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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一点也不恶俗低媚,引进的本子里,都透着寓教于乐味,比如那情爱本子,也不像外头早前那种的,一味的教唆人要大胆求爱,反抗父母亲长也要跟男人私奔,好看是好看的,也狗血的引人,可结果呢?没人写。

奔者为妾啊!妾的生活能好过到哪里去?

哦,就为了一个男人,你就抛弃了生养了自己十来年的父母?外头文人雅士还大赞真爱勇敢!

啊呸~

崔元逸身边带着个从北境出来的李雁,遇到这种的,李雁直接撂过扔走,结果竟一本带有后续的都没有,她气的搓了把脸,把袖子一卷,哼,你们不肯把真实后续写出来,我写!

于是,她把崔元逸挑的话本子,后头全续了一段非常接地气的日常,前面有多轰轰烈烈,后头就要叫人有多骂骂咧咧,一经推出,立即引爆书友圈,百姓们做工,嘴里讨论的,都全是那为了爱情反抗父母的姑娘,有惋惜的,有跺脚的,有喷鼻骂人的,但再也没有了盲目羡慕爱情的了。

叫那专以写这种话本子的秀才急的直冒汗,捧着自己的书上街直呼,这是爱情,这是爱情啊~你们看看啊,难道都不为里面的爱情感动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啊!

让家里从前有被此类书误导,跟人真私奔走了的家长们,跑上前一顿痛揍,以前不敢找这些写书的秀才老爷算账,因为自己本身学识有限,但有针对里面的内容有微词的,就会被打上无知愚蠢之说,现在好了,终于有正常人写出正常的话本了,用真实内容告诫为爱冲昏了头的姑娘,真爱不是让你为了他,反抗父母亲人,抛弃家人朋友,只和他一个人好的,真爱你的人,会为了你排除一切万难,为获得你父母亲朋的认同,而努力向上,用实力争取你的,靠一张嘴被哄走的人,只会被轻贱、糟蹋,直至抛弃。

崔闾摇头,“元逸只是从旁协助夏县令而已,他可不敢论功,这些都是夏县令为体恤百姓辛苦,特意给他们找的排渲口,人闲生事,一天到晚累到头,再逛一圈回家休息,岂不比困守在家门里,因一言不合干仗强?”

民生啊!治理起来,就治的人口之食,家长里短,给人家安排好了挣钱门路,还得帮着想花钱门路,一进一出,才有流通,不止街市经济,家庭矛盾也是有钱就能消的地,很多事情看着大,当时以为天能塌,其实说不得真相的,都是钱闹的。

凌湙点头,贫贱夫妻百事哀,家宅不安,除了因情生事,大概率都是因钱起是非,富贵人家的和气,说到底,都是用钱铺就的,没钱?又哪来的和睦呢!

这一点崔闾就深有感触,早前想不通,现在却能坦然相对了。

凌湙从张廉榷嘴里打听过他从前的过往,后来,他自己也说了那一段属于崔锣锅的经历,一家子人被他折腾的不轻,连带整个族里都给整的死气沉沉,跟如今的他实在无可比拟,那一场大梦改变的,不仅是他,连同他周边的环境、亲人,都一起变了。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他的改变,而受感召而来?这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因为有着天命推演,凌湙有时候说着说着,便会陷入沉思,总觉得崔闾的觉醒,像是属于自己的过期天命,在翘尾(yi)巴前,用最后一电格命,给自己开的终端局。

崔闾说过,他在属于江州局里,一直未曾出现过,只有传奇话本,传颂着他的存在,可江州本就是他故意圈养起来的地盘,真若出事,他不可能不出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可能被新的天命遮蔽了存在,被消失了。

一切历史传记都是由后人编撰的,崔闾说他命长能过百,这个他信,可崔闾说后世人传他,一直活了有两三百岁,甚至更长,他当时惊愕笑言,说要努力朝这个方向发展,可他自己清楚,除非能在这个世界修仙,否则根本不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的新天命为了堵世人嘴,给他瞎编了个结局,真实结果,他就是被新天命剥夺了存在感,消失在了这个时空。

