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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蛊族,不能再有玉蛊和新的圣王蛊的存在了,就到她这里结束吧!

结束了,她的族人也就保住了,包括她和尔扶的孩子,再也不用遭受她这样的禁脔待遇,会有更加自由的人生。

李雁身上的孕母蛊,更是她放心离去的倚仗。

族人若知她身上有能扩张族群的孕母蛊,便不会将爆了玉蛊的罪责摊怪在她身上,族老会的那些,什么为了族群发展,不受外族侵害至族灭的鬼话,再也糊弄不了脑中清明的族人了,有孕母蛊在,便是只剩了一个人,也能星火燎原。

圣女的自爆,更引动了周遭的恐慌,族老会的人大声的命令族人安静,维持混乱的秩序,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或攻击,奈何,人心散了,又没了蛊虫傍身,没等崔闾和太上皇有所行动,周围就跪了一地求饶的蛊族族人。

怪不得他高祖走时,会给他那一番警戒之语,原来,他竟然给他留了这样一个大惊喜。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策反的圣女,竟让她有如此大的自毁决心。

太上皇哑然,对已经离去的崔景珏也是深感佩服,“他是怕你得神兵而生贪欲之心,如此,便提前予你警示,让你生敬畏之心?”

崔闾沉默了瞬,半晌方轻轻的点了头。

高祖的良苦用心,让他见到了人被权欲迷失后的丑陋,又告诉他手握神兵如双刃的警示名言,不可因噎废食,持物行凶。

一声高亢的笛音冲破云霄,刺耳的叫人欲捂耳翻滚,太上皇在震惊愕然之后,瞧见了崔闾嘴边的戏谑笑纹,不由摇头顺势将耳朵捂上。

那刺进人脑深处的笛声,魔音传耳般挠的人心欲要抓狂,整个荆南蛊族族人,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翻滚倒地,抱着身体扭曲嘶吼,跟从身体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拔除了一样,凡养过蛊虫者,身上全都开始往外渗出一摊黄浓水,又腥又臭,黏腻无比。

刺人的笛音足足吹了一柱香,就在荆南蛊族众人以为再不会有活路时,笛音一转,转为安抚人心的小调,曲意温柔,如流水潺潺,抚慰过他们筋疲力尽的身心。

整个荆南族地,渐渐的陷入安静,静了除了太上皇和崔闾等人,再无他者。

那些从深窟中上来的毒蛊,被刺耳的笛音震成了一摊浓水,当然也有强悍的挺过了音律攻击,只也没了攻击力,瘫在地上,旁边是散了一地的骷髅架子。

崔闾望着密密麻麻的骨头,对旁边的鄂四回道,“找把火来,一起烧了吧!”

荆南蛊族,此后将不会再有蛊虫作为倚仗,他们身上多年养蛊养出的药性,也被一并排了出去,若再要重新养蛊,必定如引毒上身般,立即身死,且死的透透的。

太上皇在笛声终止后,便一直沉默着,直到崔闾开口,才面容复杂道,“我以为……”以为你至少要留出一支蛊虫兵蛹,作为族中的保障。

没料居然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全部毁之殆尽了。

崔闾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蛊笛,方道,“先祖用心良苦,拆了自己的胸骨,做成这支蛊笛,换了任何人来吹响它,都不能如此干脆利落的杀死这些虫子,他只给了我一个选择。”

便是永远不要,走上荆南蛊族的老路,不要仗着外物,去随意欺凌弱小。

守护族人,凭的是仁心仁性,而非邪门外道。

什么小蛊人能号令百万虫兵?

不过是为了考验他,看他能不能经受得住超凡实力的诱惑罢了。

况这方天地的邪性,未尝没有因为多了这不合常理的蛊虫,而改变了运转方向,否则怎么好好的,时间就不流动了呢?

崔闾想,太上皇的出现,包括他的梦中警示,有可能是有别的天机插手了。

死水搅成了活水,其中的不合理之物,他要看看,毁了之后会如何?

一条粗状的紫色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崔闾正正的劈了下来。

太上皇来不及推开他,一把冲上前将人扑倒,整个人盖在崔闾身上,替他挡住了这突来的袭击。

凌嫚隔着满地安详沉睡的蛊民,尖声叫道,“五哥~”

崔闾心口一窒,双手立即扶上太上皇的肩背,拍着他,焦声急问,“宁正壅,宁正壅,你怎么样了?还能说话么?”

伏在他身上的太上皇没有动静,他手上则沾上了一片湿漉,举至眼前,却见一片鲜红。

“宁正壅,你……”

“别怕,我没事,呵,大意了,竟叫那小蠢货得了一次手。”

崔闾不理太上皇的调侃,挣动着身体问,“能起么?你动一下,让我挪出去,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太上皇撑着胳膊,让了一道空隙出来,然后,崔闾的眼神就顿住了。

“嗯?干嘛这样看着我?”太上皇歪头疑惑。

崔闾咳了一声,歪头瞥眼道,“无事,我去给你找药。”

太上皇直觉不对,拨拉了他一下,“到底怎么了?”

凌嫚此时已经到了两人跟前,惊慌上前,却也突然顿了一下脚步,张嘴喃喃道,“五哥哥,你……焦了哎!”

“噗~”

崔闾一把用手掌盖住眼睛,歪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太上皇的确焦了,头发上还冒着烟,两边脸颊也黑通通一片,后背上的皮肤跟烤熟了一般,嗞啦黑红还冒着血。

“你居然还笑?我这是替谁遭了雷劈?”

崔闾闷哼道连连点头,“我、替我……扑哧~”

太上皇故作严肃,半晌也忍不住龇牙乐了,“行了行了,敢紧起来,刚才不还说要给我找药么?这没良心的。”

但不过半刻,他才又道,“帷苏,你不用时刻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偶尔心存私心,亦乃人之常情,我懂你的心思,可如你这般时时用帝王心态来揣度我,我也会伤心的。”

太上皇定定的注视着崔闾的眼睛,“蛊虫之祸,你知我知,虫兵之利,你懂我懂,我不会因为你留有一支自保的虫兵,而与你生分,或疑心你有不轨之意,而你也无需总是用帝王之术,来臆测我将来会怎样怎样,没有割袍断义,也不会有分道扬镳,我们会做一辈子的知己,我永远不会因为你的些许小私心,而效仿杯酒释兵权之事,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崔闾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的笑了一下,拍了拍他,“我就知道你会多想,但是能不能请你先动一动?躺在这,是想再等那小蠢货劈下一道雷?”

太上皇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狡诈的软了胳膊,整个人跟块铁饼子般,砸回崔闾身上,只听一声闷哼,“哎哟,宁正壅,你砸死我了。”

旁边凌嫚目瞪口呆,不是,哥哥哎,你背上还冒着血呢!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两个半百老爷子,能不能稳重点?

嗤,不管你们了,爱叠罗汉就叠罗汉吧!

凌嫚扭头就走,还顺手拽走了乌灵和鄂四回两个,“走,我们继续烧虫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