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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自己能做的话,那肯定是想弄多大弄多大,想弄多亮弄多亮。

文哥儿化身好奇宝宝,凑到老道士身边追问:“羊角这么硬也能熬得化吗?”

老道士捋着胡子,得意地说道:“这里头当然有点门道,等闲人是弄不明白的,除非像我这种见识够广的。”

文哥儿自是非常捧场地狠吹了老道士一番,弄得老道士极有表现欲地讲述了其中原理。

羊角确实很难熬化,还得往里加点特殊溶剂。

那些个做明瓦的家伙不肯教他,全靠聪明绝顶的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接着老道士先给文哥儿表演了一个羊角明瓦的压板,又给文哥儿表演了一个羊角灯罩的浇灌。

文哥儿听了一脑子新鲜知识,只觉这老头儿确实博学多才。他由衷感慨道:“我还以为只有冰灯是浇出来的,原来羊角灯也能浇出来!”

文哥儿还给老头儿讲起自己亲自灌出来的冰灯,那可是加了矾的,好久都没化呢!

老道士捋须说道:“以矾入水,小把戏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文哥儿没显摆成自己的学问,顿时不服气了。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样可以为难老道士的相关学问:“那你会造玻璃吗?”

玻璃不是什么稀罕物,古时便有不少相关工艺。

比如人人都好玉,可又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玉(到了明朝甚至庶人不许用金玉珠翠),所以大伙就想法子捡了白石子舂成碎末,用秘法合成“药玉”。

戴不起玉,我戴石头总戴得起吧?

不许戴玉,我戴石头总不犯法吧?

是以民间仿玉之风吹得到处都是,这种“变石为玉”的工艺也广为人知。

明代更是连许多四品以下官员戴的玉佩都是药玉。

也就是石头烧出来的人造玉。

这种“点石为玉”的秘法,与烧制玻璃已经差不离的,区别只在于选料不同而已。

只是时下流行的这些玻璃制品大多杂色甚多,和文哥儿印象中的玻璃有一定差距。

不知道现在的烧造工艺是怎么样的!

老道士听文哥儿小小年纪还知道玻璃,顿时不甘落后地闭起眼吹嘘:“玻璃有什么稀罕的?我认得一个三保太监的后人,还跟他学过西洋玻璃的烧法来着。”

三保太监!

西洋烧法!

肯定是郑和下西洋没错了!

文哥儿发现自己当真难不倒老道士,顿时佩服不已:“您可真是什么都会!”

老道士自得地捋着胡须微笑。

他的前半生昏昧冥顽,只知道依赖师父、师兄;后半生却是自己一步步走遍许多地方、学了许多本领,如今老来无事,有好友相交、徒弟孝敬,可不就可以尽情琢磨点自己好奇的东西吗?

文哥儿闻言积极预约下次再来的机会:“那您以后烧玻璃的时候,可以让我来看看吗?我还没看过人吹玻璃呢!”

老道士捻须的手一顿,差点掐断自己两根白胡子。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老道士信誓旦旦地说道。

文哥儿心满意足地在寺里蹭了顿素斋。

吃饭时他还见到了老道士的和尚朋友,对方是个和和气气的圆胖老僧,看起来一脸宝相。

对于老道士这个来了就不走了的朋友,和尚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如今早已习惯老道士在此定居了。

等到文哥儿离寺回城的时候,恰好有两个太监结伴往这野寺走来,神色瞧着有些沉郁。

文哥儿眉头一动,等走出一段路才和金生嘀咕:“这莫不是大伙说的太监供奉他们菜户牌位的寺庙?”

金生觉得有可能。

文哥儿恍然大悟。

怪不得老道士说自己认得三保太监的后人呢,原来他们误打误撞跑这儿来了!

作者有话说:

老道士:吹牛逼.jpg

文哥儿:想看吹玻璃!

老道士:连夜建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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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全勤挂得比往月要早一些(咸鱼瘫

一定是前天在作话里提了全勤,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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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明瓦:参考网络科普内容

比如《秦淮志》的记载:羊角灯者,旧为金陵特产。用羊角煎熬成液,和以彩色,凝而压薄成片,谓之明瓦。金陵街市,有明瓦廊,皆制此者也。连缀明瓦而成灯,透光明,无火患,且不脆裂,故宫中亦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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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玻璃:参考论文《浅析宋元明时期玻璃工艺的衰落》

除了传统琉璃制法之外,明朝就传入了比较类似于现代的玻璃制法,但是应用范围没有太大

大概是因为……

玻璃制品易碎,摔了碎,遇热碎(工艺问题),对老百姓来说不实用,中国遍地都是的陶瓷更便宜且更耐用。

对达官贵人来说又太低贱不够尊贵(比如“药玉”是低品官员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