天上猛的打了个响雷,一旁的崔闾无奈的推了推他,低声道,“你又盯着它作甚?大节下的,可别再招了风雪来,扫了兴致。”

凌湙眨眨眼,突然绽起个俊逸非常的神彩来,引得周边大姑娘小媳妇频频侧目,等瞧清崔闾的脸时,又轰然散开,街道喧闹都安静了不少,挤他们周围的人,开始有意识的给他们让了条道出来,连小贩们的吆喝声量,都紧了几分。

崔闾瞠目,“你故意的吧?还逛不逛了?”

凌湙上前,凑近了小声道,“我想把百灵叫到江州来。”

能把他被动消失的天命,一开始的现在,却受不了他的几眼盯,那它的力量获取源,必然就在所谓的天命男女身上,不管纪百灵现在还是不是了,都叫她来,然后,再看看她跟卢昱的所谓“天定姻缘”线,是怎么铺起来的。

他一说,崔闾就懂了,他刚给卢昱安排了个白月光,这家伙就想把天命女给弄来,就那天机小蠢货上的命盘表,指定会像受电磁干扰一样的,乱套乱转的。

崔闾摸着下巴沉吟一声,缓缓道,“这样,咱们打个时间差,而且纪百灵不能直接入江州,你把她安置在保川府,两人女人,不能同一时间出现,你懂吧?”

照天命表排演,爱有先来后到嘛!

那他们就得跟着那小蠢货的命盘表来,先上白月光,再上天定姻缘线,届时……看它的力量源从哪头取。

哪个女人胜出,就能辩出那小蠢货最终选了谁,好猜的很。

凌湙头一点,潇洒的扶紧腰上配刀刀柄,龇牙露出一抹疏阔朗目的笑来,“我懂,别看我未涉足过情爱场,可道理我老懂了,你放心!”

说完还挤了挤眼睛,表示自己真的非常懂的意思,不要把他当情场菜鸟看。

崔闾搓了搓胳膊,抖落一地鸡毛,头一扭,声音足以让左近人听清,“回府。”

也别打扰人家逛夜市了,识趣点敢紧回吧!

凌湙呵呵笑着跟后头,眼睛又往天上促狭的望了望,小样儿,看朕弄不死你,敢消失我?拧了你脑袋。

崔闾摇头,这人大概是跟天命扛上了,总不怀好意的要用眼睛往天上盯,若非他身份使然,真就无法将他往正义之士上想,那盯着天命的表情,跟奸佞有的一拼。

哈哈哈,当然,太上皇怎么会是奸佞呢!

他不知道,对于现在的天命来讲,太上皇还真是。

一刻钟不到,两人就回了崔府,盏茶没喝完,府门将将落锁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马车驻停声,然后,不多会儿,崔诚进来,一脸凝重的秉报,“老爷,二少奶奶回来了……”

崔闾捧茶盏的手一顿,声音略迟疑,“是还有什么不寻常之事?”

崔诚低头,眼眶泛红,“吴队长、吴队长没了,二少奶奶带回了他的尸体,还有二少爷他……他……”

崔闾咯噔一下,心里冒出了个不妙的预感,果然,崔诚再道,“二少爷被和州的沙匪劫走了,二少奶奶派了吴方去追,结果,吴方拼着条命回来,说……说、说二少爷顺了沙匪,留在那边娶了沙匪的女儿……为妻,还、还叫吴方给二少奶奶带了一封休……休书回来……”

砰一声,盏茶摔落砸地,崔闾气的都笑了,半晌扶着膝头,与太上皇对视,“你看,我是不是生了个好儿子?断了条腿还能叫沙匪的女儿看上,呵呵呵呵~他可真能啊!”

最后几个字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太上皇担忧的把住了他的肩头,按着他,“帷苏,冷静,你别激动,一帮沙匪而已……”

回头再去抄一遍他们的老巢就是了,又不是没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