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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枝雪感觉到了血液流失的感觉, 温热的躯体变得冷硬,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耳边的声响逐渐远去, 在大脑陷入黑暗的前一刻, 好?似远远传来一声尖叫声。

是小梨吧, 她死了,希望小梨能被送到父亲身边,替她好?好?照看,这辈子, 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知何时,萧枝雪的意识又重新有了感觉, 浑身痛意明显, 天旋地转间,周遭的黑暗逐渐散去, 视线清晰起来, 眼前站着的二人,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她人生中最恨的两个人站在她的面前, 一个怒目而视、一个温婉怯懦。

……

怎么她死了这还要?面对这种情况, 她恍恍惚惚的,怔愣着看着眼前让她“无法理解”的情况。

还未等她想?明白,“她的身体”似乎抬起手?指着周芸汐说了什么,还上前抢了段知珩手?中的东西?摔到了地上, 还未等她不解,眼前段知珩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把, 蹲下捡起被扔掉的东西?。

似乎是个荷包。

这一推, 感官顿时恢复清明,耳边炸裂的风声、一旁树枝婆娑声、雪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浑身无力的被推倒在雪地里, 大口喘着气,漂浮着的灵魂落到了实处,一旁的段知珩和?周芸汐愣了愣。

身体的承重感让她想?到了什么,是…是重生了吗?一模一样的雪天,记忆飘回了许久前,今天是段知珩及冠礼,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她还未进宫的时候。

老天待她不薄,一切还未开始,时间扭转,因果轮回,手?掌摩擦在雪地的石子上,传来了轻微的痛意。

痛意让她更加清醒。

段知珩皱眉正要?出声。

却?见离魂的人突然惊醒了一般,萧枝雪平静下来,原先外?露委屈的神色收敛的一干二净,圆眸沉寂。

她跪地恭敬磕了个头,随即起身,一眼未看他,转身走?的干脆利索,若是仔细看,脚步还略微踉跄。

周芸汐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段知珩怔了怔,看着她的背影,眼前似乎重合了什么,阵阵心?悸骤然传来,胸口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酸涩难忍喘不过气,下一瞬竟生生吐了口血出来。

红色的血迹如泼墨般染红了雪地。

身后传来周芸汐的惊叫声,一片兵荒马乱,萧枝雪好?似没听?到一般。

她踉跄走?着,怔然的脸颊骤然笑了开来,起先是低笑,随后笑的愈发大声,泪珠随着笑意滚落脸颊,声音悲恸,充斥着大梦后的醒悟和?释然。

雪下得愈发大,落在她泛红的眉眼间,她奔跑起来,循着记忆找到了等着接她的马车。

小梨瞧着跑来的萧枝雪,正要?说什么,却?见她上了马车,利索的说:“马上出宫…回府。”

回府二字说的涩然,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哽咽,小梨虽心?下奇怪,但并未说什么。

一行?人往萧府行?去。

萧枝雪看着眼前萧府的大门,有些近乡情怯,忽得眼前扫过一道身影,萧闲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臭丫头,一个没看着就跑的没影儿了,看她回来我怎么收拾她。”

萧枝雪喉头梗塞,慢慢走?进去,萧闲瞅见了她,脱下脚上的鞋子作势就要?打她。

没成想?,萧枝雪扑进了他的怀里,凄凄哀哀的哭着。

萧闲觉着有些不对劲,以为自家乖囡哭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怎的今日这般…娇柔。

怪不习惯的,颇为不符合她往日行?径。

但是作为第一护崽的老父亲,还是扔掉了鞋子,轻声抚慰:“这是又发生了何事,把哪家公子打断了腿?还是抢了哪叫小姑娘的胭脂?闯了什么货,你说吧,你爹撑得住。”

萧枝雪哭声一滞,随即又哭又笑,还是她老爹,熟悉的感觉,她不说话,只是哭,死过一次的后怕和?绝望让她对周围一切都无比珍视。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萧闲爱怜拍拍她:“多大的姑娘了,还这么撒娇,以后嫁去了夫家到时候让人家嫌弃。”

萧枝雪一僵,默不作声,挽着萧闲的胳膊状似无意道:“怕什么,以后招个夫婿,爹和?兄长给我撑腰,他定然是不敢欺负我的。”

萧闲有些讶异,他略有些奇怪的看着萧枝雪,不敢相信一向追着太子跑的小棉袄竟会这样说。

萧枝雪有些心?虚,怕她换了芯子被老爹发现,只能装作无意扯开话题:“阿兄呢!”

“哦,你阿兄被友人叫走?了,来来来,没吃饱吧,爹给你留了昀楼的红糖糍耙。”

萧闲拽着她进屋,搓搓手?让她坐下吃,没多久他脸上的喜意就变得有些古怪。

无他,眼前的萧枝雪细嚼慢咽,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筷子,腰背挺直,吃相优雅。

萧闲:……

他有些忧愁的问:“闺女啊,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萧枝雪一僵,试探:“怎么这么问?”

