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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李家那几个叔伯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诡计成了。

等李楚一走,整个李家都会被他们收入囊中。

而姨娘的哥嫂俩,也拿着叔伯给的大笔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始考虑这些钱要怎么花了。

至于把“枉死”的妹妹迁坟带走,他们更是想都没想过,来了京城这么久,他们甚至没去姨娘坟前看望过她一次。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不在意姨娘的。

当初姨娘的爹娘早亡,姨娘跟着哥哥嫂嫂长大,哥哥嫂嫂觉得养她费钱,就恨她入骨,她刚及笄就商量着要把她卖给有钱人做妾,然后把钱装进自己腰包。

哥嫂是生意人,有次进京城进货,带着妹妹当仆人,让她沿路照顾他们俩。

没想到妹妹因为容貌出众,被外出的李家主看中,花重金将她买了下来,还给了哥嫂一笔钱,威胁他们不许再来京城打扰姨娘,不然就让他们有命进没命出。

哥嫂灰溜溜地跑了,这次要不是李家叔伯说姨娘已经死了,李家主也瘫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们才不敢冒风险来京城。

不过跟做生意一样,这次他们演戏也是高风险高回报,李家叔伯给的赏钱,他们做几年生意都赚不来。

但姨娘的哥嫂不知道的是,即便李家主瘫了,但他当初的威胁还有效,并且会有人替他裁决违背承诺的两人。

于是在李楚离京前,姨娘的哥嫂就惨死在了租住的小院里,他俩的头颅被人砍下,屋里的钱财也全部被席卷一空。

说是入室□□,但没人看见凶手,也没人为他俩申冤,这注定了会成为一桩悬案。

至于在李楚病倒后就跑来他面前耀武扬威,等着他一走就接管李家的叔伯几人,也全都受到了不致命的警告。

一个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床头插着一把刀,一个喝醉了莫名其妙掉进水里差点被淹死,另一个晚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估计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才能起得来……

总之觊觎李家家主之位的人,这段时间都倒霉到了极点。

在收到姨娘哥嫂俩的死讯后,这些人更是被吓破了胆,知道是李楚在报复他们,可能背后还有崔家的帮忙。

遭到恐吓后,几人都老实了下来,至少没有再去李楚面前碍他的眼了。

有聪明的,知道现在崔家最大,就想着去讨好崔家,以求得到崔家支持,坐上家主之位。

可崔家却将他们通通拒之门外,理由是现在的李家主依旧是李楚的父亲,只要他人在一天,李家的家主就永远不会变。

其实杀人和教训叔伯这些事都是崔家主做的,算是对李楚的补偿,也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如果不是这几个叔伯多事,姨娘的死因也不会被旧事重提,他们世家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尽管李楚以一人之力承担了所有责任,但崔大少和姨娘勾结在一起过的事情还是传到了民间。

虽然只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但还是对崔家造成了影响。

如果不是这几个叔伯,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所以即便没要了他们的命,崔家主还是狠狠报复了他们一番。

李楚离京前,特地带着母亲去拜访了崔家主,用一张满是病容的脸声泪俱下地恳求崔家主帮忙照顾留京的李家主和李夫人,还给崔家主磕了头。

崔家主被架了起来,不答应也得答应,而且还是当着陈家家主以及另外几个小家主的面。

崔家主在众人的注视下,发誓会护着李家,不让其他人对李家出手,这其实是在开罪其余世家的人。

你崔家欠李家的,我们又不欠,李家那么大一块肉饼,你不吃,也不许我们吃,简直是霸道得没边了。

李楚临走前,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个家主,眼里满是阴恻恻的笑意。

“算起来,李楚都走了一个多月了,应该快到闽南了吧。”

银鲛园里,戎音修剪着花枝,顺口跟宗政逍闲聊。

宗政逍将戎音剪好的花枝整理好,回道:“应该快了。”

戎音:“季燮在沿海几个地方找粮种,等李楚到了,就可以带着他到处跑了,也不知道季燮制不制得住他。”

“阿音放心,李楚不简单,季燮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初他跟着我宗政家南征北战,若是没几分本事,早死在了战场上,哪里还有机会在你我面前装傻耍宝。”

“也是。”戎音点了点头,又问:“你承诺李楚,如果他和季燮一起找到土豆红薯,就调他回京城,你真会遵守承诺吗?”

