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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忱紧压着唇角,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赫连迟以为斩了两个卫护的手臂就能了事?

“疼不疼?”叶忱小心翼翼的用指腹轻抚她的肌肤。

即便他藏的很好,凝烟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她摇头说:“不打紧。”

叶忱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她目光认真,“真的没事。”

“烟儿不知道吗?你疼不疼,我都感受的到。”

凝烟没明白他的深意,轻扭着手臂想要抽手,叶忱却忽然靠近,温热的唇贴在她手臂的淤青上,辗转轻吻,呼吸打在肌肤上,激起一偏细小的疙瘩。

叶忱仔细吻过她的伤痕,低声道:“烟儿从前不是这样的。”

肌肤窜起的麻意直直往血液脉络里爬,凝烟呼吸不住打颤,思绪随着他的话而动。

过去,她不会藏起伤口,只会委屈兮兮的露给他瞧,也只会给他瞧,然后由他轻轻的哄。

思绪在脑海中满溢,她不自觉的垂下眼,叶忱薄红的唇近乎虔诚的辗转在她的肌肤上,细细的碾,薄唇被压着牵扯过肌肤,带着难解的缠.绵。

凝烟目光轻恍,张开唇喘息,微凉的空气袭进嗓子,她短时醒过神,把手抽回,迎着叶忱微黯的眸光,不自然的吐字,“冷。”

她胡乱拢着衣衫,叶忱默了默,抬手替她将衣衫穿好,“之后还是让杨秉屹跟着你,我放心一些。”

凝烟蹙眉:“他还要保护你。”

叶忱弯唇一笑:“烟儿关心我?”

他怎么什么话都能揪,凝烟抿了抿唇,“随你吧。”

“嗯。”

*

各朝使臣陆续抵京,宫中接连三日大设宴席,而后又在校场举办了比试,五品以上官员家眷也特赐进宫观看,凝烟便同沈凝与一起随同沈从儒进宫。

两人坐在席末的女席处,官员则都在前面,凝烟远远看到新帝坐在高台龙椅之上,右下首便是叶忱,也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朝女席处移来目光。

凝烟下意识转开。

校场中央的比试也开始了,各朝的勇士之间相互搏斗,输赢皆有,倒也算是有来有往。

似乎是嫌不尽兴,不知谁提议比试斗兽,西辽最善驭兽,牵上来一头硕大骇人的猛虎,凝烟隔的极远,都听到老虎发出的震心摄人的低吼。

赫连迟阔步走上高台,神情自若的站在那头猛兽身边,朝着龙椅上的新帝行了个礼,挑衅道:“听闻大胤也有驭兽官,不如较量一番。”

沈凝玉嘀咕说:“他是故意的吧,自己打不过,就用畜生来比试。”

凝烟道:“他就是想一雪前耻。”

大胤即便会驯兽,也无法与西辽人相比,他们自来与兽为伴,血液里都带着野性。

很快禁军就也牵了头猛虎上来,一到台上,猛虎便张着獠牙企图扑上去,相反赫连迟身旁那头虎只是低吼着威慑警告。

新帝下令比试开始,禁军松开锁链,立刻闪躲至安全的范围,猛虎纵身一扑,赫连迟却纹丝不动,抬手吹哨,身侧的虎便猛然扑出,獠牙只穿透另一头虎的前肢。

不断的撕咬扑杀,血腥的画面令席上的女眷花容失色,皆遮眼不敢看。

凝烟也偏过头,脸色不禁发白,守在她后面的杨秉屹上前道:“姑娘见不得血腥,可以去旁边稍歇。”

凝烟确实不想再看,将目光望向沈凝玉,沈凝玉迭声道:“走走走。”

于是两人去到稍远处的凉亭里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校场处传来的大家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凝烟与沈凝玉面面相觑,又一同朝校场望去,远远瞧见场面乱做一团。

两个太监行色匆匆的跑过来,凝烟提声叫住两人,“敢问二位公公,出什么事了?”

太监惊慌失措道:“回贵人,西辽的老虎咬死我们的虎后,忽然发狂,朝着赫连公子扑去,将他的一条手臂生生扯了下来!”

凝烟一惊,沉声问:“那那头疯虎现在如何了?”

“被射杀了。”太监欠了欠身,“奴才还得去请太医,先告退了。”

两个太监匆忙离开,凝烟失神望着校场的方向,心里突突的跳。

太阳落山,叶忱才从宫中出来。

他走上马车,低腰挑开布帘进去,眼帘随之轻掀起,看到坐在车内的人,顿了顿将手放下,身后的布帘也落下挡住了天光。

叶忱温声问:“烟儿怎么在这里?”

凝烟已经等了他许久,看着他问:“那头老虎忽然发狂,可是与你有关?”

叶忱走到她对面坐下,“是。”

凝烟心急道:“为什么?”

叶忱只是说:“他碰了你。”

只要他一条手臂,他已经很客气。

凝烟忽然就失声在喉咙口,良久才讷讷道:“他只是抓了我一下。”

“若我没有过来,他会只是抓你一下吗?”叶忱问。

凝烟不是同情赫连迟,那人就是混账,可他不能不考虑后果,“若是赫连迟怀恨在心,岂不是就此积怨,也极有可能会对你不利。”

叶忱紧凝着她慌乱了的眼眸,“烟儿在担心我?”

凝烟有些恼他似的将唇抿紧,“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她说罢起身就要下马车,叶忱却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攥入的怀里,手臂圈住她扭动挣扎的腰,靠在她耳边逐字逐句道:“谁都不能欺负我的烟儿,碰一下都不行,只要一想到我若是来迟一步,可能会发生什么,我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灼热的呼吸打在凝烟耳畔,含着狠戾意味的自我剖露只逼近她心口,那种几乎病态的情绻如藤蔓将她缠绕住,心骇的同时,却欺进了她的心里,纠缠出深埋在心底,同样执迷的爱恨。

“烟儿能懂吗?”叶忱手掌抚住她的脸庞,轻轻施力,让她与自己对视。

俊朗无匹的皮囊下,往外渗着丝丝的阴戾和浓烈到近乎不能解的占有欲。

凝烟呼吸发窒,心房悸颤收缩着,难以说清是因为他强势的气势,还是因为什么,她不敢面对的东西。

“别说了。”她勉强吐出的声音虚弱不稳。

叶忱攫着她眼里脆弱碎出的裂隙,收敛起紧逼的气势,变得温柔下来,落吻在她眼上,“烟儿放心,赫连迟自己带的畜生发狂,若不是禁军及时下令射杀,他莫说只是失去一条手臂,保住性命都难。”

他这是在对她解释,让她安心。

凝烟垂眸不看他,眼睫轻眨着说:“你自己有数便好。”

“嗯。”叶忱嗓音低醇的在她耳边承诺:“有数的,无时无刻都不敢忘记,要一辈子好好保护烟儿。”

凝烟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攥起,咬着唇瓣,什么话都没说。