谁知萧闲左右看看,却?道:“不对,不对,你怎么变得颇为古怪,怪…矫揉造作的?”

萧枝雪:……

她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调笑她。

她有些犹豫的,又试探着放下碗,拖过一大盘的糍耙,蘸着红糖一整条的塞到嘴里,鼓鼓囊囊,像一只小仓鼠。

萧闲抚掌:“这味儿对了。”

萧枝雪哭笑不得,三年太子妃,有些行?为举止不是立刻就能改得过来的,况且…

她逐渐又被回忆拖回了深渊,萧枝雪晃晃脑袋,决定不再想?这些。

吃完东西?后,她回到自己的卧房里,裹着充满熟悉气息的被子,睁着眼睛看向帐顶,她怕大梦一场,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都会消失。

最终她在熟悉的环境里,承受不住困意睡了过去,这一睡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何年何月,再次醒来时,萧枝雪睡得浑身酥软,脑清目明。

小梨推门走?了进来:“姑娘醒了,这一觉睡得好?生长,现下都近午时了,国子监那边老爷给姑娘告了假。”

萧枝雪伸伸懒腰:“饿了。”

小梨忙道:“膳食给姑娘备好?了,老规矩?”

萧枝雪一愣,随即重重点头:“老规矩。”

所谓老规矩,就是床上支个小桌子,裹着被子用膳,小梨在一旁伺候她。

午后的阳光下,她感觉这几年头一次吃的很?饱,躺在竹椅上昏沉着发饭晕。

“今日上朝,听?闻昨夜太子好?端端的吐了血,然后整个人好?似魇着一样昏了过去,陛下神色不大好?,皇后守了一夜。”萧靖轩与萧闲边说边往这边走?。

萧枝雪听?到了萧靖轩说的话,不做声响,拉起毛毯盖在脑袋上,背过身装作已经睡觉的样子。

骤然,脸上的毛毯被掀下来,阳光刺着她的眼睛,萧靖轩伸过头:“昨夜发生了何事?”

萧枝雪装傻:“什么发生了何事?”

萧靖轩皱眉:“昨夜你去给太子送生辰礼,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走?后太子吐了血,你起来,好?好?交代清楚,莫不是想?让皇后治你个…”他欲言又止。

萧枝雪懒懒坐起:“我不知啊,我就送了生辰礼,他吐血,与我何干,难不成阿兄怀疑我打了他一顿?”

萧靖轩围着她看,戳了下她的脑袋,萧枝雪好?脾气的没跟他计较。

萧靖轩思索一番,试探问:“太子与你有缘无分。”说完他抱胸等着萧枝雪暴走?。

萧枝雪只是懒懒的扒拉了一下头发,仰倒在竹椅上盖着毯子悠闲打哈欠。

怪哉,奇事,不对劲。

半个时辰后,萧枝雪悠闲不起来了,她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方才?,韩宫令突然来到萧府,说皇后娘娘唤萧二姑娘进宫问话,昨夜太子出了事儿,又不知是何原因,嘴里总是喃喃一些奇怪的话。

闻言,萧枝雪一咯噔,一个怀疑冒了出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死的时候,段知珩好?好?的当着他的皇帝,应当是不可?能和?她一样的。

随即不情不愿的坐上马车,离皇宫越近,她就越不舒服,前世那种被束缚的沉闷感好?像又回到了她的骨子里。

浮翠殿宫门近在眼前,她抬头看着朱漆色的宫门,定了定神,踏了进去。

皇后支着手?臂撑着头,眼中尽是疲倦,周芸汐在一旁给她捏肩。

萧枝雪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这对惺惺作态的姑侄,真是,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她收敛心?神,淡声道:“见过皇后。”

萧枝雪一袭水绿色衣裙,外?披月白色大氅,毛边围在颈前,艳丽至极的容貌在这般素净淡雅的颜色里衬得越发似人间的精魅。

淡淡讶异闪过周芸汐眼中。

皇后:“坐罢,来人,看茶。”

“本宫今日唤你来,是有些话要?问你,昨夜你与太子和?芸汐三人在御花园发生了争执,随即太子就吐了血,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后声音带着一丝威严,眼神锐利,好?像在告诉她“本宫知道是因为你,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萧枝雪无辜道:“民女不知,殿下吐血是民女离开之后,当时只有周姐姐在,娘娘应问她才?是。”

周芸汐急忙道:“萧姑娘说的是,只是这事情实在离奇,娘娘也是担忧太子殿下,若是哪里冒犯了姑娘,还请担待。”

啊呸,萧枝雪简直要?气笑了,皇后面前,哪里扯的上冒犯,这陈年老茶。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萧枝雪继续迷茫:“周姑娘为何要?这样说,为皇后分忧乃是民女的本分,难不成你觉得娘娘这般行?事不妥?”

二人间暗藏机锋,皇后岂能听?不出来,她有些郁结,珩儿还躺在床上,这两?个不省心?的姑娘就已经开始打擂台了。

萧枝雪是万万不能进东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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