宗政逍虽然相信季燮的本事,但他也不想李楚过去以后太作妖,耽误季燮办正事,所以就给了他一点希望,省得他一时头脑发热,给宗政逍惹下大祸。

宗政逍微笑:“等他找到了我再考虑这个问题。”

戎音看着他:“说是到时候再考虑,其实心里早就谋划好了吧,还想在我面前装,我还不了解你吗?”

宗政逍笑眯眯地靠近戎音,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阿音,你可真是我的知音。”

“哼,少甜言蜜语。”戎音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全是窃喜的表情。

看着戎音灵动的神情,宗政逍一阵心痒,伸手夺过戎音手上的剪刀放到一边,将他抱坐到桌上,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去。

感受到宗政逍的蓬勃,戎音趁着换气的空档哼哼:“大白天的,不可以。”

宗政逍哑声:“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在屋里,这里也没外人,阿音可以尽情释放自我。”

戎音推开宗政逍,擦掉嘴角的津液,正色道:“我现在只想完成我的插花工作,不想当你的花瓶,所以只许亲亲,不许做。”

宗政逍嘴角一撇,还没开口,戎音就提前预判:“装可怜也没用。”

宗政逍:“……好吧。”

宗政逍放开戎音,一边任劳任怨帮戎音插花,一边等着自己激动的大兄弟冷静下来。

花了小半个时辰,一瓶装满春花的花瓶被放到了戎音的书桌上,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满意地点头:“真漂亮,不愧是我花了好几天学来的手艺。”

戎音前几天去找宁月聊天,发现她那里花瓶里的花束都非常好看,无论是颜色还是种类搭配都恰到好处,色彩深浅得当,高低的设计无论是远还是近距离观察,都有各自的特色。

他一时头脑发热,想着春季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就请宁月教他插花手艺。

只几天时间肯定出了不了师,也学不精,但戎音勤于练习,成绩还是不错的,至少他自己很满意。

宗政逍抱着手站在旁边,看着欢欢喜喜的戎音,语气里满是醋劲儿,“刚才我说错了,我和阿音你不是知音,你和清秋阁那位才是。”

宗政逍一吃醋就爱喊宁月“清秋阁那位”。

戎音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可醋的,你明明知道我和宁月只是朋友。”

宗政逍还是醋意不减,阴阳怪气:“嗯嗯,只是朋友。”

戎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故意道:“其实我不止跟宁月学了插花,还学了点别的东西,本来还想等练熟了再给你看的,不过既然你不乐意我去找她,那我就不学了,也不给你看了。”

他这么一说,宗政逍的好奇心果然被勾了起来。

“你还跟她学了什么?”宗政逍问。

“没什么。”戎音不止口头严实,心里也安静一片,宗政逍想通过作弊听心声都不行。

“阿音。”宗政逍从背后抱住戎音,将下巴搭在他肩上,软着声音,“告诉我吧,你告诉我我就不吃醋了。”

戎音皮笑肉不笑:“你继续吃醋呗,反正难受的也不是我。”

“阿音,我的好阿音。”宗政逍从醋精化身撒娇精,不停去蹭戎音的脸,“我知道阿音最疼我了,肯定不会忍心让我一直猜的对不对?乖老婆,你就跟我说嘛。”

戎音扭头看他:“那以后我去找宁月,你还说不说酸话了?”

宗政逍:“……”

只要他爱戎音一天,就不可能不说。

“本性难移。”戎音做出评价,然后道:“等我学成了肯定会给你看的,只不过要学多长时间,我就无法保证了,陛下且安心等待吧。”

宗政逍只差哭了:“阿音,你欺负我。”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欺负你。”戎音逗他,“陛下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会被砍头吗?”

宗政逍语气不详:“当然不会,我怎么会伤害阿音呢。”

戎音:“……”

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戎音出宫去店里巡查,发现店员和客人都老是偷偷瞅自己,戎音满头问号,找到绿娥问:“你们怎么一直看我,我脸没洗干净吗?”

绿娥摇了摇头,想笑又不敢笑,她抬手指着戎音的脖颈,小声道:“主子,上面的痕迹,好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