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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英解释:“您也知道,女官任满五年,方可出?宫婚配。”

柳氏恍然:“那就是去年进?宫的了,和?王三娘一个?时候。”

谢玄英点点头:“三年足矣。”

柳氏却迟疑起来:“你是想先订约,不下聘书?这可不太厚道。”

怪不得?说洪氏不同?意,借人家姑娘名头一用,回头又反复,也太欺负人了。

“母亲说的是。”谢玄英没再坚持,“我再想想办法,也问问师母。”他暂时结束话题,“下午我出?去一趟。”

柳氏被儿子和?丈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满心想着儿媳人选,倒也没说什么。

谢玄英回到书房,叫来柏木,吩咐他两件事?:“去打听一下顾家,再把这事?透露给二房的人。”

柏木心领神会:“小的明白。”

下午,谢玄英果真出?去了一趟,先去燕子胡同?,正式问候老师,接着,约了几个?朋友在酒楼喝酒。

常平长公主的儿子,永春侯的儿子,承恩公的孙子,曹阁老家的公子。

京中?通行的规则,继承家业的一起玩,上进?奋斗的一起玩,混吃等死的一起玩,特?别牛X的不算。

谢玄英的朋友就比较特?别了,都是被逼读书的。

除了谢玄英上岸,曹郎中?了武进?士,其他三个?还在苦苦挣扎。

长公主的长子,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抱怨今年秋闱,他连举人都没考中?,只是个?秀才?,偏偏老爹严厉,老娘因?为今上不是亲侄子,安分守己,也逼他读书。

“三郎,都是你。”他喋喋不休,“我爹恨不得?认你当干儿子。”

谢玄英给他斟酒,不为所动。

从小到大,长辈们不是想做他干爹,就是想做他岳父。

习惯了。

对方喝口闷酒,瞅眼大美人,消气?了,提供一个?消息:“荣安和?嘉宁的婚礼,你都没赶上。”

谢玄英不动声色:“实?在脱不开身。”

“幸好没来。”永春侯也是勋贵,也在五军都督府任职,但完全不会掌兵,属于吉祥物,真正管的是宗人府。

他家对这个?消息灵通,小声出?卖了一个?重磅消息:“荣安不肯让驸马进?府,听说大婚之日,也……”

谢玄英吃了惊:“驸马怎么说?”

“别的不说,荣安驸马是个?聪明的,也没对外声张。”永春侯的儿子说,“最近回乡祭祖去了,荣安也没跟去。”

谢玄英微微蹙眉,却没多问。

承恩公是太后的兄弟,他这大孙子读书也一般,最近过得?生无可恋,实?在不想听家长里短:“三郎,说点山东的事?给咱们听,别老讲这种婆婆妈妈的破事?。”

谢玄英很配合,简单说了平叛和?抗倭的经历,听得?他们啧啧称奇。

曹阁老家的三子感慨:“你可算混出?头了。”

他爹是阁老兼任兵部尚书,自小便爱读兵书,弓马娴熟,曾和?谢玄英赛马,不打不相?识。因?两人都读书习武,很有共同?话题,算是好朋友。

他真心为谢玄英高兴,忍不住多说两句:“甭理谢二,他不如你。”

谢玄英举杯,两人对饮一盅,才?道:“多谢你好意,但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曹郎一愣,惊讶道:“什么意思?”

谢玄英没有回答,只和?他说:“有件事?想和?你打听,却实?在冒昧。”

曹郎立即道:“这算什么话,你只管说。”

竖起耳朵吃瓜的三人,也纷纷表示一定守口如瓶。

谢玄英这才?问:“两广总督张督宪,你可了解?”

曹郎道:“张家和?我家有些人情往来,人却是没见过。”想了想,道,“听说是个?极其能干的人。”

谢玄英点了点头,没再问。

接下来就是喝酒聊天,互相?倒苦水,通通情报。

谢玄英灌得?有点多,回去的时候已经醉了。

曹郎一身酒气?回家,遭到妻子质疑:“这是同?谁喝酒去了?好浓的酒气?。”

“能谁啊?谢郎。”曹郎漱漱口,“我还算好的,他回去的时候人都站不稳。”

想了想,琢磨出?意思了,“看着像顿闷酒,也不说话。”

曹少奶奶是丈夫的姨表姐,两人青梅竹马,虽新婚,倒也不生疏,奇怪道:“他这回立了大功,哪来的苦闷?”

曹郎说:“确实?闷得?很,而且听话音,谢侯有别的意思,对了,还和?我打听张家的事?。”

“张家?”曹少奶奶转动脑筋,“这是要和?张家结亲?”

曹郎转过弯来,笑道:“这就对了,不然好好的,同?我打听张家干什么?”他随口问妻子,“张家怎么样?”

曹少奶奶犹豫:“人是好的,我先前见过。她们家进?京奔丧,好像是隔房的伯叔祖过世了。”

“那得?服小功啊。”曹郎随口道,“明儿我和?谢郎说一声。”

曹少奶奶感慨:“谢郎什么都好,唯独婚事?坎坷了些。”

“可不是,人的福气?有定数,这边多了,那边就要少。”曹郎洗过脸,往床上一躺,靠着妻子,笑道,“我虽样样不如他,可这会儿高床软枕,娇妻在侧,可比他衾寒枕冷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