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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瓶不?解。

她笑笑:“你若有小姐妹生病,尽管来?找我,诊金依病情难易给,如何?”

这是李小瓶压箱底的好东西?,她不?要,也舍不?得再退,犹犹豫豫道:“程姑姑医术这般好,若有什么,我自是愿意来?求姑姑,只怕烦扰了姑姑。”

程丹若:“收钱的。”

李小瓶反而安心。

又过两日,新病人送来?了。

上午来?的是腹泻,其他人怕是痢疾,早早告发,立马被?主位的丽嫔打发了。

程丹若也慎重,单独给她一间房,戴好口罩和自制的布手?套,这才坐下诊脉。但问清大便的情况后,发现并没有赤白脓血,只是普通腹泻。

但病人说自己?久泻不?止,整个人恶心且呕吐,心跳特别快,今天下午眼前还黑了好长时间,意识全无。

程丹若拧眉,仔细把脉,脉细弱,又见舌淡苔白,就是典型的脾胃虚弱。

拉肚子?拉到心跳加速,甚至短暂昏迷?

“你是不?是胃腹胀闷难受,略有油腥就想吐?”

病人忙不?迭点头。

“那这几天有吃过东西?吗?”

病人摇头,赌咒发誓:“我什么都不?敢吃,只喝了几口水。姑姑,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瞎想。”程丹若口气温和,态度却?略显冷漠,“翠儿,取一碗盐糖水来?给她喝。”

又道,“喝了热水会好些,给你开参苓白术散,晚上再看看。”

病人刚想应下,却?突然捂住肚子?:“我、我又想拉了。”

程丹若无奈:“去吧,好了我给你扎两针,不?能再泄了。”

已?经电解质紊乱,再流失□□就麻烦了。

“多谢姑姑。”宫婢大喜,赶紧去蹲马桶。

啥也没吃,当然拉不?出来?,很快出来?,被?乖乖扎针。

程丹若取出毫针,刺脾俞、天枢、足三里、三阴交,留针三十分钟。

下午送来?的小宫女就比较棘手?了。

畏光、狂躁、恐水。

扭送她来?的两个嬷嬷用尽力气,才勉强按住她,赔笑:“这人归你们管了。”

程丹若合上书,道:“送她进单独的房间。”

说来?也怪,这小宫女被?绳子?捆着还不?断挣扎,一进屋子?立马安静,躲在帐子?里不?出声。

程丹若问嬷嬷:“她是哪里的?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嬷嬷说:“她叫柳儿,是御花园里洒扫的。几日前,她感上了风寒,咱们好心劝她买些药吃,她却?不?理人,差事也不?做,整日窝在房里,今儿我实在忍不?住,将她拖出来?,她却?又打又骂的,可不?是得了失心疯么!”

另一个嬷嬷说:“就是,她这样疯疯癫癫的,咱们可不?能留,冲撞娘娘陛下可怎生是好?”

话里话外,是坚决不?会带人走?的意思。

程丹若也不?会让她们带走?:“罢了,留下吧。这并不?好治,你们将她的行李一并送来?。慧芳,你跟她们走?一趟。”

两个嬷嬷不?甚情愿,人进了安乐堂就等死,东西?自然归她们。

可如今,慧芳等人的外快就源于于病人的私财,断不?肯让:“好叫你们知?道,咱们这屋子?本不?够住,铺盖已?经没了,若没有自备的,不?如过些日子?再送来?。”

和一个疯子?同住廊下家,谁肯?

两个嬷嬷闭嘴了。

打发走?她们,程丹若才独自走?进病房。

狂犬病的潜伏期差不?多3个月,算算时间,她发病与王家的意外相距4月,二者会有联系吗?

*

程丹若考女官的同时,谢玄英也在筹备会试。

往年惯例,春闱第一场考试在二月初九,但今年二月冷得厉害,贡院的号房全都结冰,甚至初七还下了小雪,有几间都塌了。

王尚书上奏恳求改期,皇帝同意了。

然则延期一月,于许多贫寒士子?而言未必是好消息。

每逢春闱,京城的房租总是特别的贵。不?过,作?为全国数得着的潜力股,有的是人愿意提供方便。

比如名?气极大的湖广会馆,就是由湖广之地的商人出资建立,免费给湖广来?的考生居住,有极强的地域联系。

如果家乡有人在京城做官,亦可借住。晏鸿之祖籍海宁,海宁来?的举子?全都住在他的别产里,晏二时常过去与他们交流,透露本次主考官的爱好倾向。

会试有两个主考官,十八个同考官。

两个主考官均出自翰林院,一个写过《理学?谈》,另一个的座师(即中进士时,取中此?人的主考官)是王尚书。

消息一出,举子?们都松了口气。

此?时,心理学?派各有各的支持者,总得来?说,理学?占据正统,根基深厚,心学?后起之秀,热度不?断攀升。

有识之士早已?敏锐地意识到,天无二日,百家争鸣是短暂的,再这么下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抑或是……两败俱伤。

只不?过,意识到又如何呢?

利益决定立场,立场决定站队。

晏鸿之告诉谢玄英:“趁火还没有完全烧起来?,今年必须中。谁也不?知?道三年之后会如何。”

谢玄英应下。

三月初九,第一场考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