办理登记。这种小站在茸城有很多,最近的一个,就在这栋小白楼迎面那个丁字路口的左数第二个店铺。那边一般还会贩卖离神散,你按照预算购置就好……”

植木使深信王洛的老乡身份,提的建议贴心而细致。

王洛认真道了谢,离开小白楼,按照植木使的指点,果然在路口左侧看到了一家花枝招展的店铺。

很有些眼熟。

不久前,金发碧眼张胖子,就带着自家三个马仔,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进了那家店铺。

而此时,店铺内正传来张胖子志得意满的笑声。

“哈哈哈哈,赤柱武神是我的了!下次帮派战,你们等着被我斩草除根吧!哈哈哈!”

然后便是一个悲愤交加的斥骂声:“张胖子你要不要脸!?这张卡是我们先订的!”

这个声音格外熟悉,让王洛耳朵一动。

张惇?

另一边,张胖子笑声未止,身后马仔们已经怒道:“张胖子也是你叫的?!”

张惇怒道:“我也姓张,怎么不能叫张胖子了?!”

“你这穷鬼也配姓张?!”

“草泥马!”

当王洛赶到店铺时,看到的就是一场污言秽语的乱战。

一边是张胖子和三个马仔,另一边则是张惇和两个穷酸小伙伴,店铺内还有三两个散客,正斜倚着柜台和老板一起看戏。

显然眼前这一幕,对他们来说已经并不算新鲜了。

而见到王洛进来,张惇一脸惊喜:“王哥,你来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哥?

王洛问题还没出口,就见张惇眉头一竖,伸手指着张胖子的鼻尖,硬气十足地说道:“张富鸿,这下你完了!”

张胖子一愣,看看王洛,再转回头看看张惇,冷笑道:“我完了?什么意思?你还找了别的赤柱武神卖家?醒醒吧,现在我也有赤柱武神,你们就算买了又有什么用?”

而后笑容一敛,露出警惕之色:“等等,你们该不会是准备买【真影大帝】吧!?”

身后马仔连忙提醒:“张哥,真影大帝一张卡至少几十万灵叶,还有价无市,那几个穷鬼怎么可能买得起?他们为了买一张几千灵叶的赤柱武神,都要倾家荡产了。”

张胖子这才转惊为喜:“说的也是,真影大帝连我都买不到,这帮穷鬼凭什么!?哈哈,一张赤柱武神都当个宝,还要集资、借款,这么穷还玩什么飞垣录!?说实话,其实我根本不差一张赤柱武神,过几天的帮派战,有没有这张角色卡,我碾压你们都易如反掌。这次特意来截你们的单,也是方便你们早点放弃无谓挣扎,别在玩不起的绘卷里浪费钱了。”

说完,张胖子便带着厚重的笑声扬长而去。

张惇等人则咬牙切齿,作无能狂怒状。待其背影远去,张惇来到王洛身旁,正色道:“王哥,这次无论如何,都请你帮帮我们!”

“助人为乐是无妨,但你至少要先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惇连忙解释道:“王哥,昨晚不是说我们要在《飞垣录》打帮派战吗……对手就是那个死胖子!他爹是石街的大老板,钱多的要命,石街东头的肉厂就是他爹开的。他平日里总是仗着钱多欺负我们。这次也是,我们本来找到了一个愿意卖【赤柱武神】角色卡的卖家,他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消息,跑到这里提前出高价买走了!”

王洛点头道:“所以你们要我帮忙声讨无良卖家?”

“呃,那倒也不必,虽然卖家这事做得不厚道,但这种角色卡的现实交易,本来也没有特别严格的规矩,价高者得也没有错,谁让我们出不起那么多钱呢……”

“可惜我也没钱,让你失望了。”

张惇急道:“但王哥你不是抽卡必中嘛!那【赤柱武神】虽然炒得厉害,其实也就是一般的千里挑一的武将卡罢了。凭你的手气,抽个万里挑一的【真影大帝】、甚至是【血魔十三】,我们帮派战就能反败为胜了!”

而没等王洛回复,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呵呵,反败为胜?你们就算反败为胜又能怎样?太虚绘卷里赢了张胖子,就能变得比他更有钱吗?”

张惇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只见是个身穿白上衣、黑长裤,约三十岁的男子,文质彬彬,脸上挂着淡漠的傲气和不悦。

而他身后的一名穷酸小伙伴,陡然涨红脸:“哥!?你怎么来了,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事?你出的那一千灵叶份子钱,不还是我借给你的?我本来还好奇你忽然借钱,是准备拿来作什么,就一路跟来,却不想居然是为了和人家在太虚绘卷里争个虚名!”

“虚名不虚名的……那也是我们的事!”

“我是你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男子厉声反驳,而后又沉声道,“我也不跟你提什么长兄如父的废话,咱们就事论事。你们和那张胖子斗气有什么用?在绘卷里赢了他,能赚一枚灵叶吗?恰恰相反,你们为了赢他,甚至要四处找人凑钱!一张强力角色卡,对他来说只是零花钱,但对你们来说呢?你找我借一千灵叶,要多久才能还清?而且就算赢了这次,下次呢?你们前期投入的资源越多,落败的那一刻,损失也就越大!”

这番道理讲下来,不单他的弟弟哑口无言,就连张惇和另一名一道玩《飞垣录》的垣友也面露动摇,宛如道心将破。

白衣男子见此,面有得色,咳嗽一声,又朗声说道:“咱们有句老话,叫作玩物丧志,太虚绘卷虽然瑰丽缤纷,却最能消磨人的斗志。大家都还青春年少,切不可自误!”

说着,他又转向了一直看戏的店老板,正色道:“老板,我知道经营太虚业务,是你生计所在。但我不得不说一句,即便是生计也有高下之分,挣钱也有体面不体面之分。给太虚绘卷作交易平台,就实在是不怎么体面!”

店老板被说得一脸懵逼,良久,发出一声长叹。

“我一个无关路人,真是躺着也中箭……行吧,既然要拉我下场,那我也就讲上两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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